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小说【龙骨】：（44）

第四十四章

 

    汉默径直走到书桌前，他单腿跪在地上查看巨大的桌子下方。

    杰弗里疾步走到桌边上，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用德语说道：“高特律师事务所吗？请让高特先生接电话。。。”

    汉默站起身来，环顾左右，他看到落地长窗前方厚重的窗帘，他向窗帘走去。

    杰弗里对着电话说道：“高特先生，我是杰弗里，现在有两个制服警察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在非法搜查施耐德女士的住宅。。。你马上就到，好的。”

    警察中尉看着杰弗里放下电话，他紧走几步到汉默身边，用英语说道：“汉默先生，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得离开。。。”

    汉默站在窗帘前，没有理睬他，他“哗”地一下拉开窗帘。

    窗帘后面没有人。

    汉默转头看见边上有个壁橱的门，他跨前一步，打开门。

    被汉默的傲慢激怒的中尉解开腰间的枪套，拔出手枪对着汉默，沉声地说道：“汉默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在美国纽约是怎么操作的。但这里是维也纳，你必须服从奥地利的法律！”

    汉默探头看了一眼面前空无一物的壁橱，耸耸肩，回头向中尉笑了笑，关上了壁橱。

    年轻警察肩上的对讲机响了。他和对方急促地交谈了几句，然后走到中尉身边，低声说道：“刚才有一辆车从高速上栽入多瑙河，监控录像显示是一辆黄色法拉利跑车。。。”

    中尉询问地看着年轻警察。汉默转过头来。

    “车牌是在施耐德女士名下。”年轻警察回答道。

    中尉低下手中的枪，转头问杰弗里：“施耐德女士有一辆法拉利跑车吗？”

    “哪一辆？”杰弗里反问道。

    “黄色的。”年轻警察回答。

    杰弗里点点头。

    “施耐德女士今天是开着这辆车出去的吗？中尉问道。

    杰弗里点点头，问道：“施耐德女士呢？”

    “不知道。。。”年轻警察摇头：“我们要你和我们一起去现场。”

    杰弗里犹豫一下：“你们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汉默上前挽住杰弗里的胳膊：“我们走，伙计。”

    不情愿地，杰弗里被汉默半拖着向屋外走去。两个警察跟在后面。

 

    在壁橱深处的黑暗中，林简侧耳倾听：外面书房的脚步声慢慢走远，门被重重地关上。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林简慢慢站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幽的壁橱。刚才汉默向壁橱走近的时候，林简本能地退向壁橱深处。在壁橱顶部她突然左手摸空，才发现有一个向左的拐角。但因为拐角和墙齐平，只有进到壁橱的最里面才能看到。

    林简摸索着往外走。她的右手突然碰到了墙上的一个东西。这件东西不大，很轻，随着她手的移动而移动。她把手放在它上面：它的下方有无数垂下的线头。她的手上移，感觉到它外缘有规则的形状，中间有繁复的皱褶。。。

    她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了。

    林简轻轻打开壁橱门，走进昏暗、安静的书房。她走到窗前，拨开窗帘向外看：警车正好驶出大门，拐弯，消失。。。

    古堡的大门没有关上。

    是杰弗里怕我不知道怎么开门，特地给我留着。林简感激地想道。

    林简转身向书房的门口快步走去。在要出门时，她突然停住脚步，沉思片刻，转过身来向壁橱走回去。

 

    壁橱的灯打开。

    在头顶明亮的灯光下，林简看着墙上挂着一个红色的中国结。

    中国结已经陈旧，但依旧完好无损。林简把它小心地拿在手里：这和她母亲留下的和奥森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林简犹豫，不知是应该把它留在这里还是带走。。。

    这时她看见原来挂中国结的下方的墙角有个深色的长方形。她蹲下身来，看到一个造在墙里巨大的金属箱子。箱子非常结实，表面只有一个光滑的把手。这是一个保险箱。

    林简的眼前马上出现凯特琳娜注视着她的眼睛：“。。。我的保险箱里有你母亲过去三十多年给我写的信。。。我们一起看一下所有的信件，有可能从里面找到什么线索。。。”

    林简握住把手，试图打开门，但是门纹丝不动。林简低下身子，看到把手边上有一个数字键盘。上面有个八位数字的空格。

    看着密码键盘，林简眼前出现凯特琳娜的手在血水中突然出现。。。手在窗玻璃上写了一个竖道，然后是数字“20”，再是一个歪斜的“5”。。。

    林简将1205输入键盘，键盘上的空格开始闪烁，等着后面四位数。

    林简知道最后四位数有几十万种排列组合。她在脑子里试着分析1205的意义：可能是凯特琳娜的生日？。。。不，奥森说的故事中，那次我母亲给他和外公送夜宵时提起过她刚给凯特琳娜过完生日，那是1941年的3月份。。。是母亲的生日，不是，那是在七月。。。是她亲近的人的生日。。。？因为是1起头，所以不太可能是电话号码。。。

    不知为什么这四个数字是日期的想法在林简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是日期的话。。。林简脑子飞快地转着：那就是5月12号，或者12月5号。。。哪一年的这两个日期发生了什么对凯特琳娜是重要的？

    但是也非常有可能是凯特琳娜喜欢的一个数字组合，或是她书中的哪个主角用过的一个密码。。。？对！非常有可能是她书中的众多破解密码中的一个。林简闭上眼睛，试图回想凯特琳娜书中各种有关密码破解的情节，但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

    “叮咚”楼下的门铃响了。

    林简的身体一抖。

    “叮咚”门铃声在空旷的城堡中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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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珂小心地把停在古堡背面的车熄了火。

    十五分钟前，他平躺在停在路边的越野车座位上，偷偷地瞄着着那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慢慢和越野车交汇。他再次看到后座一个带领结的微胖男子边上的那个熟悉的侧脸：浓密的胡茬，鹰钩鼻，叼着烟的嘴。。。

    那个侧脸转过来，那双像豺狗一样的眼睛向李珂这个方向看来。李珂猛然低下身子，心砰砰地跳，不知过了很久，他才慢慢探出头来，看着警车已到了山脚下，并入公路上的车流。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意识到林简不在车里，那她现在应该还在古堡里！

    试着推开两扇打不开的锈蚀的门后，李珂发现自己又转到古堡前面了。他迟疑着不知是否应该爬上那些花岗岩的台阶试一下正门。这时他听到远处有汽车的声音。他左右一看寻找躲藏地地方，发现左边居然有一个开着的小门。

    李珂站在一排监控电视和控制表盘前面。他看见屏幕上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开入大门。

    找到林简，把她带回纽约！他提醒着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和目的。

    监控室门外是个老式铁的旋转楼梯。从楼梯出来，李珂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高顶的大厅里。夕阳的最后的余晖从二楼的长窗照进来，微弱地反射在他面前由白和红色的大理石镶拼成方格图案的地板上。遥远的正前方是一个宽阔的白大理石楼梯，中央铺着的深红色地毯引向昏暗的高处。。。

    “叮咚”他背后的门铃响了。

    李珂轻声贴着大厅的边向前走去。冬日夕阳光迅速地消失，暮色像越来越浓的雾气笼罩在似乎一望无际的大厅里。

    门铃又响了一声，然后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在李珂眼角的视线里，已经变得黑暗的楼梯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李珂停住脚步，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是什么东西。但他什么也没看见，眼前只有由稀薄迅速变成深厚的黑暗。李珂汗湿的手伸向大衣口袋去摸那把枪。

    前方黑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莫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