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藤校成功前,我痛失清北班,国际高中垫底,还被纽约大学拒绝……
内卷时代下,每个被裹挟其中的人都变得异常焦虑,尤其是东亚父母,为了孩子焦虑,更是不敢松懈一丝一毫,报辅导班、买学区房、在鸡娃的路上不断自鸡,为孩子规划出一条通往名校的路,但其实过度规划的人生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美好,相反,没有被过度规划过的人生,却能长出来极富生命力的力量。
From 谷雨星球
ID:guyujihua2021
时间倒回到几年前,当时的我还在体制内读书,憧憬着清华北大的梦。而当时如果想考上清北竞赛班,就必须学奥数,我也不例外,成为了洪流中卷竞赛的可怜娃。
为什么说可怜,是我从小就知道卷没有出路,因为总能找到比自己更卷的人。回头来看,我们这些奥数班的同学,走向分化很大:
天赋异禀的少数人,直接被重庆的最好的几所高中挖走了,其中几个最后去了清北复交; 也有一些很配合国家信息学竞赛的,虽没去成清北复交,去了还可以的985大学; 剩下一些父母很鸡血,推着孩子去学的,基本都没去排名太高的学校。
而我,当时因为中考失利2.5分错过了高中清北重点班的机会,阴差阳错转到了体制外。没想到第一年GPA垫底,早申纽约大学被拒绝,大一升大二却惊喜地收到了藤校录取。
和我身边从小在国际教育体系下长大,被细致规划了一条海外升学路的同学相比,我可能是个异类。
但恰恰是这种没有被过度规划过的人生,却让我长出来极富生命力的力量。
我的小学和初中一直就读于体制内,像所有同学一样,觉得全世界最好的学校就是清华和北大,要想进最好的大学,就得先进最好的高中。
于是,初中时候的我每天早起背书,晚上挑灯夜读,晚自习7点才下课,周末也在补习班和自习室度过。
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有我中考时候作息规律和勤奋,我记得每天半夜跳绳、扔实心球,练习体育考50分。
我成绩一向不错,也很听话,父母并不鸡血,补习班都是我主动提出要报的,大家也都对我寄予厚望。
由于对自己中考预估分数的过于自信,在提前签约高中时很是「自负」,并没争取奥数的降分录取,而是「上线就进好班」,也就是说,只要中考成绩达标,我就能直接进入重点班。
然而,中考结果出来后,命运狠狠删了我一巴掌。
成绩公布那天,我的总分与最好的录取线685分数线只差了2.5分。
这一下把当时已经花钱报好了昂贵的一对一预习高中课程的补习班的我给搞懵了,我的心情从紧张变成了失落,再到无尽的遗憾。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辜负了老师和家长的期望,辜负了自己的努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迷茫中,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为什么我会失误?为什么我没有发挥好?我不断地反思自己,甚至开始算卦、相信玄学……
我再努力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吗?这对一直相信着人定胜天的思想的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正是在这段黑暗的时光里,我逐渐明白,这也是迫使我们在面对挫折,调整心态,找到新的出路。
就在某一天,我忽然想起在初三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刷到的一个久久难以忘怀的短视频:在英国高中圣保罗里,每个女孩看起来都那么的阳光,热爱运动,尤其的自由。
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出国,因为很多不懂的人都说留学很水,但我决定这次听我自己的。
■圣保罗女子学校9年位于英国最佳私校排行榜榜首
感谢我的父母,他们白手起家,给我提供了能出国的经济条件,同时他们一点也不鸡血,尊重我的想法。
父母并不在乎我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学历贬值的今天,上好学校,也不等同于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他们更关注我的品格和学习习惯,只要健康、快乐,有拥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就很好了。
「不能为了去找他人眼中看起来很好的工作,就去做优秀的绵羊。单纯以功利性的利益为导向、忽略人的本身天赋爱好的教育,是难以持久的。」
在这样的影响下,我对好大学有执念的原因有些不一样。
在我看来,只有在好大学里,才有高度和条件实践好的教育理念,将看一束花、了解探索生命的意义、交到一生都可以谈话的朋友、学会珍惜身边的一切和尊重他人当作教育的一部分。
而这也是去好的学校读书的主要意义所在。
因为中考分数很高,很多国际高中提前向我抛出橄榄枝,不乏奖学金,但我决定去找身边最好的教育资源。
■《优秀的绵羊》这本书里,耶鲁教授威廉·德雷谢维奇把名校生比作是一群羊:聪明,有天分,斗志昂扬,但同时充满焦虑、胆小,茫然,只会顺从地往同一方向前进。
我发现,因为两分之差错过的最好高中国际部重庆南开中学在招人,比本部中考成绩降了十分。
可能外省朋友不了解,这所学校是重庆「七龙珠」学校的一分子,成立于1936年,最初由著名教育家张伯苓创办,建校初期,重庆南开中学在艰苦的抗日战争时期「陪都」期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在战火中坚持办学,教育质量不降反升。
这也是重庆唯一一所没有校服的重点高中,我可以穿自己想穿的喜欢的衣服,比较符合我对自由教育的理解。
作为中国最顶尖的高中之一,除了学霸大神云集、高考和出国成绩名列前茅以外,也是王源以及众多互联网网红的母校,一直声名在外。
像今年的大学录取里,学弟学妹们收获了斯坦福、加州理工、宾大、布朗、康奈尔等等录取,创造了西部奇迹。
因为是体制内公立国际部,作息时间也非常稳定,我们是7点30分到校,22点才下晚自习,同学们基本都有黑眼圈,故而被我们称为「重庆小衡水」。
身边大神特别多,高一刚入学时因各种原因,我深陷焦虑症,我的GPA很低,几乎在学校里垫底和倒数,只有3.48左右,托福也很低,是我经历另一个低谷。
国际高中的学习和初中完全不一样,我不能仅仅盯着分数不放了,不能跟别人盲目地「卷」,我要更有效地管理时间,去找到什么才是我喜欢的东西。
我开始细细思量,什么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呢?
第一个一定是艺术。艺术是一个很广泛的领域,可以跟各个科技、基础学科都结合在一起探索,非常有活力。我从小也喜欢做粘土、DIY手工和摄影。
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我在4、5岁的时候,开始探索命理和玄学之类的东西,我经常思考这些奇奇怪怪的命题:
而在一次体验做蜡烛和香薰疗愈之后,我的焦虑症竟也好了许多,于是我开始想,能不能用这件事来帮助别人呢?
进入高二后,我也更大胆地请了一些假,和朋友们开始尝试小小的创业。如设计定制了一批疗愈蜡烛进行售卖,收效竟然也还不错,也算是一次「艺术变现」的初次尝试。
所以,我ED1先选择了纽约大学,结果是我直接被脆拒了。
■在纽约midtown看05后美国新生歌手Glaive的livehouse小型演唱会
我当即调整策略,我ED2选择了美东的另一所大城市波士顿,还好及时下车,被一所私立研究型大学塔夫茨大学Tufts录取,申请的专业是我从小最喜欢的艺术。
虽然Tafts的求学体验特别好,但是我实在割舍不下纽约,所以一拿到录取就着手准备转学去纽约。
对我所学的艺术来说,在全球找不到其他一个比纽约更有艺术气息,甚至是艺术商业化、创业资源的地方。
既然要转学,很多事情还是要提早准备的。首先是选校。
我调查过各个学校的转学录取率,Top15的总的录取率其实都挺低的,但是位于纽约哥大转学录取率相对于其他学校,还是比较高的。
因为有Genera Studies学院、Seas学院、CC学院、和各个文理学院跟Columbia合作的3+2学位项目,选择余地多。
而且哥大以其Core Curriculum为特色,特别看重申请人的人文素养和通识教育,毕竟大二下才定专业,给了学生更多探索的空间,这也是我喜欢这所大学的原因。
而在哥大转学要求里,必须要交的材料有高中GPA、文书(Why School,Why Transfer,Why Major),至少两封推荐信,以及一个小文书:写出平时你学习动力的关键词。
■美国顶尖大学的转学录取率,哥大是藤校里相对最高的
接着是选专业。
虽然这两年人文和艺术被外界打压得很惨,但我始终觉得只有很纯粹的学科才能解答我小时候对于宇宙的问题,我也想过物理但是被狠狠劝退了。
入学后,我保证了我的GPA3.97,同时抓住机会跟教授做了一些研究和独立项目,还担任了好几节课的TA。
整个大一,我基本放弃了社交,跟我聊天最多的就是古希腊课教授和艺术史教授。一有Office Hours,我就会用一双带有愚蠢且清澈眼神的求知眼睛,带着并不非常native的英文,去找教授请教问题。
或许是艺术史和古希腊教授给我推荐信分量比较重,为转学Package加分了许多。
说实话,我对今年的转学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我已经做好了全聚德的准备,安慰自己想着不中也没关系,因为我要做什么已经很清晰了。
在残酷的申请大学路上,我最不后悔的是自己从来没有为了申请或转学而牺牲本来就要做的事情,或者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在大一期间,我还继续做着自己的创业小项目,虽然也有失败,也有一些小结果。
而且,我也知道学历其实也并不代表一切,在这个过程中认识的人已经足够有价值。接下来,我也会在纽约继续开启我的创业项目。
5月下旬,我收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神奇的是,在那一刻,我也想起了当时中考失利的自己——
命运总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中考失利2.5分的遗憾或许正是一部分。
■申请哥大的作品集,第一幅自画像,加了水瓶座和环保、自然、海洋爱跟我自身相关的personality,第二幅是模仿海洋和沙丘的装置
如果当时我进入了重点班,按照自己根本坐不住的性格,大概率没办法在高中三年坚持刷题,或许只能上个二本,或者等到高三毕业再申请出国,而错过了早早认识自己想要什么而去尝试实践的自己。
这2.5分,看似是命运的捉弄,实则是命运的另一种馈赠。
因为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也因为没有规划新的路线,我反倒得以有空间,自内而外长出属于自己完全掌控自我的力量。
正如哥伦比亚大学的校训所言:「In lumine Tuo videbimus lumen」(在你的光中,我们将看到光明)。
我今年才19岁,我将怀抱着对宇宙无穷的好奇和对命运纯粹的敬畏,走出未来长长久久人生的路。
■最近我还有幸采访了在哥大MFA项目进修的著名作家Rick Moody,他的这本《冰风暴》曾深深吸引了李安导演,二人一拍即合,将这部著作搬上了大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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