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

参禅直下达根源
圣解凡情两不存
大道休从心外觅
湛然寂灭便归元

老二下午要去办驾驶执照。所以今天周五没有上班。难得有个早上可以送他上学，聊聊学校的人与事，顺带去学校附近一家超市买点菜。他说今天，4月20号，是个特别的日子，英文叫Weed Day，大麻日。全美高中大学的学生们可以不用旷课，离开课室到操场外，去支持大麻合法化的运动。在他們的学校，议题由大麻合法变成了枪支管制。儿子的高中三千多人，听说有千五到二千学生出去春游，参加控枪游行的应该不会太少吧？

我对大麻日的来龙去脉没有兴趣去了解，只是知道，美国越来越多人吸食大麻。20年前来美国不久，在圣路易斯工作，因为素食的关系，跟当地素食协会的主席合租房间，他是爱默生电器公司的副总裁。有钱，有身材，吃着上好的有机食品，还是生食。他问我对周末邀请朋友来公寓处smoke是否介意，我还傻傻的以为是吸烟，说只要在楼下公用的地方就没有问题。周末一来，二三十个人，吞云吐雾，不亦乐乎。如是几个月，我还认识了不少烟友，大多极为友善并举止得体，而且有些还是大公司高管或有一定影响力的各界人士。我虽然不吸大麻，但与他们相处甚欢。为他们自由平等的理念所感染，还冒着被警察放倒的危险跟他们去游行(坦白一下，我只是想看看热闹) - 当时在密苏里州，吸食大麻还是非法地下活动。后来我到德州，便与这些爱心人士失去了联系。

下午来到高中接小儿，去考车牌。看到走来走去的年轻孩子，想起当年做老师时学生们开心爽朗的笑和纯真的脸孔，还有眼前在校区高中运动场用喇叭宣扬要禁枪的年轻孩子们。两个画面不断交织，感到有些失落和迷惘。想着这些孩子中，有多少人是闹着玩玩，反正有藉口可以旷课。还有二十年后，会有多少人转过头拥枪和反对大麻。

美国枪械问题有很多历史原因，一言难尽。从大陆出来的我们这拨人，因为受国内宣传影响，开始时多数都会接受控枪概念。但不少华人，时间长了，也改变观念，拥有个人的枪械武库，我自己也不例外。中华民族本来就是尚武的民族。古人如苏秦李白等掛着书袋，仗剑而行。清代民国的湘军声名远播，几十年前，广东各地也是民风強悍。美国几百年前，靠得是民兵立国。但如今民间的火力，相对于政府警察的装备，是很难达到同样层面了。所以拥枪的社会原因，很难说是防范或对抗政府了，而更在于其象征意义 - 嘴巴与笔下的言论自由，和手中的枪，都是公民意志的表现。如果可以控枪，接下来便可以控刀，须要连户，掐断主笔，封锁网络，甚至直接跨省捉人。

接上儿子，我们开车到了DPS〈德州公共安全局)办驾驶执照的地方。乖乖，一两百号人在等。敢情是其他人都跟我们一样，趁大麻日可以旷课而偷偷出来办事？一直等了近三个小时才轮到我们，呈交了一大堆文件: 出生证，护照，社安卡，居住证明(水电费单)，学生证，网上笔试合格证，学校出勤率证明，汽车保险证明，外加家长身份(护照或驾驶执照)证。一个中学生，拿个学习牌居然如此繁琐！儿子拿到临时驾驶证一刻，我深深舒了口气。老天，这可是我们第三次来这地方了。再不成，我们飞去加州直接以非法移民办理驾驶照，根本就不用这么多文件，还必须是正本！

儿子是学校保守俱乐部(Conservative Club)一员。他们俱乐部有两个同学，戴着川普竞选时的红色帽子，上面印有"让美国再次伟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去与支持大麻和禁枪的同学对骂。怎奈寡不敌众，有一个被六人殴打，有一个帽子被人抢了，用火烧了。警务人员只是让他们分开，把保守一派赶回课室。

打了，就白被打了。帽子，问川普再要一顶吧！谁说德州是红州了？解放全人类的希望会从各地的中学生开始，这天开始，直至星火燎原，让文化大革命阶级斗争之火烧到各人遍体鳞伤。

美国，这就是你的未来吗？

狂心歇处幻身融
内外根尘色即空
洞彻灵明无挂碍
千差万别一时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