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39)修改版---两地分居,克服相思
『各位亲爱的读者,由于前一段时间对仲群婉怡柳慧故事不太满意,所以重新写他们仨的故事。他们仨的故事,在底稿里是没有的,给仲群安排了一个年轻的小三,又觉不够深沉,于是改了遇见初恋,由于写的匆忙急促,有些读者和网友觉得进展快,有些描写欠缺,细节处理得不好,我自己也不满意,于是重新写了。本想告诉大家暂停更新,但是我怕自己写不好他们仨的故事,所以没有轻易承诺。在这期间有读者和网友关心我,发悄悄话给我,说刷屏等着更新呢,我非常感动,也给大家道个歉,现在我把新版本故事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批评指正,促我进步,感谢大家支持,感谢大家给我提的中肯的建议,叩谢!)
(温馨提示:从今天的咖啡出人意料地苦 到 婉怡说,“别担心,我俩好着呢!”和以前的小说部分是一样的,变化的部分是从仲群回中国开始的)』
若妖先给小伙伴儿们献花!
今天的咖啡出人意料地苦,她往杯子里加了很多糖,想中和掉苦味,可终究还是苦中有甜,甜中带苦,涩涩的苦,在触及喉咙的那一刹那,直钻入心里。她知道,那是她又一次从心底渴望那个分离十分未曾拥有的拥抱,那个拥抱似乎有什么承诺的意味,没有了那个拥抱,好像这一辈子会缺少什么却永远难以补回,所以显得尤为沉重。她真的好想抱一抱他,好想被他抱一抱;可是,已经太迟了,那个时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人生是一场绝版的电影,你去了,却没有回程的票。
看着窗外,她拖腮自问: 仲群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和仲群什么时候再相见?什么时候这种妻不见夫的日子会是尽头?
他会变心吗?会有女人勾引他吗?他的同事会不会拉他去风花雪月的地方,他们吃喝玩乐,也让他吃喝玩乐?他染上性病怎么办?
思绪纷乱,欲理却更愁上心头,或者,根本不是理清纷乱的时候。世上有哪些纷乱可以理得清晰?有时只怕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一看是仲群来电,婉怡马上接起,他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刚被X光完了,坐在候机室里准备登机。”
“仲群,我已经想你了,怎么办?是不是放你走是我的错?”
“婉儿,不要那么沉重,两年在眨眼之间。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想你,你心情会好一些吗?”婉怡这边低低沉沉,仲群那边却是意气风发,是啊,他暂时舍弃了家庭,去奔赴一项神圣的使命,这项使命是他自己的锦绣前程。
“你欠我一个拥抱,那个拥抱很重要。”婉怡心底的惆怅再次被他的激昂的声音掀起。心下那种被撕去一块儿的感觉,要持续很久了,她在心里说,“仲群,如果你真的犯了错误,那个拥抱就成了终生遗憾了。”
“婉儿,对不起,我怕误了飞机,光顾上跑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很后悔。不过,别担心,不就是一个拥抱吗?回头一定给你多补几个!婉儿,你不要心思太重,我又不是奔赴刑场,你搞得那么紧张,你要对自己老公有信心!我们来日方长啊!”
“这态度还差不多。”婉怡终究被他那奔赴刑场逗笑了,“不过,你奔赴的是风月场好不好?也怨我,笨手笨脚的,馄饨怎么也做不好。”嘴里埋怨着自己,心里却感觉明朗了起来,仲群的这个电话很及时,把她心里的那片乌云呼啦赶走了。
女人,会很在乎男人的每一句话吗?男人的一句话会让女人拨开乌云见晴天吗?女人有时候真有些愚蠢。婉怡笑自己。
“馄饨很好吃,我后悔没多吃几个。现在给你补几个吻,好不好?”仲群的几个长吻,在电话线里飘飘悠悠地进了婉怡耳中,犹如夏日凉风,清爽宜人。
“行了,别在那儿贫了!我给你千叮嘱万叮嘱的话你记住了没有?”心情好了一些,婉怡的声音娇滴滴起来,是在向老公撒娇了。
“老婆,您的字字句句我都牢记在心了!你这名女人真麻烦,唠唠叨叨的,不把人耳朵磨出茧不停歇。”仲群许诺完了又杀个回马枪,逗婉怡。
婉怡被他说中,“咯咯咯”地笑。
女人爱唠唠叨叨吗?女人过于细腻,敏感了吗?
女人是天上的云彩,男人是空中的风吗? 风会让云彩飘忽不定吗?
“哪天我若是不唠叨你了,你我就完了!”婉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带了些阴冷和不祥之兆的话来,所以说完立即就想打自己的嘴,便赶紧纠正,“呸呸呸,我跟你说着玩的。”
“婉儿,别胡思乱想了,你好好回去上班,等我好消息!我要登机了,你记着告诉真真,就说爸爸今天赶飞机,想让她多睡会儿,所以没吵醒她。跟真真说爸爸爱她。”
“那我呢?已经成了糠糟之妻了?”
“更爱你!行不行啦?多大的人了?还和真真争风吃醋!”
她不是争风吃醋,她只是不放心仲群一个人回国。
“算了,就此放了你,去奔你那美好前程吧!”婉怡许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或者仲群终归是要上飞机的,所以她跟老公说了拜拜。
电话挂了,仲群的声音犹在耳边。婉怡看表,八点了,该上班了,要去挣钱养家了,不能再儿女情长了。
婉怡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自觉这样老的年龄还要和老公两地分居,想一想心里就烦恼万分。王诚一家分离的时候她还和馨美感慨万千,要约日子一起哭,现在连她自己终究也没能逃过两地分居之苦,而且这时正是圣诞节刚过完,是 2006年新年伊始。不管怎样,仲群现在已经坐上回中国的飞机了。做出的决定,泼出去的水,无可挽回,只求现实不要太残酷。
婉怡细想一想,其实仲群虽然被人看扁,多半看他扁的人是嫉妒他娶了她,市长的女儿。其实仲群个人条件真不错,洋博士,人也帅,还是很拿得出手的,所以她担心有其他女人扑上来还不是太出格的。
飞机上,仲群开始看报,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的内心起伏不定: 不知道婉怡真真母女俩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真真的学习成绩会不会因他离去而受影响;他又对回上海创业信心满满。他要招兵买马,那么就意味着他被众星捧月一般,而且,美国公司总部也会对他刮目相看。人生有很多机会,这一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咖啡馆里,婉怡告诉自己日子还是要过的。她最终站了起来,走到卫生间。镜子里,妆容已花,清早刚画的眼线已经模糊,那是因为她送仲群的时候哭了。
她是一个爱美的女人,上大学学会化妆后,就没有素面见过他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她补了一些眼线,让自己的眼角神采飞扬起来。可是,她知道,再没有一双知冷知热的手在背后扶着她了,这两年,她会走得孤孤单单。
她上班时魂不守舍,下班后回到家,家里突然显得空空荡荡,她一路沉浸在离别的思绪里,这样的空荡是她始料不及的。没有了仲群的家,竟然会这样冷清!
真真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了,或许和同学在电话上聊天呢,或许做作业呢,反正门象以往一样关着。这孩子,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喜欢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和父母腻歪了。据说好多高中生都这样,见面只跟父母说“嗨”,吃饭时少言寡语,吃完饭再回到自己房间里,把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一样。即使真真和他们交流越来越少,但是只要她是快乐的,做母亲的不愿意侵犯她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婉怡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闯到了一座无人的房子,心里又慌乱又害怕;没有了仲群的卧室,变得空寂而陌生。以后的日日夜夜里,她就生活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了。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她宁愿黑夜不再降临,这样她就可以无休无止地工作,忘掉对他的思念;或者永远是黑夜,她就做着梦不醒来。
其实平常仲群在的时候也就他们俩人说说笑笑,有时婉怡会听见女儿在房间里大笑,很开心的笑声,许是和同学朋友聊天聊到高兴处。
还有一些早上剩下的馄饨皮儿和馅,婉怡所能做的晚饭就是馄饨。包馄饨还是她当姑娘的时候家里保姆教给她的。以前都是仲群做饭,把她惯的不知油烟味,她一直觉得做饭是天下最难的事儿;现在相比思念而言,做饭却成了最简单最机械的活儿。
第二天她趁同事吃午饭的间隙又躲到了那家咖啡馆。心境不好,总是想躲起来人。这家咖啡馆里人很多,她旁若无人地把一只胳膊支在下巴上,发呆地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和现世的喧嚣。
一男一女一对儿亚洲人正穿过红绿灯过马路,引起了她的主意。男人体型较瘦,后背上背着一个偏大的极不相称的双肩背,女人紧跟在后面,两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裤子很宽松,稍有些正式,从穿着打扮看是刚来不久的样子,她心想,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要受这份儿洋罪?其实人家来来往往关她什么事?或许人家是来看孩子的。她就是经不起些许的折腾了。
仲群一安顿好就打电话来,说公司给的待遇很好,他很喜欢这套为他租的房子,在闹区,隔音效果好,却闹中取静,里面布置很西化,还有一个小烤箱,淋浴也很宽敞,感叹中国发展真快,在和世界接轨。
仲群平时很会烤东西吃,婉怡听了很为他高兴,“嗯,有个烤箱就方便多了!省事还不吸油烟味。”
仲群又问了婉怡和真真的近况,婉怡说,“别担心,我俩好着呢!”
仲群心说他心目中的资产阶级小姐婉怡肯定是报喜不报忧,因为以前家里的好多事情都是他来张罗,现在全推到她一个人的肩膀上了。仲群自己何尝又不是报喜不报忧呢?回到中国后,一切从头开始,一味地忙着招兵买马,超负荷工作,活儿却好像越干越多,终于明白活是干不完的。
工作了一天,拖着疲惫的步履回家,S市华灯初上,灯火辉煌,只可惜他并无心情去夜市里闲逛。回到家,关上门,却把一屋子空寂关住,孤单单一人;脱去沉重的西服,换上轻飘的睡衣,歪在沙发上,无心做饭,也无心洗澡;开了电视,也没有什么想看的节目。
和婉怡通电话倒是比较勤,想她的时候全身燥热,好像是闷闷的夏天,下暴雨之前的感觉。特想把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想把她压在身下,亲她,吻她。
他想爱女真真。青春期的女儿,情绪象把春夏秋冬四季同时来临一样,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暴雨,一会儿又像一湖安静的池水,把自己关起来,说变就变而且变得飞快,其实就是荷尔蒙的作用,让她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自己能否调整好,也不知道婉怡能不能和她和平相处,会不会吵起嘴来谁也不理谁。以往他在,母女间有些摩擦,都是他当和事佬,先喊停战,安慰一下这个,抱抱那个,问题便解决了。他的光荣任务就是给她俩做饭,哄俩女人高兴了。在美国的时候会感觉婆婆妈妈地有些劳心,现在倒希望被她俩唧唧喳喳地包围。
也许,不应该抛了妻女和温馨的家庭生活到这儿来受孤单的罪,所以他不是一点儿后悔也没有。他对自己的分析还是到位的,说是到中国来开拓市场,说穿了还是为了那点子虚荣心,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能干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不过是为了和别人比,也就是说,为了和别人比到这儿来受罪。
不管怎么想,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随着招收员工人数的增多,公司规模扩大,仲群有了他人生中全新的体验,就是被人尊敬簇应,一呼百应,高高在上,漂在云中的感觉。
这在自家童年时期是没有过的,因为大哥学习比他好小弟比他讨巧;在大学里除了初恋在同学间也是没有过的,他自顾孤傲孤僻,别人也懒得理他;这在曾为市长的老丈人家里是没有过的,因为自己农村出身跟婉怡家相比,就像穷人进了富人家当老妈子,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在和婉怡到了美国后也是没有过的,因为妻子嗜好诗词,神经细得象小纤维,不小心便会触及她的敏感之处,被苛责两句。
男人多以事业为荣,现在的如意,多少也弥补了前四十年的卑微,所以他工作起来兢兢业业,绝不容许有丝毫差错。
周一到周五的时候会有一些应酬,吃饭,喝酒,时间长了未免变得乏味,周末的时候仲群也懒得出去应酬了。在美国多年,尤其在公司工作,工作和玩分得很清楚,周末会关起门来和自己家人享受快乐时光,开车到附近游玩,或者去健身俱乐部锻炼身体。
回国后,忙于事业,好长时间没有锻炼身体了,仲群摸了摸自己有些微凸的小肚,决定去俱乐部健身。
有人认为工作或者做家务走来走去算是锻炼身体,其实两者不同。锻炼身体是有目的的去锻炼肌肉,那种大汗淋漓和全身充满生机的感觉无比畅快,是做家务等所不能比拟的。做家务,有时可以成为劳损。
这一个周末他走了进去,这时他回国两个月了。他发现和美国一样,健身俱乐部有很多年轻人,有练举重的,有带着耳机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一派生机勃勃。
多日不锻炼,仲群发现自己竟有些生疏了,而俱乐部的仪器和美国的有些不同,或者每个仪器都不同,要先读说明。他也懒得读,就照着自己的想法活动了起来。
“哦,应该是这样子的,”他听见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孩子的声音,好像声音刚变了调,不再是纯粹的小男孩了。他没转身看人,却感觉已经被那声音嘲笑了,心里已有几分气愤。他这个人,从小自尊心强,因在家里排在老二,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好像又极易被父母忽略的尴尬的位置。
一个急转身,他正欲发作,看见男孩子笑嘻嘻地站在那里,睁圆了双目看着他,一脸惊奇。接着仲群自己也一脸吃惊的表情:面前的这个男孩子,从身材到长相都很象自己,年轻时的自己。奇了怪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如果婉怡看到了,一定大笑着说是他的私生子。
仲群想到婉怡的表情,笑了,不准备发怒,换作一脸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杰。”男孩子收住了脸上的不自然,笑着回答。
“你很象年轻时的我。”
“我也觉得很象,别人肯定以为你是我爸。”男孩子说。
于是两人忍俊不禁地大笑。
仲群突然想,如果这个郭杰是自己的儿子,父母会有多喜欢他呀!他的哥哥和弟弟都相继生了女儿,婉怡也生了女儿,可是,美国不计划生育,想生几个就几个,于是父母的希望就寄托在婉怡身上,希望她生个老二,生个带把儿的,继承他们郑家的香火,不至于被人嘲笑断子绝孙。然而,愿望很丰满,事实很骨感,婉怡不想再生二胎了,这对仲群父母及其残酷,埋怨多了,甚至有了些恨意:这个儿媳妇儿,也太不懂事儿了。
鬼使神差,一向自傲的他,决定虚心向郭杰请教怎么用那些仪器,估计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哦,郭杰的缘故。
郭杰毫不犹豫地同意教他,而且教得很认真,仲群于是学得卖力。大概因为长相相像的缘故,仲群和郭杰有一种摸不着的亲近感,他甚至跟郭杰自我解嘲地说,“你现在知道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是这个样子了。”
郭杰大笑,郭杰的笑声很爽朗,就象新开的花,没有沾染世俗。仲群忍不住想,自己年轻时的笑是不是也是这样阳光明媚?
郭杰自作主张地教仲群使用了好几个仪器,仲群觉得自己对他更加喜欢了。
快要分别的时候,仲群问郭杰来健身房的时间,郭杰说他星期天上午来,他来两个小时,有时兼当义务教练,“一开始是来练六块腹肌的,”郭杰撩起汗衫显示自己的腹肌,“后来来得多了,混熟了,健身房教练不够,就主动搭个下手。”
仲群看了他的六块腹肌,果然块块结实隆起,只是整个身子还是小孩子的,偏瘦,甚至显得略为单薄。
他很是羡慕他的腹肌,他自己腹部已经有些肥肉垫底,身子晃一晃,腹部的肥肉也会凑热闹地跟着晃动。
和郭杰见面的日子多了起来,仲群的腹肌也逐渐开始显现。
他的生活变得多彩起来,工作效率高,走路也神采飞扬,时间不知不觉竟自己过去了,好像都没有光顾他一样。
只是,有一天,一场大学同学聚会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只能说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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