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法小村的日子（6）香草蛋

        一周两到三次的骑马训练是孩子们最为着迷的节目。

        下午茶时间过后，各自分工。Joanne带三个孩子前往马场，我和患上感冒的Max就留下，并准备晚餐。有一只麻雀雏鸟掉在地面，又想飞，但它还没有学会而飞不起来。这时孩子们立即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并把它放在花园的桌子上。

        Max安顿好了可怜的雏鸟，然后躺在沙发上看书；我吹着口哨，哼着歌，回到厨房里准备晚餐的食材。

        桌上摆着大堆的鸡蛋，冰箱里存放着开了封的火腿片，就地取材，做魔鬼蛋吧！我记得1997年公司一个女同事给它取了个更好听的名字，叫“香草蛋”。

        鸡蛋在水中煮熟了，捞起放凉后再剥开蛋壳，就显现出如天使般的雪白幼嫩，这与魔鬼般的名字完全两样。用刀子切成两半，亮澄澄的蛋黄此刻必须同碗里的蛋黄酱以及香喷喷的炒过的火腿幼粒搅拌混合，加入杂香草和盐更能增添风味，最后把馅儿填入蛋白坑里。又在花园里拗了一枝迷迭香插在上面作装饰，放置在餐桌上。它所显现出的诱人姿态，令人有不一样的感官享受。

        这样炮制过的软绵绵而又顺滑的蛋黄与当地盛产的Floc香槟气泡相互配合升华，吃与喝交织下来的喜悦正是享受魔鬼蛋的精华所在。

        外面引擎的声音吵醒了我，把我梦中的幻想赶跑了。又在迷糊之中好像听见Max悲伤的话语，那只小麻雀终于死了，它永别了母亲，魂归天国。

        孩子们都很伤心，一齐在花园的灌木丛下挖了个深坑，埋葬了小麻雀，并用木头和小石筑起一个小小的坟墓，还写了些纪念的字，不断说着“R.I.P.”并愿它安息。善良的童真实在令人动容！

        在这凝聚着悲伤的气氛里，孩子们已没有心情去品尝魔鬼蛋的美味。由于骑马的疲惫，他们匆忙地吃完晚餐，然后离开，回到坟墓旁，蹲着……

        这时，只有我和Joanne能从伤心过度到平和，再在平和中看尽黄昏，直到沉沉的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