中式教育让孩子变聪明,但离创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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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好!
今天推荐一篇美国学者的文章,“科学研究中的愚蠢的重要性”,希望跟家长们探讨一点教育上的疑惑。
譬如孩子要不要刷题?要不要多参加各种竞赛?某种教育和考试模式是不是好的?哪种教育制度和模式更好等等。
这几年接触很多海内外孩子和家长,一个感触是,整个氛围越来越累,越来越卷。家长和孩子们都很无奈。
但慢慢的,我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部分人把这种无效的,至少是低效的教育和学习模式“合理化”,为其辩护。
譬如,盛行给残酷的GK唱赞歌等等,把中式教育环境下学生的刷题考试能力,拿高分和所谓各种竞赛得奖,当成吹嘘和鄙视欧美教育的一种“制度优势”。
ta们可能忘了去问,教育的本质是什么。
这篇短文回答了这个问题:科学研究的核心是在未知中摸索,但现在的教育模式的核心却是在已知中去找标准答案。
普遍的做法是通过大量的重复练习,刷题,考试。帅选出“聪明人”,选拨出可能适合科学创新的人才。
这跟科学创新是相悖的。
我们这代人是在高中时期,才频繁刷题考试。但国内现在已经提前到了小学阶段。孩子动不动就被抓去做几套试卷,家长和孩子们都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不正常。
这种风气也传到了海外。海外孩子的教育也越来越中式化。不仅仅是补课、竞赛盛行,而是家长和整个族群的这种思维模式。
刷题——成绩好——名校 = 成才
北美的教育也有刷题和考试。但跟中式教育环境下的强度是没法相比的,尤其是中小学阶段。从教育到科学创新的这条道路上,断裂感还没有这么强烈。
而且整个社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反制这种反创新、反科学的教育模式。就像弗吉尼亚大学这位学者和这篇文章(文章发表于2008年)。
但在中文环境中,这种趋势是越来越显著。
原文在这里:
最近,我遇到了多年前的一个老朋友。我们曾在同一时间是博士生,研究领域不同,但都在科学领域。
她后来退学,去了哈佛法学院,现在是一个主要环境组织的高级律师。谈话间,我们聊到了她为什么离开研究生院。
令我极为惊讶的是,她说,因为在研究生院让她觉得自己很愚蠢。经过几年每天都感到愚蠢的日子,她准备去做些别的事情。
她的话让我很不安。因为我一直认为她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之一,她之后的职业生涯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直到第二天,我终于明白了,科学也让我感到愚蠢。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实际上,我在积极寻求新的机会来感到愚蠢。如果没有这种感觉,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甚至认为搞科研的本该如此。让我来解释一下原因。
对所有人来说,我们喜欢高中和大学科学课的原因之一是我们擅长它(这不能是唯一的原因——对理解物理世界的着迷和发现新事物的情感需求也必须考虑在内)。
高中和大学的科学意味着上课,而在课程中做得好,意味着在考试中答对问题。如果你知道答案,你就会做得好,并觉得自己聪明。
而到攻读博士学位时,当你必须做一个研究项目,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对我来说,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怎样才能构建出能带来重要发现的问题?如何设计和解释一个实验,使其结论绝对令人信服?如何预见困难并找到解决办法,或者在遇到困难时解决它们?
我的博士项目是跨学科的,一段时间内,每当我遇到问题时,我都会去找系里的专家。我记得有一天,亨利·陶布(他两年后获得诺贝尔奖)告诉我他不知道如何解决我在他研究的领域遇到的问题。
我当时是研究生的第三年,我认为陶布知道的东西保守估计至少是我的1000倍。如果他没有答案,那就没人有答案。
这时,我才意识到:没人有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它是一个研究问题。
而解决它是我的责任。一旦我面对这个事实,我在几天内就解决了问题。(实际上并不难;我只是需要尝试一些方法。)
这件事对我的关键的教训是,我不知道的东西范围巨大,实际上它是无限的。
这个认知不仅没有令我气馁,反而让我感到解放了。如果我们的无知是无限的,唯一可能能做的,是尽我们所能去摸索前进。
但我们的博士项目在两个方面常常对学生不利。
首先,学生没有被明确告知做研究是多么困难。做重要研究更是非常非常难。这比那些非常有挑战性的课程还要难得多。
科研的困难之处在于,要让自己沉浸在未知中。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不能确定我们是否问对了问题,或做的实验是对的,直到我们得到答案或结果。
当然,争取资助和在顶级期刊上发表文章的竞争让科研变得更加困难。但除此之外,做重要研究本身就是困难的。改变部门、机构或国家的政策无法减少其内在的这种难度。
第二,我们没有足够好地教会学生如何高效地愚蠢——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感到愚蠢,就意味着我们真的没有努力。
我不是在谈论“相对愚蠢”,即有的学生通过阅读思考,并且成绩考得很好,而你没有。我也不是在谈论聪明的人可能在不适合他们才能的领域工作。
科学需要面对的是我们的“绝对愚蠢”。
这种“绝对愚蠢”是一种存在的事实,内在于我们努力探索未知的过程中。
博士论文预答辩和答辩的这种做法是合理的:答辩委员会不断push 学生,直到学生出错,或放弃了,说出“我不知道”。
考试的目的,不是看学生是否答对所有问题。如果他们都答对了,那是教师的失败。
考试和答辩的目的在于找出学生的弱点,部分目的是为了看他们需要在哪些方面投入努力,另一部分是为了看学生的知识水平是否足够高,是否准备好做一个研究项目。
选择性的无知意味着主动选择无知。专注于重要的问题使我们处于无知的尴尬境地。科学的美妙之处在于它允许我们跌跌撞撞,一次次犯错,只要每次我们都学到东西,就完全没问题。
毫无疑问,对于习惯于答对问题的学生来说,这可能很难。
毫无疑问,答对问题对建立自信心和情感韧性有帮助,但我认为科学教育应该可以做更多事情来缓解这一巨大的过渡:
从学习别人曾经发现的东西,到自己去发现。
我们越适应这种愚蠢,我们就越会深入未知领域,我们就越有可能取得重大发现。
原文标题:科学研究中的愚蠢的重要性
作者Martin A. Schwartz,弗吉尼亚大学微生物学系
原文地址:https://web.stanford.edu/~fukamit/schwartz-2008.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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