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ede 的贝斯手 Mat 告诉我们,他一直很讨厌 “英伦摇滚” 这个词公众号新闻2024-05-28 13:05伦敦国王十字车站附近的一家地下酒吧,人声嘈杂,一方小舞台挂着粉紫色丝绒帷幕,电视里刚放完《So Young》的 MV,台上那位光头大叔又点了一首《Common People》。全场沸腾,所有人一起发出近乎呐喊的声音—— “你永远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你永远不会做普通人做的事……”我在吧台点了杯啤酒,翻开一厚沓泛黄的点歌本,每一页密密麻麻列着 The Beatles、The Smiths、Sex Pistol、Suede、Oasis、The Pulp……曾经存在于我高中的那个老 MP3 里的那些名字,如今漂洋过海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有一种奇异的时空错位感。带我来这里的是一位英国朋友。当时在一众听电音舞曲的人群里,我的提议有点不合时宜,这年头还能听到英伦摇滚吗?我问,他惊讶地说,你要是在九十年代遇到我就好了,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在放这些老歌。于是我们逃离了电音,钻进了这个既像 KTV 又像酒吧的地方,一个伦敦老年同性恋的地下据点,和周围英国老大爷们一起高唱那些比我年纪还大的摇滚金曲。分享完毕,这就是我听英伦摇滚最难忘的一次经历。而今年六月一日,“著名英伦摇滚乐队” Suede 山羊皮乐队即将来上海演出,演出前我和贝斯手 Mat Osman 做了一次采访。之所以 “著名英伦摇滚乐队” 要加引号,是因为 Mat 一直都很讨厌这个标签,他觉得是个英国人没什么可自豪的,与其说他们在歌唱什么英伦的东西,不如说是在歌唱自己的真实生活。当我和 Mat 提起那段听英摇的经历,这位奔六的大爷笑着说他们 “要是现在我们还写什么年轻人去酒吧的事,就有点离谱了”,但是 “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你到了40岁、50岁而改变”。Suede 在中国最广为人知的歌是《So Young》,但他们已不再年轻。乐队成立于90年代,历经漫长艰难的蛰伏、成名、解散、重组。乐队其他成员几经变换,核心班底始终是主唱 Brett Anderson 和贝斯手 Mat Osman。Brett 和 Mat 是发小,生于伦敦附近小镇上的贫穷家庭。渴望成名,又愤世嫉俗,山羊皮的基因里始终刻着小镇青年的烙印。他们在参加全英音乐奖时,身穿褪色的二手衣服,穷酸地闯入上流派对,贡献了一次砸场式表演,“身为光荣的搅局者我们尽兴狂欢,好比粥里的苍蝇,苹果里的蛀虫”。在母亲去世、初恋女友分手的双重打击下,Brett 穿起了华丽妖娆的女装,选择 “用一种张扬的女性气质化解失落”。然而当媒体问到女装造型时,他胸无城府地说 “我是一个从未有过同性恋经历的双性恋”,引来了铺天盖地的攻击,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 “人设崩塌”。Suede 主唱 Brett Anderson他在随笔集中谈起,依然坦坦荡荡:“流行音乐圈里的每个人都会成为卡通人:一个按照他们本人虚构出来的角色……多年的贫穷、困苦与失意让我饥不择食,不放过扔在我脚边的任何一块成功的面包屑,而在胡吃海塞的时候,我似乎总是太过积极地去满足他人愚蠢的幻想,心甘情愿地套上为我量身定做、实际看上去却越来越不合体的戏装。”乐队中途解散后,Mat 找了份记者的工作,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摇滚明星失了业,像普通人一样上班打工的日子里,他开始想象,当初如果自己做了不同的决定,会不会过上另一种人生?于是他大开脑洞,将这些写进了一部悬疑小说《成名之日》。这支经历岁月洗礼的乐队,保持着一种对宏大叙事的疏离。比起加入民族主义式的英伦大狂欢,他们更愿意去歌唱那些小的东西,比如俗气的手镯、街角的恋人、风中的垃圾。 与那些开豪车戴金链子的说唱歌手不同,他们始终记得自己是那个穿二手衣的工人阶级男孩——“我们过的生活,是数百万人在过的生活,你只花10英镑就能看起来像山羊皮了”;赞美平凡生活,这就是山羊皮的精神。下面是我和 Mat Osman 的采访,你可以点击视频观看,或者直接阅读后面的图文版 ——BIE: 山羊皮在中国演出过很多次,可以分享你最印象深刻的一场吗?最让我难忘的是一次在成都的演出。那天天气太糟糕了,雨一直下,一直下,演出看起来快要取消了,所有东西都泡在水里。而且我有个在学中文的侄女,四天前也来了。所以那天,整个乐队加上我侄女,我们在雨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到达演出现场,车差点进不去。雨水不停地从屋顶上哗啦啦流下来,我们还要打扫舞台上的水。但是,那些有点棘手的演出总是最棒的。歌迷们太好了,他们在雨中淋了一整天,拿着塑料布一样的东西盖在头上,又唱又跳。我也经常参加那种音乐节,要记得带上雨衣。是的,如果来看山羊皮,记得带把伞。山羊皮三十多年间经历了巅峰、低谷、起起伏伏,这些年你们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吗?天啊,这是个好问题。音乐行业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当我们刚成立时,一切都要看唱片,卖唱片能赚很多钱,现场演出会亏很多钱。后来我们解散了,再重组时,只过去了10年,一切都变了,没人再卖唱片了,突然间世界上冒出了一百万个音乐节。乐队必须多多考虑演出。一方面这对我们而言很艰难,因为卖唱片已经赚不到钱了。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全世界的人现在都听过我们乐队,因为你可以在Spotify、微博这样的地方了解到我们。想到突然间整个新一代的年轻人听过你们的音乐,真的很感动。我们去年还去了 “Xiami” 演出,一个离北京大约四个小时车程的度假胜地。虾米音乐节? 对,就是那里。我们想,演出是什么样的?应该没人认识山羊皮这个乐队吧?因为我们会和很多更年轻的乐队、中国乐队一起演出。然后我们登上了舞台,真的难以置信,那么多人都听过我们的歌,还跟着大合唱。作为音乐人,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尤其是当你在一个文化和语言不同的地方,人们依然能理解音乐中的情感,那是全世界最棒的感觉。虽然音乐行业已经改变了,但我的感受与31年前完全相同。站在舞台上,看到台下的人们跳舞、唱你的歌给你听,那种人与人的联结感非常美好,一点都没变。无论是在150人的酒吧,还是在70,000人的音乐节,一旦建立起了这种联系,我们就一直在一起。谈到演出,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和一个朋友在伦敦酒吧里的对话,我问他在哪里可以听到英伦摇滚,他很惊讶地说“你应该在1990年代遇到我。”他说在英国,英伦摇滚都是他们这些五六十岁的人听的。但在中国,仍然有很多年轻人喜欢英摇。当我们聊到英伦摇滚时,我们会不自觉地认为摇滚乐总是年轻的,是年轻人创作给年轻人听的。那么当你们演唱在二三十岁时创作的歌曲时,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吗?你们在最近的专辑中加入了什么新的东西吗?这是两个非常好的问题。比如《So Young》对很多中国歌迷来说意义重大,还有电影用它作配乐。当我们创作出这首歌、第一次唱的时候,我们还很年轻,现在我们已经不年轻了。但在这首歌的深处,它讲的是兴奋、激情,是人带着一种能量和愉悦进入这个世界。这些东西不会因为你到了40岁、50岁而改变。这首歌虽然已经很老了,但它的内核并没有变,仍然能激发出我内心同样的亢奋。你还问到我们的创作方式有没有变化。其实 Brett 已经不再写什么年轻人去酒吧的事了。如果他还写那些东西,就有点离谱了。他现在经常聊家庭、聊做父亲的感受,比如成为父亲的恐惧,失去亲人的失落等等。如果你写的歌是蕴含真情实感的,那么它外部呈现出的样子并不重要,你要理解它的内核。我们去年发布了《She still leads me on》,是 Brett 写的关于母亲的歌,他母亲已经去世几十年了。我认识的很多人都喜欢那首歌,原因各不相同。对他们而言,这首歌也可能是关于爱人、朋友或妻子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在这首歌中,有爱、有失去,以及爱和失去的相融,大多数人都明白那种感觉。如果它打动了你,那就很好,这就是音乐的美妙。没错。另外,当我们聊到山羊皮,第一印象经常是你们穿皮草和女式衬衫的照片,尤其是你和Brett。你们现在还喜欢这个造型吗?还是说那只是一种摇滚明星形象?不不,其实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太穷了。我们所有东西都是二手的。我们不会去设计师服装店买什么牌子货,我们都去那种二手店买。是古着店吗?那些衣服甚至都算不上古着吧。有人去世后,孩子们会把他们生前所有衣服都扔在那里,我们去的就是那种商店。所以我们基本就是穿着死人的衣服四处晃荡。我们喜欢打扮,如果那时候有点钱,我们可能会更聪明一些,买点漂亮衣服。但当时我们只是看起来像自己本来的样子 —— 没钱的年轻的工人阶级男孩。 DENIS O'REGAN/GETTY IMAGES有时你可以看到,一些流行歌星和说唱明星,你永远无法拥有他们的那种生活方式,他们开的车,他们穿的衣服有多贵等等。我们所做所写的,不是那样的生活。我们过的生活,是数百万人在过的生活,你只花10英镑就能看起来像山羊皮了。这就是我们乐队的精神,对我们来说一直非常重要。我们想要赞美平凡生活,歌颂每个人经历的事情,而不是号称“我们是那种做你一辈子不会做的事情的外星人”。我们想要让人们看到日常生活的美好和魅力,就像电影一样。你提到你们在年轻时非常贫穷。所以下一个问题可能会有点沉重,我知道从1970年代到1990年代,摇滚乐队、小众音乐人仍然有机会实现良好的职业发展,并从中赚到钱。但我注意到,近年来,随着网络盗版和流媒体在音乐行业的影响,他们的生存状况变得越来越困难。那么你认为小镇的、工人阶级的、边缘的声音正在从摇滚音乐中消失吗?是的。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特别是在英国。当我们成立乐队时,我们从政府那里得到了一点钱,每周有点福利,我们自己没花什么钱,还是可以负担得起。后来我们签唱片合约的时候,也可以辞掉工作去做乐队。我现在看到一些非常成功的乐队,有数百万的流量,但他们仍然有一份白天的工作。除非你能登上很多音乐节的舞台,得到大型演出的报酬,才能只靠做音乐活下去。越来越多的新生代英国乐队是那些已经有钱,或者父母有钱的人,他们能够负担得起三到四年做乐队不破产。不仅是音乐圈如此,英国所有的艺术行业都是这样,你看到的很多演员、艺术家出道时都非常富裕。在过去,工人阶级还可以搞音乐或者搞体育,你没钱也没关系。如果你很优秀,你就可以继续前进。这就是大多数英国运动员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原因,因为这是他们可以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但我们乐队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因为我们还可以参加音乐节,可以来中国做大型演出,还有很多别的活动。但如果我们起步时面临的是这样的现状,我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要怎么维持生计。我猜我们可能会找份工作做二十年。 我们可以继续聊聊英伦摇滚(Britpop)。这是媒体创造出的一个标签,我想知道你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可能和大家一样,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我们登上《精选》(Select)杂志封面的时候。斯图尔特·麦考尼(Stuart John Maconie)在里面写了篇文章说“这就是英伦摇滚”,里面提到了我们、The Auteurs、Blur 等等乐队。我一直很讨厌这个词。因为我们比英伦摇滚要早。我们希望认真严肃讨论一些问题,比如边缘群体的生活、伦敦生活等等,但英伦摇滚很快就沦为了卡通画,沦为一种假惺惺的装腔作势,那种情绪盖过了其他问题。 《Select》1993年4月刊我也不是特别喜欢民族主义。一件让我觉得遗憾的事是,英伦摇滚出现的时候,我们才刚刚开始探索世界。组乐队之前,我们没怎么出过国。乐队演出时,我们才有机会去了巴黎、柏林、纽约、东京,突然间世界向我们敞开了大门。山羊皮成了一支国际化乐队,这对我们很重要,但与此同时,我们也被贴上了这种“英伦”的标签。其实,我不是特别为自己是个英国人而自豪。我们是英国人,唱关于英国的歌,是因为我们唱的是自己的生活而已。如果我们在中国长大,唱的可能就是普通中国人的生活。与其说我们在歌唱什么英伦的东西,不如说我们只是在歌唱真实。但是你说的完全正确,英伦摇滚更多是一个标签,一个时间段。好处是那个阶段涌现出了很多独立乐队,很多雄心勃勃的、引起人们共鸣的音乐。你可以看到当 Oasis 出场时,那种演出规模之大,影响力之大,还有大群大群的乐迷,他们认为“这是属于我们的乐队,他们和我们一样穿衣、一样说话,他们也去看足球”,这是一种归属感。 但我们乐队从来不是那样的,我感觉我们更小一些。总之如果摇滚乐队能和大众、和普通生活重新联结起来,那也是个好事。是的,标签可能对观众来说更简单理解,但对乐队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除非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是英摇,Oasis 说他们不是英摇,Blur 说他们不是英摇。如果其他人都说自己不是英摇,那么就没有英摇了。我们可以继续聊聊另一个话题,你写了一本悬疑小说叫《成名之日》(The Ruins),两年前中文版也面世了。我非常喜欢这个故事,主人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布兰登和亚当,布兰登是个摇滚明星,在伦敦意外被杀,他的孪生兄弟亚当假扮成他,想调查布兰登的死因,就这样意外进入了一个摇滚明星的生活。我想知道这本书灵感来自哪里,与你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吗?是的,有点关系。我也像大多数人一样,会好奇如果自己当年做出不同的选择会怎样,如果从未见过那个人会怎样,如果当初没做这件事会怎样。所以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我身上,大概就是如果我没有组乐队、如果我不能用音乐谋生会怎样,我总会想这些事。而且真实情况是,90%的音乐人都没有成功,大多数想通过音乐谋生的人,最终不得不转行做别的。所以这就是一个我可能会过上的种种不同人生的故事。如果我是摇滚歌手,布兰登就是我的样子,有点傲慢,能力又支撑不起野心。如果我比现在更极客一点,亚当就是我的样子,每天宅在家里。所以像大多数人一样,当你写第一部小说时,它多半是写你自己,各种版本的你自己。我只是想看看生活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可以分享一些从你的书中读到的句子。你在书中写道“人们认为我们写歌是为了表达感情。但我认为大多数歌手,至少是最有趣的那些歌手,写歌是为了创造感情。它是炼金术,是机器中迸发出的生命之火。”我很喜欢这句。你提到“写歌不是为了表达感情,而是为了创造感情”是什么意思呢?我真的很高兴你选了这句话,我也很爱这句。那些最打动我、对我意义重大的歌,都是无法解释的,也不能概括成某种直接的情感。拿山羊皮的歌举例,比如《So young》表达的是年少时的轻狂、亢奋,但也传达出了年少时光可能会有多么恐惧、疏离和孤独。那些吉他声、钢琴声的流动,会在你心中激荡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这就是我们创作音乐的原因。如果你能写下来描述它,那就不用做音乐了,我们只写小说就可以了。音乐就像一种毒品。它会在你的大脑中植入种种感觉。有一些歌让我感觉活着,让我有精神、有勇气迎接生活。还有一些歌让我沉溺、悲伤。最好的歌曲会吸纳所有情感和整个世界。当你能做到这点,创作这种歌的感觉是不可思议的。Brett也写了两本书《漆黑清晨》(Coal Black Morning)和《拉下百叶窗的午后》(Afternoon with Blinds Drawn)。你们会阅读彼此的书,分享你们的想法和观点吗?那两本书在出版之前他就给我看过了,特别是第一本《漆黑清晨》,写的是他的成长经历。因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里面有很多我们大学时代和他家庭的事情。我认识他的家人,他的妈妈。他让我读一读,看看他有没有记错什么。其实他的记忆力比我好得多。我读的时候经常会想起来 “天啊当时还有这事”,有好多在学校的事情、我们做过的事、听过的歌,太有意思了。他也读过《成名之日》,他很喜欢,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会读的那种东西。我刚刚在英国出版了另一本小说,写的是莎士比亚时代的儿童演员,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乐队的其他成员的菜。但是《成名之日》有一些山羊皮的影子。你现在还在写东西吗?是的,我一直都在写,我会继续写下去。我记得你也做过记者。对,有一段时间了。山羊皮解散之后,我做了很多记者工作,艺术报道之类的。这也是我写小说的起因,我发现自己很擅长也很喜欢写作。我从短篇小说开始写起。有时候写小说和做音乐是一样的,当一天开始的时候,你坐在屋里,面对着一张白纸开始写作,就像在乐队里从无到有做音乐一样。一天结束时,你已经给一些从未存在过的美好事物赋予了生命,一首歌,或者一些小说章节。这就是我一生在做的事情。当你创作出什么东西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难以置信。上周在录音室,我们五个人弹着弹着就在想 “天啊这是从哪来的?”我很希望能看到你的第二本书中文版。我正在努力出中文版,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在中国呆了很长时间,在中国有很多朋友。Brett 曾经写过关于山羊皮和歌迷之间的故事。他写道,在1990年代,乐队的名气取决于演出的口碑,还有很多歌迷会追随你们到处巡演。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你们与歌迷的关系近年来有没有发生改变?你认为歌迷和乐队之间的理想关系是什么样的?我认为有些变化。一边是社交媒体兴起,一边是三十年来一直有人来看我们的演出,有一群铁杆粉丝每年会看三四十场演出。90年代,我们在舞台上表演,歌迷在下面看。我们现在和歌迷距离更近,你知道当有人和你一起到处巡演旅行,会有一种社群感,他们已经在你的音乐的陪伴下生活了三十年。我喜欢社交媒体的一个原因就是,你可以了解到人们的感受,你的歌曲如何影响了他们。有时他们会发“我在婚礼上放了一首你们的歌”或者“我在父亲的葬礼上播放了《The Wild Ones》”,诸如此类。突然之间,我们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这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用三个词来描述山羊皮吗?哦天哪这不可能……我会说,炽烈的、雄心勃勃的、忧伤的。太棒了,谢谢。祝你们演出顺利,我会去看的。 好的,也许我们会在那见面。非常感谢你。//作者:广岛乱//编辑:caicai//视频剪辑:圈//视频翻译:丽丽王//设计:冬甩版权所有,未经许可请勿转载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