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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 (125)他为什么不能原谅她?

梦里梦外 (125)他为什么不能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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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未料到的是,张主任白天正常上班,笑对下属和病人,下了班在女儿被侵的旅馆附近蹲点儿。那时,她都觉得自己要疯 了,那个诱骗女儿,迫害女儿贞操,给女儿和她一辈子都留下阴影的混蛋王八蛋一定要受到惩罚的。母亲的悲哀莫过于看着女儿受苦而不能替代。而且,她不想让象自己女儿一样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受骗,一想到这些,抓住这个人就迫在眉睫,越快越好,这也是她报案时给警察说的。

她每天都去,风雨无阻。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但是两个星期后没有任何迹象,她想守株待兔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问新亮要她的QQ号和密码,新亮问妈妈干什么,妈妈说她已经向警察局报案,警察局要以她的名义和这个七剑客联系,引蛇出洞,新亮便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了妈妈。

张主任并没有把这些消息告诉警察局,她认为警察忙着各种公务,不见得总有时间顾及女儿的案子,于是她以新亮的身份和七剑客联系,她是这样开始的:我不适应美国的生活,所以回国了,暂时不打算出国了。

等了一天没有回应,第二天张主任下班回来又上线,七剑客回应了:你是不是很难忘那晚?想见我一面?

张主任“哇”地一声差点儿吐出来,忍住恶心回道:莫非你也想见我一面?

七剑客答:怎会忘你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

张主任想忍住恶心,可还是吐了,吐了几口,赶紧又回到屏幕上,怕七剑客下了线。果然,七剑客问: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张主任灵机一动:刚才我妈妈来查岗。

七剑客:你妈妈管你挺严的。

张主任答:她也就那样,想起来管我一下。你妈妈管你严么?

七剑客:她管不了我。

张主任想问在哪儿见面,又怕太主动引起那人怀疑,便找些其他话题聊:你最近忙什么?

七剑客:最近做些小买卖。见面给你瓶香水啊!你要什么牌子的?

张主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说:你看着办。

你好像比以前成熟了。七剑客突然说。

是不是他察觉到什么了?张主任心里慌了一下,忙说:是么?可能出了一趟国,受了些挫折。还是国内好啊!想吃什么都有。美国的三明治的创意也就限定在换换里面夹的肉,一会儿换牛肉,一会儿换鸡肉,吃几次就烦了。

七剑客答:欢迎你归来,我们老地方见,明天下午三点怎么样?

张主任忙答:我问问我妈。

真麻烦!七剑客抱怨道。

过了几分钟张主任敲出一行字:明天下午三点没有问题。

不见不散。七剑客得意地敲出这四个字。

张主任关上电脑,对丈夫说,“明天我们去抓一个人。”

“什么人?抓什么人?”丈夫从书本上抬起头来,诧异地问。

张主任慢慢走进丈夫,坐在沙发上,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她表情的凝重让他突然很紧张起来。

“告诉我,你不要生气,我们的女儿。。。”她握紧丈夫的手,眼睛看着她的眼睛,讲了新亮被人欺负的事。

丈夫沉默着,一直没说出一句话,只揪住自己的头发,心里愤恨着,内疚着,多想把女儿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去疼她,可是,女儿现在已经不在身边。

良久,他回过头来,搂住了她的肩膀,默默地流泪。这是张主任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男人流泪。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去美国不是只为了看女儿?”他说。

“一个人被深深伤害就够了!”张主任说。

“你真傻!你的伤害要分给我一半。”

“你才傻呢!这种伤害无论对我,还是对你,都是百分之百的,不能一分两半!”

丈夫抱紧了妻子,“你受苦了!”

然后,听见自己的妻子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抓他。”

丈夫说,“好,我们一起去,同时我们要通知警察的。”

抓捕的过程简单快捷,七剑客没有设防,按时在约定的旅馆露面,埋伏在那里的警察身手也快,抓住了他。

张主任看到伤害女儿的凶手被抓住,几个星期以来的奔波,不甘,痛苦似乎尘埃落定,眼一黑,晕了过去。

张主任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流着幸福的眼泪,总算为女儿做了一件事。

新亮接到这个消息时在电话里哭泣了很久,“妈妈,我以为你是不爱我的!”

张主任说,“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我不是,我也不在你的身边。我们那一代长大的时候,父母很忙,也顾不上我们,等到了你这一代,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快了,你需要无微不至地关爱,而我们,以为把钱拿回来就可以养你养家了!妈妈真的是太自私。”

新亮在电话里说,“妈妈,我想抱抱你和爸爸!我想你们!”

张主任说,“放寒假回来吧!让爸妈好好疼你。你回来,不想去美国上学也可以。我和你爸爸担心的是你想不开。”

新亮抹着眼泪,“我会尽快忘掉它。”

放了电话,母女俩沉默了很久,忘掉这件事,这个伤害,需要跨过多少时间和空间啊!

张主任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馨美,馨美一方面为坏人得到惩罚而宽慰,同时又劝主任,“主任,不要太过自责。”

“馨美,关键是自责也晚了!孩子已经带着翅膀飞走了!”

馨美忍不住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张主任说,“馨美,你也老大不小了,赶快要个孩子吧。等你有了孩子,接受我的教训,悉心爱护ta。”

馨美在电话里苦笑,她和陈朔闹成这个样子,怎么还能要孩子?自从新亮开学搬到了大学宿舍里住以后,家里的空气已经变得颓废冷静下来了。

记得,新亮搬走后的当天晚上,馨美低着头对陈朔说,“新亮住的那间屋子腾出来了,你搬上来住,地下室冷。”

她说这话的时候,多么期望陈朔紧绷着的脸“扑哧”一笑,“你是不是想让我搬回到我们的床上?”

可是陈朔没有一丝笑容,还是搬到了新亮住过的屋子里。他这是要把分居进行到底了。

馨美心里飞舞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面对现实,变得木然了些。心里象装了金属做的陀螺,沉重着。

她突然就想到她的婚姻生活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 她和陈朔婚后,俩人也会为鸡毛蒜皮的事红脸,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分开的话;现在到了美国了,生活好了,便要分开了,想来心中自然无限凄凉。这苦又不好跟别人倾诉,婉怡经过了两次婚姻的挫伤,正在康复,不到迫不得已,她不能向她倾诉。再说,要为新亮保密,而且,这件事本是她冲动,没说给别人听自己已经是很尴尬。她就蔫蔫地没有了生气,就像一只凋零的花或者山野里一直流浪的野猫,凄凄着,呜咽着。拿起考医生的书,强行让自己读了几页,又开小差。已经为考 Step 1报了名,现在好心焦。

有时候她想逃离,逃到一个叫“乐园”的小岛上,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但是哪里会有乐园呢?没有了陈朔,哪里都不是乐园;有了陈朔在身边,即使他们流离失所,乐园里也都开满了鲜花。乐园不在遥远的地方,乐园在她和陈朔两人精心编造的日子里停留过。

她舍不得离开他,她下不了那个决心。

陈朔一向执拗,他的执拗让他执着,让他易在事业上成功,但他的执拗也会让他钻牛角尖,这是她为陈朔找到的借口。

一天晚上,她起来上厕所,听到陈朔屋子里有人说话,半夜三更的,谁会在那里呢?她推了一下门,门竟虚掩着,陈朔躺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的,“美美,美美!”

她心里一热,流下欣喜的泪,他在喊她的名字吗?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腿软着,她靠近他些,听到他在嘟囔她的名字,“美美,美美!”

他真的在喊她的名字,她的小名。

泪眼模糊,她跪在床边,想听他一直喊下去。

陈朔熟睡着。

她慢慢伸出手,斗胆去摸他的脸和他的嘴,他有多少天没有理她了?她想他了,她想他抱她,吻他的唇。

她的手慢慢滑向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是滚烫的。他发烧了。

她抱住他热乎乎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这么多天了,第一次如此靠近他。她听他清晰地喊着,“美美,美美你不要离开我!”

她哭着,“朔,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我们俩是注定为对方而生的,我们一辈子要绑在一起的。你不要折磨自己,不要折磨我了!”

他睡得很沉,她不想叫醒他,或者不敢叫醒他,他一醒来,发现她在身边,又会冷漠对她。

她轻轻地往他头上放ice pack,然后又再换一个,一整晚她像个小蜜蜂一样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忙碌着。

清晨的时候陈朔的烧终于退了,她站在窗前,听到了几声鸟叫。虽然一晚上没有睡觉,但是,鸟叫的声音如此清脆,充满了生命力。有鸟叫的地方,生活应该是多么美好啊!她沉浸在其中,沉浸在昨晚她如此亲近她的氛围里。她太自私,不想让他醒来。

身后有了动静,她回头,他醒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干什么?”

“你昨晚发烧了,一直在喊我的名字。”馨美转过身来,一个笑脸。现在应该是和好的好机会吧?

“哦,是么?我大概做梦了。” 陈朔说着,声音里有些无情。

“你梦里喊我的名字。”馨美一脸柔情,把刚才的话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做了个梦。”陈朔否认了想她。他晚上那样深情地呼唤着她,现在却不让她靠近。他准备把她耗到什么时候?把她的精力耗到什么时候?把她的心耗到什么时候?

“你要把我折磨到什么时候?!”馨美含着眼泪问。

陈朔看着她,不说话。

“昨晚我一直在照顾你。”馨美一脸委屈。

“谢谢!一会儿我来做饭。”陈朔简简单单地说。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我带你去。”馨美觉得自己在厚着脸皮问。

“就是个感冒,不用。你回去睡会儿吧。想吃什么?” 陈朔说。

“随便。”馨美答着,为陈朔不冷不热的话和自己华丽的态度愣了一下,本来想走开,却原地站着没动。

“你出去好吗?我要换衣服。”陈朔礼貌地说。

他换个衣服也怕她看?难道他们不是夫妻了?她本来想跟他撒娇,问他穿衣服还要避着她?可是他这样客气礼貌相敬如宾,这样跟她疏远,这样赶她走,一股泪水突然奔涌而出,浇湿了她的全身。

她迅速退了出来,为他带上了门,走回到他们的卧室里,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串串泪水夺眶而出,用手背擦完,却又喷涌而出。

他为什么不能原谅她?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她曾经是他心中的宝,他曾经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可是,一夜之间,他们竟连路人也不如。

她慢慢地挪到床上,躺了下来,劝自己入睡。很快,她进入了梦乡,许是昨夜太累了,或者,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冷漠的环境,自己在心里找寻着退路?

后来,她醒了,换好衣服准备上班,再喝杯咖啡,开车应该不成问题的。本来他俩开一辆车上班的,陈朔把车让她开,自己骑骑自行车,再倒公共汽车。他这是下定了决心不理她了。

其实陈朔表面阳光,内心里却极敏感,她也是这样的气质,只不过她更外向,爱憎分明一些。他俩,其实是同一类人,对感情世界的要求都太高。

爱情,可以让人如痴如醉,也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但愿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吧。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可是她却渐渐地瘪了下去,身材消瘦,而且早上起床刷牙干呕,一开始她以为最近太辛苦了,没在意,后来一算,她的大姨妈超了半个多月没来了。

她飞奔去商店,回来一测,试纸中间多了一个杠杠,她怀孕了!她廖馨美怀孕了!在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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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若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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