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12)海岛学农(中)
我的中学(12)海岛学农(中)
黄老师在学农期间的绝招还有:
3。现场会议
有一天,快收工了,忽然接到老师通知,要各组的正副组长到第10生产队开“现场会议”。嘿,现场会议,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我也忝任一组之长,于是就兴冲冲地赶去第10生产队。赶到一 看,各组组长已在一屋子里就座,屋子中间是一只木盆,盛着半盆螺蛳。老先生正在就第10生产队学农小组“摸螺蛳,走资本主义道路” 作专题报告,当时的两报一刊社论正在割资本主义尾巴。原来第10组的同学因伙食不足,口中淡出鸟来。第10生产队的组长正是那位王同学,他带领几个男生下河摸了点螺蛳,中午才炒了一部分。女班主任正在此 组,当时没敢吃,下午和老先生一通报,就有了我一生中的唯一参加过的一次现场会议。
我现在想,作为老师,不赞成学生下河摸螺蛳还是可以理解的。第一,下河有危险,淹死个把人的话,这个事情就大了。第二,摸螺蛳也有可能造成和当地农民的矛盾,也宜尽量避免。
当时还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们组几个男生前几天在河里抓了几条小鱼,在某天夜里乘女生不在(生怕女生告密,呵呵,MM们别跳),煮汤喝了。油都没敢放,生怕次日煮饭的女生发现。此事至今老先生不知。呵呵,这件事使我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产生怀疑。顺便说一下,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第一次我也是从黄老师的口中听到的。
4。教唆犯
有一次全班级开会,分属11,14俩组的俩个混混聊上了。一个抱怨说,下乡几个月了,天天埋头“双同”,连附近的小镇都没去过。另一说,嗨,俺去过好几回了,你跟你组长说,要上镇寄 信。那个说,俺早说过了,组长说,寄信一律由每天去镇上买菜的同学代办。另一又说,那你就说要去理发!理发总不能代办吧。于是,那小子回去后,就跟组长嚷嚷要上镇理发。
组长没辄,报告老先生,(老先生恰驻该组) 。老先生找那小子连吓代唬,一会儿就把那位教招的同学给逼供出来了。下次全班会议,老先生的专题报告批的就是“离教唆犯仅一步之遥的冯XX” 。
5。咒骂贫下中农
那时上海市民普遍称农民“阿乡” 。同学们自然也都习惯于一口一个阿乡。农民兄弟自然不喜欢这个称呼。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再如此称呼岂不惹祸。黄老师在下乡前就曾宣布,谁在下乡期间口出一个“阿乡”,那就是“咒骂贫下中农”!这个可是个严重的政治问题,半年之中,“阿乡” 这个词就没有在我们班同学的词汇中出现过。
6。欺骗贫下中农
前面说了,俺们下乡是在横沙岛上。横沙岛那时也算海防前线了,岛上有一个海军码头,停着几艘舰艇。有一天,有个小组正好在那个港口不远的地里劳作。有几个同学好奇,想走近码头看看。离码头还有段路,有些其他大队的农民在田他们的地里干活,见有学 生朝军港走,就问了,你们去干嘛?有一同学说,俺们去那边的一块地劳动。就这样蒙了过去。几天后,不知此事如何又到了黄老师耳中,“欺骗贫下中农!” ,成了下一次班会的黄老师报告的专题。
还别说,在如此高压政策下,我们班确实少了许多麻烦,而别的班总是大小事情不断。
有一次,别班一小子与“贫下中农” 闹矛盾,打了架还动了刀子,刺伤了贫下中农然后出逃,以致海岛封锁码头,全岛戒严。这小子无处躲藏,被抓了起来。
还有一次,在码头等船,我们学校的一帮人与另一校的打了起来。那时候打群架还是很常见的事情。当时是全场大乱,两校的绝大多数人都拥上去,或助拳,或观战,俩校足有1000多人啊!那场面除了电影里,还真难得一见。可我们班56个同学,坐在那儿连站起来的都没一个!为什么?黄老师坐在那儿,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