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41）
汗青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感到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说：“姐姐，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标准。你眼中的好人，可能是别人心中的恶人，所以好人也是因人而已，莫衷一是。姐姐，汗青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常人，做不了好人，也不知道好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还是神仙菩萨。做一个好人太累，还是做一个常人更合适也自然而然，是不是这样，我的美女姐姐？”貂蝉扑哧一笑，掩嘴说道：“汗青，姐姐见你精神放松，心情开朗，真是很高兴，正是姐姐跟你按摩推拿的好时候。汗青，你先俯身躺着，我在你的后背捏拿按摩一些穴位，慢慢疏通一些重要的经络，让气血顺畅，百病消除好不好？”汗青欣然同意，静静地享受貂蝉十根玉指在自己酸疼的肌肉中，翩翩起舞、窈窕迈步，一会儿犹豫徘徊、转眼间惊马蹄疾；有时如蜻蜓点水，片刻似狂风暴雨。偶尔如春雨潺潺、瞬间便洪流汹涌。静谧处空谷回响、喧哗时车水马龙。娇绕时，如大隐隐于闹市；豪放间，似暖流流在心田。“姐姐——！”汗青情不自禁地喊道。“怎么了，汗青？”貂蝉抿嘴而笑，明知故问道，“是不是受不了姐姐指下的胀疼？还是……”汗青想抬起身子，却被貂蝉轻轻按住说道：“很快就好了，再忍一袋烟功夫就让你歇歇，不要心急好不好？”貂蝉一边说，一边把剩下的几个手法接着做完，因为持续用力，貂蝉也是双臂累得几乎抬不起来，浑身香汗淋漓，禁不住娇喘吁吁起来。“娘，先喝口茶水吧！”桂花轻声但充满敬意地在貂蝉身后说道，“您和李叔先歇息一下好不好娘？”貂蝉没有理睬女儿的好意和突然出现，直到完成所有的手法和步骤，貂蝉才松开手，转身接过桂花手中的茶水，示意桂花把汗青扶起来。“来，先喝口茶水解解渴，再歇一会儿！”貂蝉边说，边给汗青喂完一杯茶水，接着接过桂花又倒好的一杯茶水，再喂给汗青喝。“好了，先就喝到这里，你靠在床头歇息一下。桂花，给你李叔披上裘皮大衣，不要再受凉！”桂花见李叔非常配合自己母亲的指挥，不禁嬉笑起来：“娘，想不到您把我李叔……呵呵！”桂花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哈哈过去。“别罗嗦了，别忘了给你老娘倒杯茶水，没见我也是一身大汗么？”桂花急忙给母亲递了一杯新倒好的茶水，并取笑道：“女儿哪敢怠慢母亲大人？谁知道您却是先人后己，真是让人感动不已呢！”貂蝉没有搭理女儿的冷嘲热讽，喝完茶水，接过女儿手中的热面巾，帮汗青擦拭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才自己胡乱地擦拭了几下，就对汗青说：“我们还是接着按摩吧，汗青？”见汗青默默点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貂蝉哑然失笑起来，揶揄道：“你疼胀难忍，我还胳膊像脱臼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你呀，就咬咬牙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好吧，我扶你仰面躺下。”说完貂蝉跟桂花使眼色，桂花乖巧地来到母亲身边，帮着貂蝉安顿汗青躺好。“姐姐，你手指能不能力度轻缓一些，每一次指压得穴位如被万箭穿心，简直让人吐血痉挛倒地。姐姐是不是知道运气之术，借用丹田之力，打通经络、疏浚穴道，让人在如万蚁噬啮之后，脱胎换骨一般，真是疼不欲生而后新生。姐姐，哎哟——！”汗青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貂蝉厉指之下的钻心之疼，失声叫了起来。“娘，您这样会不会……”桂花见李叔剑眉紧锁，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心疼地嗔怪起来，慌忙用自己的绣帕给汗青擦拭着满头的汗珠，“娘，慢点不行吗？轻点不行吗？李叔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娘，求求您了，娘！”桂花见母亲一意孤行，不禁又怕又气。“你，你别再说话！”貂蝉厉声地喝止桂花，在桂花委屈得要流出泪水的时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颓然地坐在汗青身边，低着头看着汗青，咯咯地笑了起来，戏谑道：“你全身的脉络，十有八九都壅塞不通，我都不知道以前你是如何活过来的。如果不下重手，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因为破坏现状而雪上加霜、火上加油而变本加厉，出现难于预料的后果。今天我双手几乎要根根骨碎如齑粉，也不惮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你排除淤塞，清理阻碍，畅通气血，才能逐渐排除身体里的病邪毒害，使心身慢慢爽利和轻松起来。不过，汗青你也深谙推拿按摩之术对吧，否则今天我这双手就保不住了！”桂花被母亲一段陈述惊叹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母亲还有这等手段，真是佩服得五股投地起来。“娘，您真是深藏不露啊！啥时也教教女儿按摩推拿好不好？”貂蝉知道外行的女儿只是看看热闹，她无法知道她眼前的李叔，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貂蝉面对女儿淡淡地露出一丝笑容，简短地说：“花儿，安顿好你李叔休息。你娘歇息一下就该回家了。家里还有你两个弟弟，我不放心。”
貂蝉见女儿在尽心照看汗青，就端起房里小方桌上的茶杯，正想喝几口茶水再回家，就见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扈家太太。梦雪见汗青神情憔悴、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桂花正坐在床沿手握面巾，帮汗青轻轻擦拭着汗水，而貂蝉也是满脸疲惫的样子，倒是精神轻松愉快地站在一边，正想喝茶水，就脸堆笑意地问候道：“貂蝉妹妹，这一场按摩推拿，真是太辛苦你了！刚才我让德管家把小松小柏接到这里，小兰顺便准备了几道菜，春莺和龙泉这两天对烹调突然兴致很高，也帮着做了几道菜，你们全家就在扈家吃一顿便饭，我们两家这些年走动不多，正好趁汗青父子在这里，我们几家热闹热闹一下。你弧矢大哥人在西园，这样倒好，我们大家可以尽心吃喝聊天，你说呢貂蝉妹妹？”貂蝉一见梦雪，就轻摇柳腰、风摆莲步地来到她身边，拉着梦雪的手，笑盈盈地看着她说话。“姐姐，照顾您的客人，自然是妹妹求之不得的事情；能为姐姐分忧解愁，可是妹妹心甘情愿的作为。姐姐平日里，不但关心爱护桂花，而且对我们李家也是格外体恤，否则在三思失踪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貂蝉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感激之十一，唯有敦促桂花在扈家尽心尽力地干活，来回报姐姐的大恩大德。今天，姐姐又如此盛情邀请，真是让妹妹不知说什么才好！”梦雪见貂蝉一副泪水汪汪真动感情的模样，就拉着她的手嬉笑道：“你呀用心把汗青的病治好，姐姐就感激不尽了！至于我们扈家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是缘由扈李两家祖上的情谊渊源，我们做后人的怎能忘记过去呢是吗貂蝉妹妹。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扈家应该做的。貂蝉呀，你不知道你眼前这位病人啊，可是辽晋宋最大的好人，被他帮助的人啊，多了去呢！无论贫富、不管老幼、不分男女，这位大善人都会伸出援手，给人帮助。你现在帮他治病，以后他可不会忘记你哦！”貂蝉被梦雪的话，激活了内心的欲望，一下子强烈地希望女儿桂花能跟龙泉成亲，这样一来自己全家生计就有了稳定的靠山。今次来帮汗青推拿按摩，貂蝉只是想见见汗青，同时感谢和偿还他送钱送物的这份人情。现在被梦雪一顿解释，让貂蝉的欲望顿时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茁壮成长起来。“也好借此次团聚之际，正想问问龙泉对桂花到底是真喜欢还是虚情假意。虽然李扈两家关系名存实亡，但是扈家太太还是念两家祖上情谊，在平时总是接济李家帮助桂花。既然扈家姐姐是真情实意，又让我帮助这位大善人，不妨领了姐姐这份心意，留下来寻找机会。何况桑哥也不在东园，省去许多礼节拘束，也能够套出这位毛头小伙子的真心话。”貂蝉一边跟梦雪寒暄着，嬉笑着，一边想着，甜甜地答道：“好啊，我呀一直盼望着跟姐姐好好在一起聊聊天叙叙旧呢！今日难得姐姐有空，又安排得如此周全，真是让妹妹想拒接都没有说辞了。只是苦了我们的贵客，徒有良辰美酒，也不能畅饮欢度，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哦！”说完貂蝉看了看桂花身后的汗青，对着梦雪轻轻地笑了笑眨了眨眼。梦雪会意地说：“说不准他很快就能好起来，毕竟汗青体质不错，加上妹妹妙手回春之术，我们可要做好他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从我们身后伸出他那只毛茸茸的手臂……”梦雪突然发觉自己说得有点得意忘形，马上停下话头，转移话题说道：“妹妹，你呀也别光站着，到厨房帮着指导几位学徒炒菜做饭如何？”貂蝉见太太说起汗青来，满脸的喜爱和柔情，一下子提到他的手上汗毛的情形，让貂蝉内心吃惊，觉得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刚刚闪过，就被太太拉着手，朝外走去。“姐姐，让桂花一个人做饭就行了。我们在一起，正好可以聊聊天，是吗姐姐？”貂蝉边走边建议。“还是让桂花照看汗青吧！我知道妹妹你的烹饪手艺，可是榆树村首屈一指的，这样的好机会姐姐怎能错过？走吧，你就用心指导一下这几位好学之徒，让他们有机会了解和见识名厨的风范绝技的精彩，怎么样？”貂蝉见梦雪也是真心实意地想吃一顿自己做的饭菜，就谦虚了几句接着跟在梦雪身后，出了房门。
来到庭院，梦雪接着说道：“貂蝉啊，小松小柏两兄弟在后院跟紫鹃玩耍，身旁有小白照看。走吧我们先上厨房看看再说！”貂蝉感谢了几声，很快就随着梦雪来到了厨房，见龙泉正挥动着胳膊，端着炒锅，在一个大铁炉子上，顶着炙热的炉火，正在抛锅。“哇，好棒耶龙泉哥！”身旁的春莺立刻鼓起掌来，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由衷地赞美着，“娘、杜姨，你们来得正好，有好几道菜我们都不知怎么做呢！桂花姐姐一去就不回来，这不龙泉哥哥自己动起手来。刚才你们有没有看见他的抛锅手法？杜姨，您做饭最好，给他评估评估吧！”貂蝉情不自禁地答道：“我要评估就给你的龙泉哥哥满分，一百分如何？”春意惊讶地笑道：“杜姨都没有尝出锅的炒菜，为什么给这么高的分数呢？”貂蝉看了看梦雪，偷偷地眨眨眼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然后才转头对春莺说：“这一百分包括抛锅动作八十分、干劲十分、勇气九分、味道一分。你的龙泉哥哥呀，锅抛出彩虹的优雅和弧度，得到八十分。虽然不常做饭，但是对做饭兴致勃勃，充满热情，所以干劲又得十分。尽管不知道这道菜的传统做法，但是年轻人勇于打破陈规旧习、敢于创新，勇气可嘉，自然这勇气九分也尽数纳入囊中。至于味道那一分可有可无，九十九分一四舍五入啊就是整整一百分。大小姐，你说杜姨说得对不对？”春莺一听禁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连龙泉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有点失望地说：“杜姨，您这一百分虽然是鼓励分，也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听桂花妹妹说啊，她母亲不但是大榆树村身材容貌百里挑一的大美人，更是炊烟下珍馐的魔术师、玉馔的调理家呢！现在行家里手在此，正是我等小徒观摩学习大开眼界的时候，杜姨，您用我的围裙吧！”貂蝉被龙泉几句恭维话说得有点难为情，因为无论是出身还是品貌，自己都无法跟身边的梦雪相比，所以貂蝉立刻答道：“龙泉，你还是系着围裙。我呢用桂花的就行！”春莺从一把椅背上拿起桂花的围裙，递给了貂蝉，在众目睽睽下，貂蝉不慌不忙地罩上围裙，动作轻快地将丝带在身后系了一个蝴蝶结，同时声音温文尔雅地说：“龙泉啊，我呢没有你的腕力，所以抛锅的动作做不来，只是把锅坐在火上就好了。我看你们已经把配菜都准备好了，荤菜原料也都切好正在碗里腌制入味，所以只要把火烧旺，锅够热就可以把肉片过油，然后……”梦雪见貂蝉跟春莺、龙泉和小兰几个人互动良好，渐渐忙碌起来，就转身出了厨房。梦雪还是不放心汗青，抬脚就进了西耳房。“桂花，你去厨房照应一下，帮帮你娘做饭，这里有我照看你李叔，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梦雪进了屋就脱口而出地说道，“你李叔他……”见汗青已经坐在床上，上身靠在床头，让梦雪大吃一惊，立刻停下话头，紧步来到床边。“好吧太太，李叔他说按摩后……嗨，还是您问他本人吧！”说完桂花很快就出屋，并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姐姐——！”汗青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才抬起头来迎接梦雪一双脉脉含情的明眸。“你呀都病糊涂了，人家何时又变成你的姐姐了？”梦雪满心欢笑地娇嗔道，“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汗青？想不想喝点热茶，还是开水？”梦雪边说，边倒着桂花刚刚沏好的茶水，端到汗青身边，顺势坐在床沿。“宝贝儿，我是感觉全身轻松许多。看来貂蝉她技法神奇，似有神助，让我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许多。加上喝了你精心关照的汤药，真是双管齐下，无往而不利！也怪我平时很少做身体的自我调理，打坐运气，疏通经络，清毒调气补元。这几天，因为你我恩爱如新婚、互动惊天地泣鬼神，又神疲气虚血弱了一些，一下子身体抵挡不住严寒的侵袭，好像大厦将倾、泰山欲崩之势，内心更有命悬一线之忧，想不到在妹妹你的关照安排下，让我的身体一下子恢复起来，真是让我惊喜不已、感叹难止！”汗青一下子对生命的脆弱深有感触地说道，接着喝着梦雪小心地喂给的茶水。“你呀，少说话，多休息。不过今次貂蝉妹妹在厨房掌勺，要炒几样美味珍馐出来，到时让桂花送来，一一让你尝尝如何？这两天你的身体在恢复，但是也得注意饮食和作息，千万不能大意！汗青，你也不告诉我你们父子来我扈家的真正目的，难道对我也守口如瓶吗？”汗青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茶水，一下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对梦雪说：“宝贝儿，此行主要还是想见你，与你重温三十年前的深情厚意。当然，还有公干在内，不过需要弧矢兄的鼎力相助，我才能不辱使命。”梦雪见汗青还是遮遮掩掩，嗔怪起来：“到底是什么使命嘛，汗青？”汗青摇摇头说：“你呀，跟春莺一样，性格里充满大丈夫气概。然而你是一位母亲，又是一个娇柔多情的女人，我不想因为此事让你焦虑不安起来，影响你的心情。这件事情有我们父子和大榆树村的族长来负责安排运作就行了，到时需要你的帮助我自然会让你明了，好不好？”梦雪还是不满意地说：“不嘛，我想现在就知道！”汗青见房门紧闭，就轻声地问道：“宝贝儿，上次你说如果真的怀上了，怎么跟弧矢兄解释呢？”梦雪见汗青真的不愿意透露实情，心想一定是有关北伐大业的军机要事，也就打消了自己好奇的念头，重新坐在汗青身边，一边抚摸着他有点消瘦的脸颊，一边略略害羞地说：“因为跟你恩爱那天之前一天，扈桑跟我也是夫妻同房了一次，如果怀上自然可以张冠李戴呦！”汗青反问道：“宝贝儿，哪你如何知道是扈桑的种还是我的骨肉呢？”梦雪讥笑道：“他扈桑气血亏损，早已无法再让女人身怀六甲了！如今又安排小兰上西园去，重踏他三个小妾的覆辙，真是死不改悔、无可救药了。只是苦了小兰，白白糟践了一个冰肌玉肤的身子、一段如花似锦的年华，真是让我无言！本来还想让你再耕耘几遭、踏实几次，让人家多感受你的甘露，滋长出那份久远的念想。汗青，不过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呢就静静等候。如果这个月经事不来，那就成功了是不是汗青？”汗青还是有点担忧地说：“宝贝儿，你我都年岁不小，真的生下一个小宝宝，不但费心费力，而且我也不能在身边照料你们，让我如何得以心安？”梦雪依然沉浸在遐想中，语调悠然地说：“那我们就结为亲家，让龙泉娶春莺为妻，这样我们两家就可以时常走动，甚至让我们的孩子认你做个干爹什么的，可以名正言顺地每年跟在你身边待个一段时日。何况他姐姐就在你李家是不是？这几天，我看龙泉跟春莺也是有说有笑，在一起读书，还喜欢上烹调。你说呢，汗青？”汗青由衷地笑了起来，对梦雪的安排不置可否地说：“宝贝儿，孩子的婚姻大事，虽说都是父母在操心，但是如今时代已经变了。孩子们都接受了新式学堂的教育，接触了外来思想和知识，知道个人的命运自己做主的自由思想。我们虽然为他们操透了心，但是他们是不是领情还很难说呢！宝贝儿，如果龙泉和春莺相爱，我不会反对龙泉他们成亲，我不会限制龙泉的选择，婚姻大事还是让孩子自己决定。我这个做爹的，会给予他一些参考意见，但是我们都知道，捆绑无法成夫妻，还是顺其自然，不要太过虑好吗？”梦雪对汗青的回答一点都不满意，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因为梦雪明显感觉到，桂花一直在关注和留意龙泉，处处让梦雪觉察是自己女儿一个最大的对手和隐患。现在见汗青又是一个撒手东家，任凭孩子自己恣意妄为，这怎么行呢？“汗青，你是龙泉的爹，你说一句话他能不听吗？你去问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是喜欢春莺还是桂花，现在这两个孩子都不小了，都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在你们父子离开扈家前，就把这件事定下来好不好？如果龙泉喜欢春莺，春莺也不反对，就让他们早点成亲。我打算在春莺上大学堂前把婚事办了，你说呢汗青？” 梦雪轻轻地靠在汗青的怀里，不依不饶地说道，“汗青，我想我们两家一旦成为亲家，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就多起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你还犹豫什么嘛？”
汗青内心也想让龙泉早点成家，让他内心对农会对苏俄对共产主义那些奇思异想慢慢冷淡下来，专心关注李家的家业。现如今岳家米行的生意已经在走上升之路，今后将是玉婷和龙泉的天下。自己也对立群说过，让他安排龙泉一官半职，使他放弃心中的幻想，回到现实中来。一旦北伐胜利之后，龙泉成家立业了，也就不会再像单身汉那样无所顾忌，很有可能就回心转意，来到自己的身边。想到这里，汗青搂了楼梦雪的腰身，柔声细气地说：“那我就去问问他，让他选择春莺为妻。”梦雪抬起头喜出望外地笑道：“等你好利落了，再好好疼疼你的宝贝儿，人家好想你每晚都在我身边躺着，搂着我亲着我，不舍不离，一直在一起呢！汗青，有你这句话，我才心满意足。汗青，你不觉得龙泉和春莺两个人很相配？”汗青欣喜地同意道：“现在，龙泉回到国民革命军的阵地，也让我大喜过望。以前他一直受晋生兄的感召和影响，一门心思想通过走苏俄的道路，强国富民。现在国民党人用自己的行动和实践明示天下，真正的救国治国之人是天下为公的国民党人。一旦军阀作乱的社会统一到国民党人麾下，我们的神州大地就会出现前所未有的新气象新面貌新神奇。到那一天，龙泉才会彻底明了华夏之未来，只有靠国民党人的继往开来、不断创新，还中国一个独立、自主、强大和富裕的国度。你说呢，梦雪，我的宝贝儿？”梦雪在汗青怀里摇摇头，娇嗔道：“我一个女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国家大事？虽然也上了几天学堂，学的都是旧书典籍，平时遵循的都是宗规族矩，行的都是三从四德。呵呵，不过在你身边，一下子自由之风大行其道，把一切顾虑和廉耻抛到九霄云外，只想让你宠爱娇惯、只想让你在人家身上不断付出不断劳作直到永远。汗青，人家一个良家妇女，为什么一旦投入你的怀抱，就无所顾忌、无怨无悔地任你轻薄淫辱却反而为美呢汗青？”汗青正想回答，就听见有人敲门。梦雪轻轻地从汗青怀里起身下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身的衣着发饰，神态自然地来到门前问道：“是谁呀？”听到是桂花的应答声，梦雪开门伸手拉着桂花进屋，并问道：“饭好了？”桂花点点头，又看了看床上倚靠在床头的汗青才说道：“我娘说，我李叔的身体要吃些清淡可口的饭食。她让我过来叫太太您先过去吃，等大家的饭菜做好了，再给我李叔做一些吃的。太太，菜做好了得马上吃，否则很快就凉了，味道也就变了。”梦雪听完，回头看了看汗青，见他一脸失望的神情，不禁轻声安慰起来：“汗青呀，你呢就忍几天，节制一下饮食习惯忌口几日，等身体完全好了，还有许多好吃的等着你呢！”说完梦雪很惋惜地又看了汗青一眼，才跟桂花出去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汗青正迷迷糊糊想睡未睡的时候，小兰提着一个送饭用的木盒走了进来。“李老爷，李老爷吃饭了！”小兰一边摆放着碗碟，一边轻声地呼唤。汗青睁开双眼，见小兰站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才知道已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小兰，我还是下床吃吧！现在都几点钟了？”汗青动了动腿脚，发觉伸展自如，虚弱无力的状态一下子没有了，心里欣喜不已，就想掀开被盖下床来。“李老爷，您得穿好衣物，不要心急嘛！”小兰急匆匆帮着汗青穿得全身上下厚厚实实暖暖和和，又蹲下身来帮汗青穿上一双橡皮底青色缎面布鞋，才引领汗青坐到小方桌前，“李老爷，先擦拭一下脸，清醒一下头脑，就可以吃晚饭了！”说完小兰忙着把火盆上的热水倒进脸盆，泡湿面巾，拧干后递给坐在饭桌前的汗青。“谢谢你小兰，让你忙来忙去真是怪难为你了！你吃过饭了吗？”汗青擦拭完，把面巾递给小兰，同时问道。“我们都吃好了，龙泉哥、桂花姐姐和她母亲正在厨房收拾。小姐和太太，带着小松小柏已经回后院去了！”小兰放好面巾，就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食物端到汗青跟前，悄悄地说：“李老爷，这是杜姨特意给您做的，说是有些野味，还有一些药材，是什么药膳，说对恢复身体有裨益呢！”汗青闻听十分好奇，接过小兰手中的小瓷勺，喝了几口汤，觉得刚入口味道平淡无奇，越喝越能体会清苦中有一种奇特的香醇。紧接着又把一大团松松软软的像肉丸的东西分成若干小块，慢慢细嚼慢咽起来，觉得味道鲜美、药味温和，汗青在不知不觉中吃了大半碗，才开始感觉浑身燥热，满头大汗，连贴身衣裤都被汗水沾湿而不自知，急忙对身边一直看着自己吃着喝着的小兰说：“我好渴，帮我倒些茶水好吗？”等汗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茶杯水，小兰正想再倒茶水时，就见貂蝉推门进来。“杜姨，李老爷都快吃完了！”小兰欣喜地说道，“这就好了！李老爷，剩下的还吃吗？”汗青摇摇头，就想站起身来。貂蝉对小兰说：“你把饭桌收拾一下，我来照顾李老爷！”貂蝉来到桌前，坐在汗青对面说道，“汗青，吃完后一发汗，你体内的寒气和感染的病邪毒气都被驱散，体内的真气慢慢回归，你很快就会感到全身舒适、肌骨有力。”见小兰收拾完毕出了西耳房，貂蝉接着说道：“你得马上把被汗水濡湿的内衣换了，穿上刚才太太交代给我的内衣裤，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明早起来，身体就会大好。我把衣物先放在火盆加上烘烤一下，然后放在你的枕头一侧记得换上。”见貂蝉起身在火盆旁木架上翻动着一套衣物，知道是梦雪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来的一套换用内衣，汗青新生感激地说：“姐姐，今天的药膳都是一些什么珍稀物品，让人吃后体力焕发、神清气爽，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真是让人经历一场新生一样的感受。”貂蝉抬起头，露出欣慰的神情，语气幽怨地说：“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秘方，不能轻易传给外人。除非我们两家结为亲家，否则我不会告诉你这位大善人的。”
汗青听完哑然失笑起来，觉得目前两家都有意与自己结为亲家，真是让人很为难。“姐姐，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决定。我们做父母的，也是不能替他们做主，是不是这样？你来帮我换一下衣裤好吗？”汗青起身坐到床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要求貂蝉，说完内心立刻紧张起来，生怕惹貂蝉一场奚落和谩骂。“你有梦雪妹妹，还用的着我这个姐姐？我去找梦雪来帮你，我怕给你带来晦气，惹你平生不得志，到时怨恨下来，我怎么担待得起呀汗青？”貂蝉一边说，一边把烘烤得暖暖和和的内衣托在手上，来到汗青身边。貂蝉怕衣物很快就凉了，也只好帮汗青脱去外衣套，又折身倒热水泡面巾帮着汗青简单擦拭了一下上身，又用脱下来的内衣擦干了一下，就急着帮汗青穿上干净暖和的上衣。扣好上衣，貂蝉安顿汗青躺进锦被，把汗青盖得严严实实之后，貂蝉把长短内裤放进被中，并交代说：“汗青，我帮你把棉裤腿解开，贴身长管裤褪下，然后你自己把剩下的脱了穿上姐姐烘烤好的，等一下我进来捡拾你换好的衣裤，让桂花帮你清洗烘干。”说完貂蝉掀开被子的下端，动作麻利地解散绑腿式的棉裤，小心地褪下汗青的长管内裤，因为紧张，连贴身短腿裤一起拉了下来，让貂蝉一下子看见了汗青私处的真面目，貂蝉一下子受不了，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扑倒在汗青身上。“姐姐，你怎么了？”汗青见貂蝉倒身在床上，一声不吭，就觉得出事了。立刻穿好长短裤，披上薄面长袍，抱起貂蝉，平放在床上靠里面，然后自己也上床盖好锦被，才帮着貂蝉捏拿了几处穴位，不久貂蝉才清醒过来，慢慢翻身起来，见自己身上盖着被子，跟汗青同床共枕，一下子害羞得满脸通红，声音柔弱地说：“都怪你，一条大懒虫，连衣服都要人帮你换。我都被你吓死了，你那里怎么……汗青，我得，你让我下去吧！要是让外人看见，好像我们怎么了似的。”汗青感觉吃完药膳后，人一下子情欲不能控制，真是很奇特的感觉，知道自己这样对待貂蝉非常失礼、霸道和强蛮，就心虚地答道：“姐姐，都是汗青的错。为什么人吃完那碗药膳，好像欲望不能自制？看见姐姐娉婷腰身、丰满体态，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姐姐换衣服，真是太强人所难了，真是对不住姐姐一番治病救人的恩情，我这就让姐姐下床去。”说完汗青先下来，俯身抱着貂蝉转身就想放到地上，梦雪突然未敲门就推门进来。“汗青……”梦雪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说不下去，正想转身出屋，貂蝉很快来到梦雪身边说：“太太，刚才妹妹一时头晕几乎要倒地，被李老爷扶到床上休息了片刻。可能是刚才按摩推拿用力甚巨，加上跟几个后生在一起做饭，体力透支，还未帮汗青就身感体乏无力、头晕目眩，让我担心老毛病是不是又要复发。”梦雪盯着貂蝉的双眼看了看，觉得对方不像在编瞎话才神情缓和了一些，依然语气不悦地说：“不是说好了让小兰帮衬着？今天让你忙碌半天，早该好好休息一下。我是过来告诉你一下，小松小柏要睡觉，一直在寻找你，我已经让桂花把他们安顿在东厢房歇息。今宵你就不要回家了，跟我挤一宿吧？”貂蝉见太太打消了疑虑，才放心地答道：“姐姐如此厚爱抬举，真是让貂蝉感激不尽。姐姐，我还是跟桂花他们挤一挤，我怕弄脏了姐姐的玳瑁梁兰桂房，亵渎了姐姐的七宝床、绮罗帐、琉璃枕。即辜负了姐姐一番好意，又折杀了妹妹的一段福禄。”梦雪见貂蝉有意在躲避自己，就不再勉强，脸上慢慢恢复了笑意，好言答道：“那好吧，你先去看看两个孩子，我有几件事情想问问汗青。”见貂蝉乖巧地出了耳房，梦雪来到汗青身边，不悦地说：“你呀就是一只喂不饱的野猫，连貂蝉都不想放过是不是？你刚刚好点就花心乱动，你怎么能好利落？还是乖乖睡上一觉，不要动了真气。明晚我来陪你还不行，哦……汗青，貂蝉说过，你元气刚刚恢复，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行，你不想活了么，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