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

秋天里

又到了秋天。前些日子还红黄有致别样丰满的丛林，忽然有些憔悴了。光影里是落叶和脚步沙沙喳喳的和声。风儿吹来，叶子们腾空起舞，旋转成耀眼的虹。风过去了，叶子翩然落下，是谢幕的舞者。

太阳从屋角上斜穿下来，把整个地板照得通亮。所有的家具都温和在光里，静静的像咖啡馆里的人一样闭上眼睛晒太阳。窗外有麻雀在飞，也在地板上画成各式的图腾。后街上的小狗偷偷摸摸地从他们的房山后探出头来，正有一个小男孩骑着单车飞驰而过，它一害怕，就一溜烟地跑回去了。

市场上弥漫着烤面包的奶油味，夹着炸鱼块的香腥气，参和着水果蔬菜摊贩的吆喝声，把玫瑰的香味完全淹没了。小灯笼花一嘟噜一串地开着，红得，黄得，还有浅绿色的，好像噘着嘴向大人要零花钱的孩子。卖面包的奶奶穿着传统的服饰，前胸和后背高高地垫起来，头上戴着花延儿小帽，像一个装扮整齐就待出征的武士，让我想起“花木兰”。整个集市就数这个奶奶最威武可人，人们经过她的摊位，她就忽然气从丹田：买面包吧，意大利蒜茸面包，奶油包，大列巴。。。。。。一口气把你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名字甩出来，让你为自己没有买她的面包而无地自容。

有人走进咖啡馆，把一阵冷气带进来，屋子里的人都抬起头来看这刚进来的人。有的看罢后又闭上眼睛想自己的心事，有的或者和同伴议论一下这刚刚进来的人，有的要么干脆用羡慕或审视的眼睛看着，直到这进来的人也坐下了，他们才又恢复原来的样子。看报纸的，和邻桌的人讨论时局的，想起电影里茶馆的墙上“莫谈国事”的标语。还有年轻的恋人或窃窃私语，或四目相视柔情蜜意。

对面走来两位老者，互相搀扶着蹒跚而过，是有情人少年到白头。他们穿过马路的时候，车辆都慢下来让他们经过。他们在秋风里瑟瑟地挥手致谢，是生命的尊严和宽容。

秋天，丰满而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