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国人的认识中,是1840年的鸦片战争,迫使中国“打开视野”,重新审视自己。但其实,四千多年中国文明史,至少有过四次“开眼看世界”、吸纳世界优质文明的机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都全部错过。留下的遗憾和恶果,值得每一个当代国人反思和警醒。
文明的进步,在于交流与合作;交流合作越频繁的区域,社会进步的机会就越多,例如环地中海文明圈。中国是文明古国,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由于偏居东亚,与其他文明的来往非常困难。公元一世纪前后,地中海周边正值最辉煌的古罗马,而中华文明也处在强盛大的汉王朝统治下。张骞、班超出使西域,贯通了现代学者所说的“丝绸之路”。自此,这条由冒险者开辟的商路,正式进入了官方史料的视野,中西文明的交汇、碰撞,带来了深远的文明后果。汉朝之后,西方更多的作物、器具和宗教纷纷传入中国,给国人的世界、文化观念,带来了巨大冲击。比如,佛教的传入,补充了中国形而上学、超验世界的缺失。中原人第一次意识到,华夏文明不是地理上的世界中心,西方也不全是茹毛饮血的蛮夷。遗憾的是,由于政治、语言和地理等隔阂因素,中国没有和其他文明建立起长期联系。究其根源,皇权专制出于统治需要,一直独尊儒学,对外来宗教时而利用、时而消灭。信徒的教义文献、乃至生命财产,都缺少安全保障。于是,来自西方的优质文化,一直被边缘化。中国就这样错失了第一次“开眼看世界”的机会。
在很多国人的印象中,宋朝一直是个“积贫积弱”、丧权辱国的小国。事实上,宋朝的繁荣、开放程度超过唐朝。宋朝人的国际视野,也远超过了后世的明清。由于周边王国林立,宋朝人主动抛弃了“天朝上国”的姿态,与周边各国如辽、西夏、大理发展平等互惠的政治、经济关系。宋朝的商品经济也非常发达,甚至产生了人类最早的纸币——交子。当时,外国商人遍布东京、汴梁等国际大都市。中国商人也积极向海外探索,留下了海量的纪实文献。遗憾的是,由于中原王朝内部的政治、经济危机,这种脆弱的商业文明,最终还是被野蛮的游牧部落打断了。而在当时的欧洲,基督教已经整合了希腊罗马文明,在哲学、科技、经济、制度等领域,全面领先于世界。由此,中国由于错过了第二次“开眼看世界”的机会,再次被排除在世界主流秩序之外。
宋朝灭亡后,蒙古人建立横跨欧亚的政治版图,中国人再次卷入了一次文化大融合。当时的“色目人”,就是对西域人种的统称,包括波斯人、阿拉伯人、欧洲人。他们的足迹遍布中国的大江南北,如今的泉州更是保留着当时大量的外国人遗迹。频繁的跨区域交流,给中国人带来了世界的新知识、新视野。比如欧洲人马可·波罗,来到中国经商探险;扎马鲁丁带来的地球仪,则是打破了传统中国“天圆地方”的世界观。然而,随着蒙古的统治被汉族农民起义推翻,中原王朝再次退回了“四方皆蛮夷”的世界观。
明朝永乐年开始,郑和先后七次下西洋,最远到达非洲,沟通了印度洋沿岸的很多国家。但是,郑和的航海纯粹出于政治目的,使国家财政不堪重负,朝廷被迫烧毁所有海船和文献。到明朝后期,欧洲已经走向大航海时代。随着西方商船的到来,中国再次迎来改变世界观的契机。商人来到中国做贸易,改变了中国自产自销的市场经济;徐光启在利玛窦的帮助下,完成了《几何原本》的翻译,将很多天文学、几何学、数学的知识传入了中国。但是很可惜,中国的政治结构过于封闭,传统文化的包袱过于沉重,于是明朝中后期这次睁眼看世界也错失了。今天,中国依然处在鸦片战争以来第五次“睁眼看世界”的延长线上。然而,很多国人享受着全球化的便利,眼光和头脑却依然停留在古代,常常试图以封闭代替开放,重回闭关锁国的野蛮世界。而当下国内经济、国际政治,也再次来到十字路口,每个国人的命运更充满了未知。因此审视中国过去“睁眼看世界”的遗憾和教训,就显得尤为紧迫。然而不幸的是,中国古代、现代历史书籍汗牛充栋,却常常囿于帝王将相、宫闱秘事不能自拔,具备全球视野、现代眼光、文明高度的书籍却凤毛麟角。
朱维铮说:“想象中国是仅有一扇窗户的房间,西方学者只能通过窗户看里面,而中国的历史学家在屋内,似乎洞察一切,但唯独不知道这间房间坐标何处”。为此,店长荐书诚挚推荐三部世界史学大师的权威著作:《京都中国通史》(独家):日本汉学巨擘内藤、冈崎师徒的代表作,先知书店独家销售;《剑桥中国史》:英国剑桥通史系列的扛鼎之作,由著名学者费正清领衔主编,在全球汉学界久负盛名;《哈佛中国史》:哈佛大学出版社经典之作,萃集50年来世界中国史研究成果,是西方各大高校中国历史通识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