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车英赫
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74周年的日子,是朝鲜的“反美斗争日”,也是它传统的“反美共同斗争月”(6·25-7·27)的开始。
当天,《劳动新闻》在头版发表社论,题为《让我们以20世纪50年代的护国精神为胜利武器,坚决捍卫我们的国家尊严和民族利益》。这篇社论开篇第一句就充满了火药味儿——“战争的枪声在这片土地上响起已经七十四年了”。社论说,朝鲜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稚嫩,而是拥有强大实力的“军事强国”,要求全体朝鲜人民进一步保持坚定的敌人观、坚定的抗敌意识以及随时与敌对决的决心,明确指出美韩是“不变主敌”,必须彻底消灭。当天,《劳动新闻》还在第三版发表署名“本报记者金顺英”的文章,呼吁在斗争生活中多想当年苦日子,少想今天好日子,要求朝鲜人民尤其是青年一代不忘当年。火药味儿不仅弥漫在《劳动新闻》的字里行间,还在国防省。6月24日晚间,最近出镜率较高的国防省副相金刚日发表谈话,题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完全不排除所有遏制力示威可能性,强烈谴责敌对势力的挑衅行动》,针对美国“罗斯福”号航母停靠韩国釜山等事情,发出了近年来最为强硬的警告。“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6月22日进入韩国(上图),有两个“首次”——“罗斯福”号首次停靠韩国港口,参加即将举行的美韩日首次多域联演。这场三方多域联演已经吵吵了快一个月,“罗斯福”号的进入也早在计划之中,不过是延伸威慑的一部分,亦属半岛新常态,并非突发事件。而早已将半岛局势定义为“核战争一触即发”的朝鲜,为什么拉高了强硬的程度呢?金刚日的6·24谈话大致透露朝鲜的意图。先看金刚日点了什么事情——6·5美B1-B核战略轰炸机进行精确制导炸弹空投训练、6·10美韩核咨商小组会议审核“核战略策划运用指针”、6·17-6·20进行美韩特别空中联演、6·22“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进入韩国。在他的省略号和“等”中,大致还包括美韩8月联演中将加入的“核作战”新内容;可能因为他所列举都是“已经或正在”发生的事情,所以,未来的事情没有被列入。再看金刚日警告了什么——在“用最刺激的修辞学术语对此予以严厉谴责”之外,金刚日表示,针对美韩挑衅企图和上述妄动,朝鲜“完全不排除所有新的压倒性遏制力示威可能性”。“压倒性回应措施”、“压倒性遏制力示威”是朝鲜近年来应对美韩的“以强对强、正面输赢”措施,不算新鲜事儿,但此次金刚日的表述中,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三个关键点,一是“完全不排除”,二是“所有”,三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一次,朝鲜极有可能将动用其拥有的所有手段加以应对。这也是为什么说这是朝鲜近年来最强硬警告的主要原因。朝鲜所拥有者,核、导也。这就为我们理解金刚日6·24警告提供了两个不同方向的角度,一是新导弹,二是核试验。前者好说,后者事大。需要注意的有两点,一是金刚日6·24谈话中对美韩动向中“核”因素的强调,二是金刚日6·24谈话中的警告与外务省负责美国事务副相金恩哲4·25谈话、外务省发言人5·20谈话的基调一致。也就是说,针对延伸威慑,朝鲜要么试射新型核导弹回应,要么进行新一次核试验回应。而美国的“核”动向,不过是朝鲜为采取上述回应行动找到的借口和合理性。同样需要注意的是,在当前朝俄关系的背景下,在朝俄双方共持“半岛紧张局势美国责任论”的基础上,无论朝鲜进行什么样的“所有新的压倒性遏制力示威”,都大致不会引来新的安理会制裁。至于美韩日等方的单边制裁,于朝鲜如浮云。也就是说,朝鲜现阶段面临着一个做大动作的绝佳机会窗口,以朝鲜以往的惯常做法,这样发展自身实力、对外强硬施压、抓大牌赚筹码的机会,它应该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