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序曲》(三皇五帝到夏商)之三十六
诸侯的封地在哪个方向,就会得到相应颜色的土,不管什么颜色的土上面都要覆盖一层黄土,黄土代表天子。所谓“列(或裂)土封疆”就是这么来的,另外一个意思相同的成语是“裂土分茅”,茅是白茅,诸侯用白茅把两种土包好,恭恭敬敬带回封地建立分社。社坛是祭祀的场所,人们在社里集会,于是便有了“社会”。早期的“社会主义者”们是坚信有救世主的,社坛又叫“社稷坛”,社祭祀土地神,稷祭祀主管五谷的神,所谓“社祭土、稷祭谷”;也有一说社指祭天,稷指祭地。社稷由此成为江山的代名词。不清楚“过家家”游戏是否大禹原创,后世的帝王们一直乐此不倦玩到清代玩完,看来这个游戏确实好玩。
那么五色土为什么偏偏是这五种颜色,而不是别的颜色呢?女娲补天用的五色石便是这五种颜色,可见神话对历史的影响,或者说历史对于神话的反馈。另外,五色土与五行说无关,根据长沙出土的战国缯书判断,五色与五方相配是在“五行说”滥觞之前,那时齐国第二帅哥邹衍还没出生。
浮磬石产自安徽灵璧县,灵璧石的一种,可以用来赏玩,不过主要是用于制作打击乐器:编磬,帝喾就挺擅长玩这个的。后来有了青铜之后,才有编钟。浮磬石的音质,清亮悠扬,泛音宽厚,很有气势。1970年中国第一颗“东方红”人造地球卫星上天时,在太空播放的《东方红》乐曲,就是由灵璧磬石制作的编磬奏响。
扬州北起淮河,东南临海,所谓“淮海维扬州”便是,它的面积比直辖州翼州还大,江西、浙江和福建全境,安徽、江苏,粤东部分地区,甚至台湾周围的大小岛屿尽是扬州。此地有茂林修竹,芳草碧连天,土质为湿土(涂泥),按说很适合农作物生长,不知道为什么大禹时代居然是最差的第九等,那一带大部分地区在历史上可一直是鱼米之乡啊。也许当时的人无心务农,那里有现在已经消失的东西,这从他们的贡品可以看出些许端倪:象牙、犀牛皮和旄牛尾,你现在能在这些地区看见大象、犀牛和牦牛吗?大象和犀牛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而旄牛则是生活在高原地区,比如现在的青海、西藏,有“雪域之舟”的模范称号,它怎么和大象、犀牛跑一个州里了?那时扬州的气候、地貌和现在相比,变化差异实在太大了,想必扬州有很多区域属于寒冷地带,不适于种植水稻类的南方作物。它的贡品还有竹箭、美玉、衣料、贝锦及橘子、柚子等水果。该州税赋和冀州一样倒挂,九等田,七等税(丰年为六等),看样子那三个大型动物为扬州人民创收不少。
荆州包括湖南全省、湖北省境,南及广东。该州的土质和扬州一样,也是涂泥,但列第八等,税赋则为第三等,这得多少“灰色”收入才能弥补如此严重的失衡?他们的非农产品实在多,我都不好意思一一列写,怕有赚稿费之嫌。扬州的三大动物他们都有,还有磨刀石、木材、竹材、丝织品等。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他们的贡品里有“金三品”,不是金子,而是三种成色的铜,纯度高的铜是红铜,有杂质的含锌铜是黄铜,可以肯定的是“三品”里没有青铜,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否暗示了当时没有青铜?(笔者按:梁思成在《中国雕塑史》里把“金三品”当成金、银、铜是错误的,上古时代以铜为金)青铜比红铜和黄铜的使用价值高太多了,地位也高多了,相当于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的区别。
那个在马家窑遗失一把青铜小刀的“城里人”真的是夏朝人吗?如果他不是苏美尔人那就是穿越人,不过他的穿越方向和共工、后羿相反,他是从后面往前穿,可能他祖上有东西在社坛里落下了吧?另一个佐证是四千年前的“喇家遗址”,位于青海省喇家村,因遭遇天灾突然毁灭,所以在考古学上有“东方庞贝”之称,它的所有文物和建筑均保存完好,甚至还在一个密封的陶罐里发现了面条!有意思的是,那面条的成分居然是小米,可是小米的淀粉不具有延展性,面条是怎样制成的?面条的“面”是指麦制成的面粉,喇家村的先人们用小米做“面条”,这说明当时没有大麦,那么神农氏的“五谷”里也许压根就没有大麦。不管大麦、小麦,喇家村所有的遗物里没有发现一件青铜制品,四千年前,那正好是大禹时代。
豫州在荆山和黄河之间(“荆河惟豫州”),它在九州中心,除青州为徐、兖州所隔,与其余七州均有交界,所以它是“中原”。该州田属四等,税二等,可是它的贡品和其他兄弟州比起来实在寒碜:漆、丝、麻制品和磨刀石,靠这几样东西能弥补逆差吗?我很怀疑。也许占地利之便,倒买倒卖的“走私”让他们挣了不少东西,那时没有货币,所以不能说“挣钱”。
世界上首先使用货币的也是苏美尔人,五千年前他们就有钱了。苏美人是个谜,没人说得清他们的来历,他们的语言都是独立语系,被闪族人灭掉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历史上。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好像就是为了给其他民族做一次文明的示范,然后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