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谷》写尽风尘女子的恩恩怨怨
《惊奇谷》写尽风尘女子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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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经常关注一些外籍华人英语作者,在书店里看到带有中国风格封面的书,也必定要拿起来翻翻。读得最多的可能就是谭恩美(Amy Tan)的小说了,最近读完了她2013年出版的《惊奇谷》(The Valley of Amazement)。
我在文章末尾附了有关谭恩美的链接。她出生在美国,是英语作家,但大部分作品都已被译成中文,最著名的(也是成名作)《喜福会》还改编成电影。据我所知,目前《惊奇谷》还没有中文版,但相信不久会有。
美籍华人英语作家 -- 谭恩美:
这部小说和她先前的大多作品一样,以两个“冲突”为主题:第一个是母女关系;第二个是中西(或新旧)文化之间的冲突。通常,她的作品读了不超过三页就可以领略到这个主题。《惊奇谷》中涉及三代女性。通过一系列大起大落的事件,作者首先建立了主人公紫罗兰和母亲之间痛苦的关系,继而是紫罗兰自己的遭遇:失去父母、对母亲的误解及其带来的愤恨、沦落为青楼妓女,最后历经千难万险从一个自私狂妄的男人手里逃出。
晚清时期的上海青楼:
这是一个母女之间爱的寻求、理解、妥协的过程,一个女性成熟、成长、追求幸福和发现自己的过程。
小说的主要历史背景是19世纪末到二战时期的上海,大部分情节发生在那时的上海青楼里,从十六岁的“开苞”开始,紫罗兰所接触的男人几乎全是妓院的恩客。除了和母亲的关系之外,她的成长和自我认识也全是通过和男人的恩恩怨怨来实现的。
晚清的上海青楼女子:
紫罗兰母亲的故事是倒叙,小说的下半部分才写到,它跨越太平洋,从旧金山到上海,围绕着她对一个中国画家的痴迷和对家庭的反叛,同样跌宕起伏,解释了小说上半部分里她的所作所为和情感的源出。
二十世纪初侨居上海的西方人:
就人物来说,紫罗兰的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中国人。她的混血身份和生活环境,从一开始就是她人生道路上的一片独特风景,也是她的性格催化剂。这三代女人都具有反叛性格,都对各自的母亲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紫罗兰和她母亲都是那种强势和软弱兼具的人物,渴望爱,又不知如何被爱。几个重要男性人物的塑造很有对比性,对情节发展起了很成功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二十世纪初身着中国服装的西方女子:
谭恩美的文字简洁、明了、诙谐、生动形象。而她能用平实的“大白话”制造故事情节的悬念和高潮,阐述小说的主题思想,并描绘出爱恨嫉仇等各种情感,让人流泪,令人感叹,这是她的文字功底,也是她娴熟的虚构技巧的表现。
目前网上看到的中文书名翻译“惊奇谷”,我认为不很确切。 “惊奇谷”是紫罗兰中国父亲的一幅平庸的画作,在整部小说里出现多次,它暗示了人物从自我怀疑到自我认识的一个过程。Amazement 的含义远远不止于“惊奇”,它还有迷惑和神奇的意思,但我也无法想出一个适合于标题的更好译法。
和《喜福会》相似,《惊奇谷》的结局是感伤的大团圆,母女之间心灵的碰撞,惊、喜、悲的大融合,但我认为《惊奇谷》的结尾解释太多、拖得太长,高潮之后的渐降太慢,好像作者不舍得结束这部小说。而《喜福会》给人留下的回味就更加悠长、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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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翻译一下《惊奇谷》的开头(这是在紫罗兰发现自己是混血儿之前):
我在七岁的时候就明确知道我的身分了。无论是种族还是言行,我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美国女孩。我的母亲露露·明顿,是上海唯一开高级青楼的白种人。
第一章中的一段,紫罗兰的叙述:
…… 我的思考方式也不像中国人 – 我不会向塑像磕头,不会点香,也不相信鬼魂。母亲告诉我,“鬼魂是迷信,是中国人根据自己的惧怕编造出来的。中国人害怕很多东西,所以他们有不少迷信。”我没有惧怕。我也不会因为某个事情是几千年沿袭下来的,就去照它的方式做。我有杨基人(美国人)的聪明,也有独立的思想。这是母亲告诉我的。例如,我出了个主意,让仆人们都用叉子吃饭,而不用古老的筷子。但母亲命令仆人们交还刀叉银器。她说,叉子上每个尖齿的价值都比仆人一年的工资还要高,所以仆人们也许会有变卖叉子的诱惑。中国人对诚实的看法和美国人不尽相同,我很同意。不过,如果我是个中国人的话,我会不会还这样看待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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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我读过的谭恩美的作品,最喜欢的还是《喜福会》:
目前正在读她的自传性文集,关于她的写作生涯:
谭恩美和她的已逝母亲。她的小说灵感多来自于自己的年轻时代和母亲的经历:
《喜福会》中文版(1989):
《喜福会》电影(1993)。我已先读过小说,看电影时还是哭得稀里哗啦:
《接骨师之女》中文版(2001)
《灶君娘娘》中文版 (1992):
《惊奇谷》英文版(2013):
有关谭恩美:
http://baike.baidu.com/view/67085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