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的福苦

美国纪事专栏

异国的福苦

文/胡曼荻

    莉莉开朗阳光，语速超人，满脸挂着毫无隐藏的笑容，没有戒心，心直口快，总是喜欢和人分享，猜想她应该是O型血。因是同乡的缘故，她见面话尤其多，托盘而出，分享在美生活的点点滴滴，幸福洋溢在脸上，缘为拥有四千金。

    莉莉先生沉默寡言，和她的性格相比是天壤之别，当初先行来美国读博士，莉莉纯属陪读，拖着两个中国出生的女儿，晚半年来美和先生会面，四口人挤在一房一厅，靠着微薄奖学金，日子简单倒也满足，狭小拥挤却温馨欢乐。莉莉想出去打工济补家度，先生却说要那么多钱干嘛，她只要把孩子看好即可。先生还有些小私心，想要儿子，反正美国也不管计划生育，生多少个都是美国公民，生下来就可享受福利补贴，连生产费都不用自己操心。

    莉莉开始有些忐忑不安，她在国内已生了两个女儿，都是刨宫产，疤痕还在，心中隐隐担心。去医院检查，美国医生态度和蔼，仔仔细细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说她应该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再顺产。莉莉就踏实些，怀了老三，虽然小心些，却未刻意养胎，两个孩子要照顾，一大家子的柴米油盐要统筹，没时间过度紧张，日子到过得舒坦飞快。

    转眼临盆，莉莉怕出意外，还是坚持刨宫，选好了良辰吉日，一切顺利，医生在原来的疤口上动刀，术后还打趣说，原先的刀口不美观，他们做了点功课，把新的伤口缝得漂漂亮亮的。第二天，护士一直问她是否出虚恭了，得知她通气后，便催着让她洗澡，吓她一跳，当初在中国坐月子可是一个月都不可以沾水的，到了美国就要入乡随俗，三天后就出院回家养伤了。唯一让莉莉不如意的是，又生了一闺女。先生到没有说什么，莉莉却有了追儿子的欲望。

    隔了两年，腹部的疤痕渐渐淡了，莉莉说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全然不顾已刨宫三次，又开始备孕了。这回她按照偏方做足了功课，琢磨着怎么都要生个男娃。还是之前的医生，还是熟悉的医院，她再次选择刨宫产，医生说这是极限了，不过她没有感觉任何异常。宝宝呱呱坠地，还是一个女仔。先生安慰她，家里又多了件小棉袄，冬天肯定不会冷。事已至此，莉莉唯有认命，好在她天性乐观，只是小小难过了一会，便开始为新生命忙前忙后了。

    逾十载过去，莉莉美国梦渐渐明朗。先生博士毕业，工作不愁，也靠雇佣获取美国绿卡，买了小别墅，学区还不赖，四千金上学全部免费，一个个各有所长，按照亚裔的教育理念，也小小当了学霸，莉莉说这四个女儿为她一生最大的收获。周末她带着女儿去上中文学校，要她们思源不忘本，掌握老祖宗的文字。孩子们上课时，她便和同样等待的妈妈们翩翩起舞，享受中年的怡然。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她不觉得枯燥，反而倍感甜蜜。

2015-03-01@美国费城

胡曼荻为美籍华裔作家，著有关于美国移民留学的长篇小说《美漂》。互动新浪微博@胡曼荻，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huximei 

欲知美国天下事，参考胡曼荻美国纪事《人世间 星空相连》，卓越http://t.cn/Rzn6Qor京东http://t.cn/RZtHCXt当当http://t.cn/Rzn6r9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