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长河--小野食缘②

  最早的哈尔滨就是一个靠近江边的小村子。最美丽的中央大街，通江街，还有南岗的果戈里大街，都是俄罗斯人修建的。后来很多的街道和建筑是日本人修建的。一个靠近边境不算太近的村子，因为这些意外的条件，造就了一个时期短暂的繁华与洋气，跟随而来的是食物的洋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人，他说当年日本人来的时候，举着一串香蕉挨家挨户的敲门发香蕉，大家害怕，都不敢开门，但知道了有一种能吃的东西叫香蕉。那个时代，正是小野跟随家人在中国生活岁月。马迭尔和华梅的鼎盛时期，主厨都是俄罗斯的大厨，只有在华梅才能吃到真正的大马哈鱼籽。小野先生每天早上去上学的路上，会在华梅买一瓶牛奶，或者在马迭尔买一串列巴圈，或者喝一碗酸奶。最著名的世界大酒店就在当时的外国2道街。小野先生的口味儿，就是那地地道道的老哈尔滨的口味。她喜欢吃我做的大列巴，想念格瓦斯的酸面包气泡，马迭尔的用碗装的酸奶，在上面撒上砂糖，大白菜馅儿的饺子，大个的包子。她记得松花江里的鱼，个大鲜美。

  有一次小野先生感冒发烧，我老公说你给小野先生包点饺子送过去吧。我说：“感冒发烧都是吃清淡的，还没听说谁这时候想吃饺子的。”我还是包了饺子和老公一起送过去。小野先生一边吃一边说，还真就想吃这个饺子呢！哈尔滨的红肠，小肚，粉肠，秋林的面包，小野先生至今都能一一道来。味觉是奇妙的，即使不再想吃，但回忆起来仍然是眼光泛香。

  老8康复后，所有去中国修学旅行的万年生，在快90岁（当时84岁）的小板家，为老8庆祝。我做了蔬果汁，蜜汁核桃仁，素馅饺子，为素馅饺子特别制作了调味料，让老8带去。之后大家认认真真的把调料也平分带回去给家人。这些都是我们家素食最精华的部分。小野先生对我的宠爱，就是那种溺爱式的。我们有相同的口味，她喜欢我做的每一道菜，即使是现在不能吃多少了，也还是希望我像个回家看看妈妈的女儿那样，跑一趟，慌慌张张的放下点吃的就没影儿了。我们都喜欢这种感觉，朴实亲切。我们都沉醉在享受思念的幸福里，真挚美好。我们都是从哈尔滨来，我们的后半生都在日本，我们都愿彼此今生努力，今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