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越南行1：战争如烟，美女如云（二）

 

房价崛起

 
[注：文中的[注]，给有兴趣的读者提供相关信息。或感到干扰阅读，可以跳过不读。请原谅。]

（早已钢筋水泥的越南北仑河畔：昔日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实际上，这些患有“讪笑综合症”的炮灰族冷静地思考片刻，不难发现历史上我们祖先的丰功伟绩全部不值一哂，因为没有哪个朝代可以住摩天大厦，可以驾汽车玩电子游戏，可以开胸安装心脏起搏器。按炮灰族的幸福逻辑，他们理所当然地讥笑伟大的汉朝，蔑视开疆拓土的唐朝，贬低瑰丽雄伟的清朝。炮灰族的幸福指数高到这般田地，境界的确不低。只是再过百年甚至十年，炮灰族难免遭到后辈炮灰二代的嗤笑，应属始料未及。明日复明日，讪笑何其多。

炮灰族做得对，人生苦短，得讪笑时且讪笑，为什么不呢？自诩清醒的思危族，偏要象无脑M国医生那样，直白告诉炮灰族患上癌症，令其泡影破灭，够缺德的。大凡改朝换代周期长达两三百年，多数人因为不够倒霉，所以碰不上，思危族未雨绸缪过头了。

没有正规的停车场，徐大王将抓眼球的三菱吉普在街边空地泊稳，我们先步行游览东兴。当时尚无现在风行的“仇富猪驴螺旋体病”，所以徐大王不用担心恶意的刮车砸车。说我们是游览不如说是跟当地群众融为一体，体验现实生活也。街道坑坑洼洼，偶然看得见猪粪狗矢，碎石垃圾比比皆是。转了几圈到达菜市场，人如蜂群，正好是个热闹的墟日。远近百姓从四面八方挑着收获的新鲜菜蔬鱼肉来卖，当地人叫作“趁墟”。在水产品摊档，几只背壳足有四十公分阔的野生土鳖令我印象深刻。徐大王询问价钱，我没有记下具体价格，相当便宜却是肯定的。当时很多人的月薪不过两三百元，边远地区工资更低。当炮灰族因为卖不出高价而惋惜无法发展之时，可曾知道普通打工群众可以低价买来享用？现在人工养殖的水产品很多，价格不低，因为滥用春药和霉素，名声狼藉。野生的比人工饲养的，味道更好，安全度更高，价格自然比天高。北京菜市所谓水库鱼都几十上百一斤，M国江河里面那些没人吃的蹦跶淡水鱼，末日屈指可数了。

我从前与入籍M国的爱Z国志士争论北京伙食费，他们一口咬定一家三口每月1000元RMB搞定。这些无知的海不龟，以为家乡群众每餐专啃便宜的烂菜梗呢。人家钱多起来之后，必须消费珍菜异味，也讲究绿色野生，压根不计较多花成千上万块钱。我认识的正常家庭，每月吃掉四五千块，无非安全和档次。老同学徐夫人属打工族，她每月买大龙虾和三文鱼慰问嘴馋的孩子，光这两项就不止1000元了。徐夫人的豪言壮语是：“M国百姓吃的，我们也要吃！”此言差矣！M国是无钱世界，良民贫穷到隔三差五吃枪子儿，我们不能跟着吃。徐夫人攀比惯了，那就去找富起来的越南和印度比吧。

[注：徐夫人的婚变故事请点击旧文链接《笑谈北京行6：踯躅母校行，潇潇雨天又逢君》。]

我们对东兴不熟悉，没头苍蝇般乱逛，效率极低。吃午饭的时候，店小二很热情，有问必答。徐大王点了一道内地难得一见的穿山甲，我对新奇的菜肴向来胆寒，没敢吃。店小二名叫胡大王，边区那梭镇人氏，五尺五的个子，精瘦矫健。他自称与越南国父胡志明是远房亲戚，大家别太当真。我们问胡大王为什么店里可以出售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他笑了起来：“这些都是越南进口的，所以不受禁令限制。当然，穿山甲身上没长甲骨文，谁也说不清它的产地。”我觉得好笑，感慨连连：“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么说，如果海洛因是越南来的，就可以卖了？”

（糊涂公主肖像）

[注：在举世闻名的自传体荒诞报告文学《笑谈越南行》、《笑谈上海行》、《笑谈北京行》中，糊涂公主扮演散仙主角“我”。其晶光闪烁的履历请看旧文《笑谈系列主角：英姿端丽的糊涂公主》。]

多年后，在M国目睹穿山甲成灾，不受国家保护却无人问津。老朋友史大王的豪华别墅地基旁边，惊现深洞，藏着祖孙三代一窝穿山甲。喜从天降的珍馐，让史大王束手无策，叫苦不迭，只好花大钱聘请动物管制公司把它们逮走。

几个人一顿山珍海味的午饭，才几十元钱，便宜到令人不好意思。徐大王大方地结帐开虚假发票回房产公司报销，不劳我们破费。吃喝完毕，胡大王自告奋勇引领我们办妥出境手续，一直送到北仑河边，我们感激不已。

身材瘦小不等于干活无能。若人类缩小成蚂蚁尺寸，负重能力比蚂蚁要差十倍。越南人身材修纤，干重活用大力蚂蚁来形容，不为过也。我的M国老朋友哈里森大王，33岁，身高六尺四，膀阔腰粗，肌肉鼓突。他因为科学合作，赴越南山区采集样品。越南方面派给哈大王的两个向导，比他矮两个头，负重和爬山倒比他犀利百倍。哈大王只背一个尼龙布包，胸前挂着高档佳N相机，跟在满扛器械、铺盖、干粮、药品、水罐的两个向导后面，气喘如猪。两个向导看哈大王几乎中暑掉队，多次停下等他。哈大王回到M国，看着电视上那些拉卡车搬秤砣的大力士，摇头叹道：“这帮演戏的家伙，中看不中用，没有一个比那两位向导强壮，not even close！”难怪五大三粗的M国侵略者在越南大败亏输。

北仑河畔那些小楼房，全是四五米宽二十米进深的瘦长型，三四层高，家家户户挨成一排。绝大多数楼房没有居民，原因显而易见。因为战乱，房主不知所终，墙上的弹痕琳琅满目。前年春节，我给岑公主打了一个电话，聊起当年越南之行，她惊喜地说：“你还记得河边那些破楼房吗？战争期间，便宜到二三十元一栋都出不了手呢。徐大王的一个远亲在那儿100元买了四栋，你猜猜现在值多少钱？每栋六十万！没有想到吧？”得，龟坛出版的红宝书《十万个为什么没有想到》真是不愁没有素材啊。不过，世人能提前想到的好东西真不多，通通未卜先知，岂非全民皆巫婆？

七八十年代，二三十元可是很敦实的数目，够当地普通人好吃好喝一个月了。现在好吃好喝一个月，每个人怎么都得1000元吧？ 170美元左右了。当年边境炮火下的私家小楼，扣除通货膨胀，比现在底特律的一美元别墅，价格还要高百倍？看来，底特律的房地产，比我们战火纷飞的危险地段，还要没有希望。成语“点石成金”，具有坚实的社会和道德基础。说到社会道德，大家可能想起深奥莫测的孔子或老子学说，头都大了，但我换一剂汤药，改说领导宣传的“刚需”，应该妇孺皆知。老同学徐夫人刚告诉我，BJ公主坟附近好地段一千万人民币的三居室，月租金不到一万五。什么概念？等于一百六十万美元的豪宅，月租金大约两千五百美金，便宜到大跌眼镜，房价还疯涨，只能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来形容。对石头和混凝土的“刚需”如此高昂，“房地产希望之乡”的锦旗，我们受之无愧。

既然提起孔子老子，我忍不住深入浅出地议论几句古人。老子的影响式微，仅仅说说如日中天的孔子。很多人崇拜孔子，所以我说话小心为妙，避免无法消受的大帽。我不崇拜孔子，但我尊重他的言论。孔子的学说，哲理相当深刻，我没有文科学位，看官不必较真。孔子提倡的礼仪仁慈，我万分欣赏。某些学者断定孔子虚伪，指责孔学造就了一大帮伪君子。我不苟同这种偏激的幼稚观点。

所谓礼仪仁慈，应该不是人的本性。人在后天学习升华，远离动物冲动，才有礼仪仁慈可言。因此，某些故意误导炮灰族的智叟，便将违反“本性”和“天性”的东西一律诬蔑为“虚伪”，似乎欲望跟私人财产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替自己的贪婪龌龊找依据。智叟的小算盘，瞒得过炮灰族雪亮的眼睛，却骗不了广大有理想的京懿湄大学高材生们。

（糊涂公主和杨大王是京懿湄大学特等高材生。大一军训时，杨大王向糊涂公主表示好感。详情见《笑谈北京行9：访问陈副教授办公室，邂逅第一位大学时代追求者（下）》）

智叟唾沫乱飞地嚎叫：“不为钱财女色，算男人耶？”当然算，而且算男子汉大丈夫也。男人多种多样，有爱妇人者，有同性恋，有嫌钞票碍手碍脚的，有害怕靓女撒泼的。最近一小撮男官员因惧怕反腐，赶紧将饱含钱财的众多房子贱卖脱手，也属于不爱钱财的义行。热衷搞“被代表运动”的智叟，代表不了所有男人。

男人的天生欲望非常多，除了爱钱财美女，还有想骑驴的、贪吃猪肉的、爱逗人玩的、嗜杀人的、向往贪污的、争当鸭子的、喜欢傲慢轻敌的等等。鼓励任性乱来，人类无政府无原则，岂非禽兽不如？我们必须抑制众多扰乱秩序的欲望，才能稳定地发展。

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官员因为抓革命促生产，打击愚民的私欲，无意间得罪了他们。愚民无法控制欲望，以房子被强拆等鸡毛借口，动辄取官员首级，从事报复社会的打砸抢砍炸。愚民口口声声要吃官员的肉，枕他们的皮，这种仇富本性假如得到满足，后果不堪设想。倘若我们也象智叟那样鼓吹“本性”与“不虚伪”，愚民必然趁势下坡，赤裸裸地疯狂抢房占地乃至杀人放火，那么，愚民与制造“江东六十四屯惨案”的沙俄畜牲有何区别？我们毕竟是由礼仪仁慈武装起来的公民，放弃残暴，通过正当平静的法律途径解决内部矛盾，方为上上策也。

[注：（1）有兴趣的读者请Google“江东六十四屯”。（2）我是不知亡国恨的欲女，对领土没兴趣，只对在论坛挨骂冲冠一怒。昨天我刚在论坛被炮灰族骂作裸官的三奶，气得几乎昏倒，我们美洲公司的高级经理皮得森大王不知好歹地跑过来说：“糊涂大王，你们怎么那么贪心？人家在TW过得好好的，你们非要统一他们？”我正无处发泄，当场拍桌大怒：“论坛之大，竟然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谁说我们贪心啦？北极熊赊账了我们几百万平方公里，大清连屁都懒得放！你们M国人最贪心！你们不是喜欢不远万里到Z国开厂捞钱吗？我们全民公决，自愿被你们统一。这样，我们过来五亿工人，省得你们漂洋过海，也省得他们排队等绿卡，互惠互利，如何？”皮得森大王从未见过我如此发作，张口结舌苦笑道：“这个嘛，我们消化不了。”我看他一副狼狈样，止不住恼怒冰释，哈哈笑道：“知道就好，告诉你们政府老实点，以后别说三道四！当年比你们M国还威猛的商纣王，连些俘虏都消化不掉，才被周人灭了，还抹黑得遗臭万年。”（3）我无意否定科学理论，所以下文用通假字胡扯，以示子虚乌有。]

古人深知，不压抑本性欲望的世界是“动物 + 鬼魅”世界，所以不遗余力地提倡礼仪仁慈。但是，我经过秘密研究，发现著名小说家哒尔闻大王的晋化论可能完全错了。按照晋化论，人类应该从野蛮晋化到礼仪，从凶暴晋化到仁慈，远离野生性格。你看古人，由不穿衣服或穿得很少，晋化到包裹严实（例如，古罗马男人着丁字裤，后来改进为长裤）；从野蛮砍杀晋化到拱手作揖。一切似乎顺利地晋化，但现代社会的惊天逆转和技术革命，完全打乱僵化的自然规律。

最近，“返朴归真运动”悄悄兴起。一些违反隐私的视频显示，越来越多的愚民在公车地铁坦然拉屎撒尿；有的放着长裤不穿，非要玩古人的丁字裤；有的干脆脱下衣裤扔掉；有的在街头、车厢、阳台、沙滩、公园等光天化日地点免费表演发情和交尾。这其实比禽兽还大胆。禽兽因为怕人害羞，躲在密林山窿等僻静处偷偷执行这些本性。

甭提穿衣啦，越穿越少。短短十余年，由于温室效应全球变暖，无助的群众追求清凉解热，除了吞吃疗效可疑的扳烂根冲剂，还迅速发展到袒胸裸臀露毛。再过十年八年，冰川消融气温更高，人类象猩猩和猴子那样全裸，皇帝的新衣晋化成时尚，纺织行业因为滞销破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趋势。街头吵架者凶言恶语，回归动物语言。某几位已被执行注射死刑的贪官，为了钱财美女，居然赤膊上阵，开大型推土机将钉子户铲平晋化。炮灰族为这些丑陋的晋化欢呼，他们拒绝“虚伪”，欣赏“真情”流露，大赞动物本性够劲够味。炮灰族超行为艺术的前卫言论，搞得努力引领社会思潮的专家教授无所适从。

现代这些乱七八糟的新生行为，足以证明我们不该迷信任何学说，不能个人崇拜，伟大的哒尔闻大王必须走下神坛。哒大王的崇拜者现在结舌语塞，无法自圆其说。他们只好诡辩“前进中曲折，曲折中前进”。意思是，晋化当中出现反复（譬如，先从猿到人，现在从人到猿，将来再到人，再将来who knows），刚好证实了晋化大趋势之光荣正确云云。不想胡诌了，下面回归正题。

遗憾的是，楼价高带来的利好极其有限。高昂的房价准确地反映出恶性通胀，成本巨幅飙高令生活质量受到无法逾越的钳制。炮灰族欢呼的优越生活，并非房价之功，而是人类生产力增强的必然结果。炮灰族不会跟清朝居民攀比医疗条件或者交通车辆吧？徐大王曾有幸蹭公差到故宫访问，赴东兴途中，他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以前皇帝生活真不咋的。你看看地上铺的那些破砖头，那些昏暗的木头窗子，还没有抽水马桶，唉！”

现在的外汇政策神鬼莫名，造成钞票运到外国花销显得实在，但绝大多数人，必须在本地忍受价高质次。吓人的价格面前，多少钞票都会感到自卑。非龙非凤者，靠一己之力买不起好公寓，早成定局。父辈的公寓，多数来自房改的半送半卖，生不逢时的年轻人没准只好啃老蹭住。

房价高，卖掉不就有钱了？卖房是假命题，因为房子乃国情特色的保值物件，若不移民，谁会走上卖房的绝路？移民对于大多数人特别困难，不思开拓的性格使然。许多假意宣誓入籍广袤M国加国的，无法安居第二故乡，风一吹草一动马上回师老家挤得满坑满谷。纵使克服心魔移民成功，不少人还囤积国内的公寓呢，因为太稀罕了。更不堪的是，货币贬值，一旦卖掉房子，基本再也无力回购。商情市情民情驱使，稍有盈余，群众马上想到多买小公寓，比购买珠宝还踊跃。人口爆棚难免成为房价翱翔的虎威推手。

西方有著名史家认为寒冷地带的妇女生育能力最强，指出不少瑞典女人一辈子要生二三十个孩子，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事实上，那些气候严寒的国度，诸如俄国、瑞典、芬兰、加拿大之类，人口稀松。反倒气候温暖的中原，人满为患。我认为这个现象和生殖能力没有充分必要联系。民众过度集中，讲究成群同堂，拒绝垦荒迁移，造成人口基数只增不减。房闱炕头的逸乐，多子多孙的自得，或许才是人口爆炸的缘故吧？

上海本地多数家庭仅有的两三套公寓，基本父母兄弟姐妹自己消化。就算那些坐拥NN+套房的壮硕水牛，大多捂在手里（或出租），不遭遇需要巨款的突发事件决不出售。贫下中农出身的老同学伍大王转型升级，进军房地产。我建议他盖好楼房干脆自己全部留着，连销售部门都可以裁掉。中国最短视的就是房地产老总。那么多公寓，18年前全部不卖，留给自己，今日想不成世界首富都困难（当然不卖掉还是没钱）。更显而易见的是，眼光放远一点，留个188年，绝对增值8亿倍。老总们错失历史性机遇，亡羊补牢吧，以后只盖不卖，省得买房占了便宜的炮灰族整天龋齿笑。

[注：龋齿笑是汉桓帝荒淫统治期间的时尚。女子流行轻捂牙齿部位，扭捏地哈嗬哈嗬发笑。牙痛很难过，要发笑，不可能自如。炮灰族一方面狞笑房价火箭升空，另一方面对房市失控惴惴不安，颇有龋齿笑的神韵。汉朝末世妇女怎么会崇尚无聊的龋齿笑呢？不必少见多怪，现在炮灰族喜欢露臀装，即类似的社会正常生理现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