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活- 16
一日中午,公社书纪来我们青年点看望。跟大家聊一聊后,专门把我和北京人留下谈话。主题就是,要我俩去公社中学当老师。我们不约而同地一口拒绝。又不能直接说,坚持说我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我们都不是红五类出身,更得好好接受再教育,不能去教书。其实内心是不愿意留在这里。那书纪必竟也是当过大城市的领导干部,来前也查看过我们的档案,他一口咬定我们俩是最适合去公社中学教书。我们俩就是死活不答应。最后留下话你们俩个好好考虑一下。
这还用考虑?去了公社中学就等于真的在此地落户了。我们俩商量好,口径一致,坚持不答应。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生怕给办个学习班啥的我就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就范。我的腿手术不就是例子。非让两个非洲民族解放阵线的北医的学员给我动于术,我不答应,给我办学习班、什么得支持世界革命等等,最后你不应也得答应,化了4倍于三院医生的时间终于把手术做完了、畄下大的水肿及创伤性关节炎一直陪伴着我。还好这次公社书记发了善心,又动员一次未果,也就算了。我对他既感激又愧疚。
栽地里的小葱,地瓜玉米,倒是都见长,我们都挺高兴。一日吃完晚饭后叫我们去给地瓜翻秧,我真是搞不懂,是因为啥。把地瓜秧从一边翻到垄的另一边。问老乡,也没答案,反正祖辈就这样干的,我们也就照样做就是了。干完了我们点的,大家又一起去帮二哥家、及二哥的父母翻秧。
我去北京的时候,小陈及老张动员小李搬到别处去,我们女生住处让他倆去住,虽然他们还不是合法夫妻。王队长家,一个大炕上住了祖孙三代,还有一个工作队队员,光是成人男士就是五个人、小李不同意住王队长家,就搬到了二哥父母家。我回来后自然也是住在这里,我们住炕梢,老爷爷老奶奶住炕头屋挺大的,他们说是五间炕。我搞不懂,分明是一个大炕,比男生住的地方大一倍多。没有想到的是,日后还因此被那两个占位的人批评,说是我们不愿去貧农家住。问题是他们自己也没住贫农家里。第一次让我领教了,逾加人之罪何患无词。天底下还有这等无理之徒,占了我们的住处还要扣一屎盆。
村里老乡心里有数,觉得老张看不起他们,也欺人。干活的时后就给他颜色看了。领导干活的多是蔡队长,分垅时给他分长垅,北京人总是分得短垅。这还不算,北京人的两边总是强劳力者,铲地时总会稍着铲靠他这边的一侧,这样一来北京人总是可以跟上趟,虽然他力弱,又不会干。其他人也都有帮衬的,唯独老张没人帮,还得多干。农村有个不成文规定,先到地头的可休息,等待都完了又干下一垅,慢的人休息的少,干的快的人休息多。北京人因有两个帮他做的,总是在快的人群里,歇息时老乡还给些干货吃,有时候赶上短垅早早他就歇着去了。老张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头了,大家又开始另一垅了。他一直搞不懂,他为啥还干不过书生气十足,文弱的北京人。更让他气的是,老乡讲评时说的话。老乡说,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北京人总是使出100/100的力气,不藏奸不耍滑。话外音就是你老张没尽力。我们有点幸灾落祸,他在我们点里耀武扬威的,从不管他人,多吃大家口粮还给我们扣帽子,说我们娇气。我们平日只能忍着,这下有人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