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四强”的恩怨时事2024-05-27 02:05中东不仅是世界能源供给的中心,也是亚非欧三大洲的交通枢纽,历史上长期扮演着大国博弈竞技场的角色。美苏冷战时代,中东地区曾爆发过五次大规模战争,第三、第四次中东战争期间,形成了苏联支持阿拉伯国家、美国支持以色列的对抗格局。再后来苏联解体,美国成为主宰中东的唯一霸权。1991年海湾战争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美军在中东地区驻扎有大量武装力量,由于实力悬殊,域内国家不得不避其锋芒。位于巴林的贾法勒基地是美海军第五舰队司令部驻地。该基地最早是1935年英国海军建设的,在二战后英美霸权和平移交的过程中由美军接管。地缘政治影响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源源不断的军事资源投入。随着中国实力稳步上升和俄罗斯的强势出击,华盛顿只得不断抽调兵力到亚太和欧洲方向,中东在美国全球战略布局里的地位出现下降态势。2011年底,美军匆忙撤出伊拉克,给“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在伊发展壮大留下可乘之机。2014年,“伊斯兰国”武装攻占伊拉克第二大城市摩苏尔,并占领伊西部和北部大片土地,美国只得临时增兵伊拉克。2018年,美国从中东地区抽调多个“爱国者”防空反导连到亚太方向——反导部署被视为美国军事战略的风向标,因此这一举动也被解读为美国将军事重点从中东反恐转向大国竞争。2021年12月,美国宣布从伊拉克撤出作战部队,仅剩约2500名美军士兵以训练伊拉克政府军、担任军事顾问的名义在伊驻扎。截至本轮加沙危机爆发之前,美国驻中东地区的总兵力已不足万人,其中4000人还是驻巴林第五舰队的常备勤务人员。在美国撤退的大背景下,中东本土实力派渐渐崭露头角,有学者将其概况为“双核一强一联盟”。“双核”即中东两大政治经济体——伊朗与土耳其。伊朗和土耳其各自拥有8000多万人口和数十万常备军,虽然武器装备算不上顶级,但都有一定的本国国防工业基础,这在中东地区显得尤其难得。“一强”则是位于地中海东岸的以色列。以色列国土面积狭小、人口也只有约1000万,然而凭借高效的国防动员机制和强大的美械装备,使其实际上拥有了不亚于欧洲大国的账面战力。“一盟”是涵盖了大多数中东国家的阿拉伯国家联盟。具体到中东范围内,阿盟主要由以沙特为首的海湾国家和埃及组成,它们传统立场比较亲美;前者经济十分富裕,但军事战力堪忧,极度缺乏安全感。先谈“双核”之一的土耳其。尽管名义上土国仍是北约成员国,但欧美通常视其为异类,各种小圈圈都不愿意带它玩。比如土耳其最希望加入欧盟,从1980年代开始就启动入欧程序,如今快四十年过去了仍被拒之门外。2016年,土耳其发生了一次未遂的军事事变,已执政十三年的埃尔多安差点被推翻,据悉事件内部有西方国家的影子,这让政治强人埃尔多安对欧美心生怨恨。此后埃尔多安在外交领域展现出了强大的“进取心”,他一边加强与普京和俄罗斯的关系,一边另起炉灶拉拢各种“突厥国家”,想自己过把当老大的瘾。在2022年至今的俄乌危机和2023年10月至今的加沙危机中,土耳其表现得非常活跃,给外界一种“入欧”受挫后转而“东进南下”的架势。近期埃尔多安更是不断针对中东事务发声,游走于亲美与反美阵营之间。其实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土耳其和以色列属于“世俗阵营”的准盟友,跟伊朗之间则有争夺宗教/政治模式和区域内伊斯兰国家领袖的竞争关系,以及库尔德问题、高加索问题等地缘政治矛盾。不过自2020年以来,土耳其和伊朗的关系有所改善,土国进口了大量伊朗天然气,双方在巴勒斯坦问题上也一拍即合。但总的来看,作为“双核”的土耳其和伊朗还是竞争大于合作。埃尔多安赴伊朗参加俄、伊、土三方会谈,2022年7月。埃尔多安会见到访的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2024年4月。接下来聊伊朗。伊朗是“双核一强一联盟”四方力量中唯一的坚定反美派,它不仅自己反美,还拉起了一个包含叙利亚、黎巴嫩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伊拉克民兵武装和哈马斯在内的“抵抗组织”。伊朗在中东地区的崛起非常滑稽,说起来还是拜美国所赐。2003年3月20日,伊拉克战争正式打响,美军仅用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轻松解决萨达姆政权。开战之前,作为美国盟友的沙特等海湾阿拉伯国家清一色的表示反对,因为他们担心伊朗在萨达姆政权倒台后控制伊拉克。果然,战后不久的2004 年伊拉克就陷入了宗派叛乱,逊尼派和什叶派打成一团。伊拉克是一个什叶派为主的穆斯林国家,但萨达姆本人是逊尼派,他在宗教立场上倾向于阿拉伯国家,与伊朗(什叶派)对抗。萨达姆被推翻后,美国在伊拉克搞起了“西式民主”,2005年1月的选举中,亲伊朗的什叶派宗教联盟一举赢下伊拉克18个省中包括巴格达省在内的11个。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萨达姆像一个“瓶盖”或“封印”,采用暴力手段长期压制了其国内的什叶派力量,而这个封印被美国给揭掉了。2003年伊拉克战争结束后,什叶派的地位在中东地区持续上升,目前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均是由什叶派掌握政权的国家,此即大名鼎鼎的“什叶派新月带/什叶派之弧”。某种意义上讲,是区域内什叶派力量的兴起对助推了伊朗的影响力。2008年8月8日,时任美国总统的小布什与俄罗斯总理普京在北京出席奥运会开幕式。下面谈以色列。以色列是个被阿拉伯国家包围的弹丸小国,地形狭长,南北跨度约470公里,东西最宽处仅135公里,北部与黎巴嫩、东北部与叙利亚、东部与约旦、西南部与埃及接壤,西滨地中海,周边有黎巴嫩真主党、叙利亚和哈马斯三个敌对力量。以色列国防军前总参谋长达扬曾称:“边界安全对以色列的地理意义并不大,因为整个国家就是一条边境线。”在群雄环绕之中,以色列以实现本土绝对安全为国家最高目标,形成了“军事压力为主、外交斡旋为辅”的组合策略。过去几十年里,以色列之所以享有宝贵的和平,一方面固然有军事威慑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强烈依赖美国主导的金援外交。美国的中东战略以合纵应对伊朗为核心,为此花费巨资摆平了埃及、约旦、阿联酋等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和解,数十年来,美国每年固定向埃及提供约13亿美元的援助、向约旦提供约5亿美元的援助……这种花钱买和平的模式其实很依赖美国国内民意,从这个意义上讲,加沙一战给以色列造成的最大代价,或许不是人员伤亡与经济损失,而是“道德赤字”。自二战以来,以色列在西方世界长期享有“道德亏欠”,这一次基本被内塔尼亚胡消耗殆尽。最后,把目光聚焦到阿拉伯国家。“双核一强一联盟”中,以色列是美国的铁杆小弟,伊朗是坚定反美的,土耳其外交政策中埃尔多安的个人色彩过于浓厚,且身为北约成员国。综合分析下来,最值得中国关注的就是沙特等阿拉伯国家。在华盛顿的期许中,非常希望让海湾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和解,然后组成对伊朗的军事同盟。而站在中国的角度,最优策略是帮助伊朗与阿拉伯国家缓和关系,进而将东盟模式复制到富庶的海湾地区,打造下一个外贸易增长极。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