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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 109)家暴背后的秘密

梦里梦外( 109)家暴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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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的潜质,在最危急的时刻会显现出来,一大部分,甚至是全部。

真真身上的勇气让Susan啧啧不已,更让婉怡吃惊不小,她没有想到女儿会这样勇敢,理智,她这样的素质已经超过了妈妈,让她这做妈妈的惭愧不已。婉怡托腮沉思,自己这前半生,已经折在意气用事里,她所追求的浪漫,过起日子来,也不过是太不实际的幻想,幸亏女儿没有象了她。

现在看来,她只适合一个有一次美好婚姻,而且一次美好婚姻到底的。一旦出了差错,她就像掉进池塘里的旱鸭子。

范思仁的前妻赵凝来送灵灵,听说范思仁因为家暴被抓进监狱里的事,象一只被浇了水的落汤鸡,浑身颤抖不已,她看着婉怡脸上的伤,禁不住唏嘘不已,眼里充满了同情“还疼吗?好些没?”

婉怡淡淡地说,“好些了,多谢!”

她为她倒了一杯水,两个女人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谈话。

赵凝然后问范思仁什么时候能出来,婉怡说,“不知道,即使他出来,和我,和这个家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赵凝叹道,“这下孩子的抚养费怕也没了。”

婉怡看着这女人,心想,她不关心范思仁,倒是叹息这笔抚养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忙问,“他打过你吗?”

“打过一次,九年前,那时还没有灵灵,那次气得我差点儿报了警,不过想了想又忍住了,他在外面儒雅得跟个人似的,谁会信?又加上两个儿子还小,所以就忍了。”

婉怡想,是不是赵凝后来出轨就是因为挨了范思仁的打?又问道,“听范思仁自己说,这几个孩子里头,他最亲的就是灵灵,你知道为什么呢?好多人不是喜欢继承了自己姓氏的儿子吗?”

赵凝答道,“灵灵这孩子很机灵,会察言观色,别说他,幼儿园的老师都很喜欢她呢!”

“我听说灵灵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婉怡道,边看着赵凝的脸色。

果然,赵凝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眉头紧锁,恼道,“你听谁说的?这种话你也能问出来?”

婉怡道,“一个疼自己非亲生的女儿胜过亲生儿子的男人,还是要小心些,灵灵长得又那么漂亮。”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赵凝脸色大变,“你,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婉怡苦笑一下,“他做什么无耻的事能够让我看到?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要好好想想今后的计划。”她这样说纯粹是保护真真了,她不想把真真被偷窥的事告诉这女人。

赵凝苦着脸带着不谙世事的灵灵走了,刚打开车赵凝就问灵灵,“灵灵,爸爸喜欢抱你么?”

“爸爸喜欢用胡子扎我,很痒痒的。”灵灵禁不住笑着说,好想有人挠她的咯吱窝。

“爸爸喜欢抱你么?”赵凝又问了一遍。

“喜欢啊!”灵灵答。

赵凝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了,灵灵还太小,太天真。不管怎么样,以后不能让范思仁再带灵灵了,邱婉怡那样问,必然有她的原因。

灵灵的亲爸是别人的老公,她答应过不带灵灵去认亲爸,但是如果他们娘几个活不下去,也可以考虑去跟灵灵的亲爸去讨抚养费的,美国的法律,只要有血缘关系,就该有抚养的义务吧。

范牧师对妻子家暴的消息传到了教会,教会里的兄弟姐妹没想到温文尔雅,给他们讲婚姻和夫妻关系,去关心渐冻症患者,带着神圣的光环的范牧师竟然会动手打娇小美丽的妻子,一时实在难以接受,教堂里也阴沉沉的,就像是绵绵多雨的季节,看不到太阳。

林牧师站在布道台上,今天的任务就是安抚好兄弟姐妹,因为在失望中过日子是很让人沮丧的事。

林牧师首先对发生这样的事给大家道歉,然后请大家记住范牧师为大家做的好事,也希望给他一个机会改正错误。他声色沉重地带领大家一起祈祷,嘴里却觉得干巴巴的,连唾液也干涸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一个曾经他们信赖的,为人师表的人,可以做出这样的不齿之事。上帝以仁为本,第一要与人修好,第二要原谅他人过错,即使犯的次数越多,也必须原谅他。如今犯错误的人这样近,林牧师自己却不知道能不能原谅这个人。这件事太糟糕了,教会的兄弟姐妹人心浮动,就像突然从天空落下一块陨石,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让人惊诧莫名,惊慌失措。

婉怡自从找了律师,凡事都通过律师来出面办理。律师是市区给找来的,经手过很多家暴案例,收费也极其低。

范思仁对家暴自是承认, 对偷窥真真洗澡极力否认,直至律师拿到婉怡的录像才低下了头,不得已只有承认。对于他身上的鞭痕,律师辩护:被告身上的鞭痕是左手所为,被告正是左利手,所以鞭痕纯属自己所为;而且鞭子上没有婉怡的指纹,证据不足,所以无法定婉怡对他实施家暴。

那么,鞭痕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法医细心查看伤痕,初步确定伤痕部分已经结痂,是一周前所有。警察于是用鞭子在他身上比划,最后说,“就是你自己打的?对不对?说实话!欺骗警察,罪上加罪!保不准多判你几年的!”

范思仁终于守不住了,“是我打的!”

“那是为什么呢,自己打自己?”警察不解地问。

“我,我惩罚我自己。”

“因为你做的错事?你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行为?比如说偷看继女洗澡?”

“我对天发誓,这是第一次!”

“那你惩罚自己做什么?是因为你在预谋什么么?”

“我有过偷窥继女洗澡的那样的念头,但我是个牧师,知道那样做是不能进入天堂的,所以我用鞭子来抽打自己。法律不会惩罚一个人怎么思想吧?”范思仁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胡子拉碴的脸,“你们看,我一直在惩罚自己,所以我希望能得到宽大处理。”

“你对警察撒了谎,说是你妻子打的你,你这是诬陷,知道么?”

“知道。”范思仁无可奈何地耷拉这脑袋说,“我需要律师。”

婉怡的律师和范思仁的律师说婉怡要和范思仁离婚。范思仁说他不要离婚,也不会在离婚书上签字。

“即使他不离婚,他会收到restraining order(限制令)的,就是说,你的当事人不能靠近Wanyi Qiu,一旦靠近,就会被逮捕。”婉怡的律师对范思仁的律师说。

范思仁不想离婚,他从公寓住到婉怡的房子里,鲤鱼跳了龙门,自然应该欣喜,可是,真真要开学,他就没有机会,于是他抓住了真真洗澡的规律,提前回家偷窥真真洗澡,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婉怡抓个正着。

范思仁不离婚,这让婉怡很担心,她总归想早日摆脱这个恶魔和梦魇。律师说他不签字也不怕,因为这件案子已经涉及家暴和性骚扰,和普通的夫妻关系不和不一样,法庭会下令他和她分居,分居一定时间后就可以自动离婚。婉怡问这段时间是多久,律师说你的案例特殊,因为是家暴分居,所以离婚应该不会太晚,争取半年到一年内离婚。

婉怡精神上肉体上受了双层折磨,就在家躺着,她把真真赶了出去打网球,原先想着脸上伤好些去做瑜伽,可是她没有气力起床。只有真真快回到家的时候她才爬起,陪着女儿。真真坚持给她做饭,她又不让,于是母女俩一起做饭。婉怡看着马上要上大学住校的女儿,尽量挣扎着,享受着片刻的欢乐。

这一天馨美打电话来,婉怡才说了自己的遭遇。馨美听了,跑了过来,看到她脸上青一片紫一片,一把抱住了她,眼泪便夺眶而出,“姐你怎么也不早说?!”

婉怡苦笑道,“你看姐这个样子,能见谁呢?”

馨美细看她脸上的伤,越看越加伤心,无论如何不能把和见她第一面时小鸟依人的大小姐娇小姐联系起来,禁不住感叹生活的不定性甚至无情。

馨美说,“姐,我能帮你什么呢?”

婉怡想,自己躺了也有几天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软了,就再也起不来了,现在倒不如起来做些事情,于是她说,“你一来,我就有劲儿了,你倒是能帮我做一件事。”

她拿出两付胶皮手套,给了馨美一付,拉开衣橱,看到了范思仁的衣服,心里眼里全部是厌恶,只好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婉怡,你能的,你能的!”

两人于是把范思仁的衣服鞋子领带都打了包。看着空了三分之一的衣橱,婉怡还是不能正视,他所有的东西,虽然不见了,但是却留在了那里,留在了心里,随时随地刺痛着她。

陈朔当晚也赶来看了婉怡,给她带了鸡汤,说是让她补一补;还直埋怨她不早说。后来馨美和陈朔下班帮婉怡做饭,索性连真真婉怡的饭一起做了,陪着她们娘俩。

婉怡自嘲地说,“交了我这样倒霉的臭朋友,让你们跟着我受罪。”

陈朔说,“婉怡姐,这受什么罪?我们不是也要吃饭?你别多心,不过就多添两双筷子。”

馨美也劝她想开些,“婉怡姐,你还顾上想这么多?朋友朋友,平常都各忙各的,难得见一面,就是关键时刻互相照顾一下。等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帮我们嘛!”

几天后范思仁在监狱里收到了婉怡寄给他的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他全部的行李。这个温婉的女人,已经果断地和他一刀两断。

范思仁听说婉怡的账上不过几千块,有些发狂地笑道,“一个市长的女儿,竟然如此之穷!”又一想,她必定是把钱存在别处了,又苦于没有证据。

温玉很快也来看望婉怡,同行的还有温玉的丈夫老米,米工程师。温玉说是老米自己要来的,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必须来看一趟自己的同胞和邻居。范思仁被抓走的时候,温玉和老李正好在外面散步,看见好几辆警车闪闪烁烁停在婉怡的门口,也看见人人仰慕的范牧师被带走的经过。

老米说话确实不多,但温玉记得老米临来前跟她说的那句一针见血的话,“简直是禽兽不如!婉怡那样温婉的人,栽在这样的人手里,可惜了!”

温玉来的时候教会里的几个姐妹正围着婉怡伤心地流泪,温玉见势也跟着流泪,米工程师稍带羞涩地递上一束花,婉怡接过花笑着说,“温玉,你还说老米木讷,我觉得他不木讷。”

老米憨厚地嘿嘿笑着。

姐妹们叽叽喳喳地说,“真不知道牧师是那样的人,那样的暴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其中有一个姐妹叫做Tiffany的,突然抽泣起来,“那个,那个范牧师曾...非礼过我。”

“怎么非礼的?”有人问。她这么一说,婉怡倒是不奇怪了,她和范思仁不就是因为他偷看真真洗澡打起来的吗?

“有一次我跟他讲些不愉快的事,他用圣经上的话安慰了我一顿,我感觉好了很多,他后来又约我在一个饭店见面,跟我讲道,其间他用手摸我的手,说我很漂亮,...”

“那你没跟你家老刘说?”

“范思仁威胁我,说我要告诉老刘的话,他就说我勾引他。”

另外一个姐妹也说,“他也那样非礼过我,也威胁我勾引他。”

“我们应该告他!”

“对!告他。”

人们七嘴八舌道。

婉怡听了一阵阵脸红,为范思仁,为找了范思仁这样的人丢人。

这时温玉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众人看向年轻漂亮的温玉,“你怎么啦?”

温玉看向自己的老公老米,“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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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若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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