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浩院士:三次受命“改行”,毕生报国追光!
2024年7月12日13时08分,中国科学院资深院士张存浩同志在北京逝世,享年96岁。
一次“奔赴”——摘掉中国“贫油国”帽子
很难用一个标签概括这位老者。
张存浩并不属于某个研究领域,准确说,他奠基并开拓了多个科研领域,他并非“追光者”而是“发光者”。
1928年2月,张存浩出生在天津的一个科研世家。1950年,他硕士毕业于美国密西根大学,同年10月回到祖国,1951年进入东北科学研究所大连分所(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前身)工作。
60载奉献、三次“改行”,也从此迈步。
1951年,张存浩接到第一项科研任务——水煤气合成液体燃料。
20世纪50年代初期,我国尚未发掘大庆油田,石油供应不能满足新中国建设的需要。当时,用煤合成液体燃料用的是稀少昂贵、催化效率不高的钴催化剂。
为使国家尽快摘掉“贫油国”的帽子,1951年到1958年,张存浩与楼南泉、王善鋆等人不分昼夜展开攻关,经过“小试”“中试”、与炼油厂合作,创造性研制出高效氮化熔铁催化剂,并建立了流化床水煤气合成油工艺体系。
最终,每立方米水气的乙烯及三碳以上产品的产率超过200克,超过当时国际最高的160克水平,关键指标均处于国际领先地位。
不到30岁的张存浩,因此获得1956年首届国家自然科学奖三等奖。
这是张存浩科研生涯的第一个艰巨任务,也是他攻克的第一道世界级科学难关。
二次“改行”——“把火箭送上天”
再难啃的硬骨头,张存浩一定要啃。
张存浩接到第二个科研任务——研制火箭推进剂。60年代末,紧张的国际形势迫使中国必须独立自主地发展国防技术。
受命转向火箭推进剂这一新领域,张存浩成为研究火箭推进剂和发动机燃烧的负责人之一,这一次,他冒着生命危险,率领团队在火箭试车台上做试验,研制出液体氧化剂喷注器等关键部件。
资料显示,在火箭推进剂研制过程中,张存浩与一位复转军人在火箭试车台上进行燃烧试验,此时意外发生了:打开阀门的瞬间,一团巨大的火焰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两人却看不到对方。好在这位复转军人迅速将阀门反向关上,避免了一场灾难。
对此,张存浩曾坦言:“这项研究危险性大,想一点儿事故不出很难,除非你不干。我作为专业人员都没有完全避免的把握,如果让别人去做就会更危险。”
在大量试验的基础上,张存浩与合作者发展了固体复合推进剂的表面多层微火焰燃速理论,首次揭示了侵蚀燃烧现象中临界流速存在的根源。
这一成果,不仅令美国科学家赞叹不已,还在1964年获得钱学森的高度评价。
三次“转身”——“搞比火箭推进剂还难的激光”
20世纪70年代初,激光成为国际科研前沿和国家重要战略课题。
1973年1月,在人财物匮乏的条件下,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成立“化学激光研究室”,张存浩为室主任。
那一年,张存浩43岁,他再一次“转行”了。
张存浩和他的团队再次进入山沟的试验站从零开始,从事超音速氟化氢、氟化氘激光研究。
由于当时正处文革,国际学术交流几乎停滞,张存浩和团队面临重重挑战。
经过张存浩和何国钟、沙国河、杨柏龄等人的艰苦攻关,超音速燃烧型氟化氢、氟化氘激光器终于诞生。
在张存浩的带领下,1985年,团队在国际上首次研制出放电引发的脉冲氧碘化学激光器,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1992年,张存浩领导团队研制出我国第一台连续波氧碘化学激光器。
之后,氧碘化学激光研究不断取得新的突破,激光器整体性能始终保持在国际先进水平。
回首这段经历,张存浩说:“搞激光比搞火箭推进剂还难,主要是一无所有。资料、仪器、设备样样都缺,光谱仪、示波器什么都没有。”
杜祥琬院士为此评价:“张存浩为推动我国化学激光领域的快速发展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爱才惜才 ––投资中国科学未来
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科研队伍人才老化、后继乏人等问题严重。
在担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主任期间,张存浩主持启动了中国首个人才项目“优秀中青年人才专项资金”;为促进人才发展,鼓励学者回国,张存浩两次向国家领导人建议,1994年,“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在他的倡议下设立,该基金已资助逾4000名青年科学家,他们中已有近两百位当选两院院士。
他还推动成立了我国科技管理部门中的第一个专业学风管理机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监督委员会。
2014年1月10日,张存浩从习近平总书记手中接过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证书。他动情地说:“我们为能够奉献于伟大祖国和伟大时代而感到无比的幸运和骄傲!”
学有古风、科研报国,虽非一生衷于一事,却将毕生报于一国。巨星虽陨落,但他的报国精神,将浩然长存。
编辑:宋慈
审核:岳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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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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