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长沙解放那一年 作者:周慰祖
难忘的长沙解放那一年
——为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60华诞的一段回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们今天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60华诞的美好日子。回顾这60年的历程,我可以算是一位民间见证人之一。我特别高兴的回忆起长沙刚解放的那一年。尤其是我少年时代亲历的那一点点趣闻轶事。
长沙是1949年8月份和平解放的,所以长沙城市的建筑和人民生活秩序基本上没受多大影响。那一年我刚刚10岁,在圣功小学(现在的坡子街小学)念书。虽然当时还不懂世事变迁,但解放所带来的新生活新气象,给我却似阳光雨露注入了一个豆蔻少年的心灵。
记得解放后不久,学校便进驻了一批解放军文工团团员,帮助学校建立少年先锋队组织。同时还开展了打腰鼓等活动。那时加入少先队比较严格,要选拔学习成绩好、听话守纪律、又爱卫生的小朋友才能参加,而且有庄严的宣誓大会,辅导员给少先队员佩戴红领巾,参加了少先队是十分光荣的事。因为我基本上符合要求,同时又爱唱歌跳舞,而且学会了打腰鼓。所以我是长沙市小学校第一批少先队员和少年腰鼓队员,那时经常由学校组织到大街小巷去作宣传表演,很是张扬活跃。记得当时我还担任过大合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的指挥,歌词至今我还记得十分清楚: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啦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呀嘿依嘿依嘿呀嘿
……
那个时期,老师们在讲课时也能告诉我们小学生一些课外的新鲜事。例如,我的语文启蒙李意诚老师有一次讲他在教师集训班的收获。当时我并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但他在黑板上用粉笔写的几个名词,如“思想改造”、“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字样给我留下深刻的影响。魏逊之老师(现在已经85岁,在长沙雅礼中学退休),有一次,在历史课讲授中讲到社会历史发展的五个阶段,我一时兴趣,和魏老师有一段风趣的对话:
我问:“奴隶社会我没经历过,那封建社会是什么意思?”
魏老师答:“以土地出租形式给农民,剥削农民为主要经济社会形态的国家社会叫封建社会。”
我又问:“那什么是资本主义社会?”
“……”魏老师犹豫了一阵,没有回答。
我再问:“那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
魏老师果断地说:“现在我们过的生活就是社会主义!”
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幼稚,小小年纪居然研究起社会发展规律的问题。不过那时的确有很多新时代的新概念和新名词在开启我们幼小的心智,促进我们对新世界的认识。
还有一件值得怀念的事情,就是因为我的胞叔父周应铭烈士的关系(1930年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时任长沙中共地下党特支书记),我家享受烈属待遇。每逢过年过节都有政府和街道办事处的干部来我家慰问,并赠送慰问品和抚恤金。由于这种关系,学校老师总让我在某些场合下给同学们讲革命先烈的故事。小小年纪的我当时懂得什么革命啊!只能是从祖母和父亲平时口头讲述有关叔父的一些情况,再加之自己的想象和发挥,讲给学校老师们和同学们听,据反映还蛮受欢迎的。但叔父有一首绝命词我至今铭刻不忘,就是当年我叔父被捕入狱,伪法官多次威逼利诱叔父自首,他宁死不屈。临刑前,交给去看望他的兄长(我父亲)一个字条共十六个字:“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宁为玉碎,不可瓦全。”后来叔父在长沙浏城桥(当时的城郊)惨遭杀害。
当年,我父亲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属于民族资产阶级,也受到政府“保护工商业”政策的支持,生意做得十分兴旺,父亲时任行业工会的副主任委员之职,颇有一点社会地位。
总之,解放那一年,我心里好喜欢,好幸福!虽然后来随着历史的发展,祖国也步履过艰难不平坦的旅程,例如,50年代的大跃进运动;60年代初期的苦日子;7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直至改革开放的三十年。我的人生经历与祖国命运同行。祖国健康我奋发;祖国蒙难我哀伤,但解放那一年给我少年的心灵扎下的对未来的憧憬,对真理的追求,对幸福生活的想往,始终没有改变。
2009年10月刊载在《威胜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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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飞越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