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如絮》第九十一章 朝鲜半岛
1951年初春，朝鲜大地终于开始化冻。志愿军和朝鲜军队的活动更为频密。来自中国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跨过鸭绿江，奔赴前线。美军对鸭绿江跨江大桥的轰炸也愈发显得重要。但是，大桥是前方军队的生命线，是中苏空中力量誓死保卫的对象。
Dusty的父亲William参加了1月份对抗志愿军的新年攻击的轰炸任务，作为富有二战空中作战经验的老飞行员，他的任务是为轰炸机群护航，空中缠斗对象是鸭绿江对岸起飞的苏联米格战斗机。4月12日，他们轰炸大队又一次出发，目标是鸭绿江上的两座中朝友谊桥。源源不绝的战略补给就是从这两座屡炸屡建的桥上从中国运送到鸭绿江的另一面的。
苏联的米格-15和F-86最初交手时，还没有发现F-86的弱点，在战斗中吃了不少亏。其实William他们都知道，F-86在1万米以上高空发动机推力和操纵性能会有降低。于是像William这样的老飞行员就尽量保持万米以下高度飞行，观察米格-15在高空尾气结云，准备迎击他们的俯冲攻击，然后在最后一刻快速灵活地以侧转及翻滚避开。
William那年已经50岁了，体能尚佳，经验丰富，是战斗机群里的主力。当日，40多架Ｂ－9轰炸机在近100架F-80，F-84和少量F-86的掩护下向米格走廊进发。中苏空军出动约80架米格-15 拦截。
William驾驶F-86在第一时间识别一架米格-15试图突破护航防线，立刻迎头拦截。米格-15发现之后俯冲攻击，被比尔翻滚避开，并快速水平回转，反咬米格机，在火控雷达的辅助下展开攻击。对方飞行员十分有经验，虽然米格机没有F-86先进的液压辅助驱动舵面，但是凭借优秀的体力素质和战斗能力，依然和F-86不相上下。
双方在空中翻滚纠缠，眼看William的油量急剧下降。因为他们的机场较远，F-86又没有装备抛弃式油箱，大大缩小了续航能力和作战范围。而在鸭绿江边的安东机场加足了油的米格机则威力十足，大可安心战斗。
William快速拉升飞机，以优异的爬升速度把米格机甩开。抗G力装备让他更加如鱼得水。待到米格机快要追上来的时候，William极速回转，向疲惫的敌方飞行员俯冲而去，果断射击。米格机很快被击中冒烟，向低空划去。
考虑到油量，William在中高空航行，发现有几十架米格机已经突破美军护航战机防线，开始攻击B-29机群。三架B-29被当场击落，还有六七架严重受损。轰炸任务中断，机组命令返航。William和另外几架F-86在编队最后，防止米格机的追击。
就在他们越过一个山峰的时候，从侧面冲出来的一架米格-15击中了William的机翼。William侧身调整飞行高度，在中高空迎击又一次攻击。待他回转机身以机枪射击的同时，自己被击中，幸得战友赶来助战，赶走米格机，才得以逃脱追杀。
身负重伤的William坚持将飞机飞回了金浦基地，在飞机停下的一刻失去了知觉。
这次轰炸任务以失败告终。在这个“黑色星期四”，美国空军损失惨重，致使他们调整战略方向，暂停了近3个月的用大型轰炸机轰炸的作战方案。
伤痛中的William在美军基地苏醒，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亚裔面孔的医生。他对William说：“Blake先生，你感觉如何？”
William点点头，说：“还好。”
“我是美军基地的医生，我叫中村拓真。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做Dusty Blake的人吗？”
“Dusty？他怎么了？”William大吃一惊。
“Blake先生，我们前一段时间在日本的美军基地救助了一个人，名叫Dusty Blake。我发现和你长得很像。他因为创伤失忆，我们没有他任何的资料。”中村说。
William脸色苍白，急切地讲：“他没事吧？他应该是我的儿子啊。他现在在哪里？”
“儿子？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他的家人。据我所知，他和海军陆战队一起从上海撤离，途径厦门和关岛，丢失了他所有的病例和身份证明。不过你不要担心，他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应该已经回国了。我猜应该在海军基地医院吧？”
William一把握住中村医生的手，热泪盈眶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谁能想到，William一直找不到的儿子，居然在鸭绿江边有了消息。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伤痛。William等不及快快被撤回美国，去寻找Dusty的下落。已经快十年没有见到儿子了。上次通话，他说自己要结婚了，会娶一个在香港的上海女孩。那后面发生了什么呢？那个女孩呢？
闭上眼睛，William在伤痛中长叹：能够一家团聚，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了吧？
在朝鲜半岛上惦记Dusty的另一个人，是他的好兄弟Tom。他自从重庆撤离之后，联系了碧芝，也失去了Dusty最后的消息。本以为会回国的他，被紧急调往朝鲜，参加训练当地CIA人员的工作。每日忙碌之后，他都尽其所能地打听CIA系统里是否有Dusty的音讯。可惜山高水远，一无所获。他想念自己的家乡，想念自己的未婚妻。也觉得愧对Dusty让他照顾碧芝的托付，愧对自己向碧芝发出的找到Dusty的誓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这一切的错位混乱才能结束。他真的有点儿受够了。
开淼在1951年初开始越来越多的独立米格机飞行，成为中国飞行员中第一批米格-15驾驶员，并且在一次次空战中逐渐成熟起来。他年轻机敏，勇敢善战，在苏联第一批援朝飞行员回国轮休之后，与经验不是那么丰富的第二批苏联飞行员相比，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在“反绞杀战”中和战友们强有力地牵制了美国空军力量。
开战初期，美军有严格规定，不可以越过鸭绿江追击中苏战机，开淼他们“打了就跑”的战术屡屡得手。但是随着战事的进一步胶着，美军禁令有所放宽，规定在咬上敌机（hot pursuit）的情况下也可以冒险进入禁区。但是美国还是严禁攻击中国境内的机场。
美军经历了“黑色星期四”之后，暂停近3个月的大型轰炸。到了1951年10月，美军再次派出21架B-29在近200架喷气战机的掩护下，试图轰炸北部地区新建的野战机场。开淼和战友共150架米格-15升空拦截。他们一队飞机，约100架，首先牵制了前导的31架F-86战机。在F-84迟到的4分钟之内，围攻击毁6架B-29.
开淼击落一架赶来支援的F-84，但是很快被一架F-86咬定。对方以娴熟的技巧拉升、俯冲，以翻滚回转迷惑对手，并且在出乎意料的运动间隙猛烈射击。开淼的飞机很快被打中尾翼。为了保住飞机，他开始向米格走廊北方逃逸。不料两架F-86同时尾随，一直进入中国领空也没有松懈。
开淼的机枪子弹不多了，燃油也有限。两架F-86配合完美，把开淼的米格-15逼出了中国领空，逼出了米格走廊。他的飞机再次被击中，开始燃烧......
1951年10月份的大规模空战中，联合国军队的飞机损失严重，5架B-29被当场击落，6架受损，或在返航中坠毁、降落后报废。美军试图切断中国人民志愿军运输线的战略企图最终未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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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格-15 F-86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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