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游土耳其(26)：旋转舞之魂

2021-10-24 08:10

唐代诗人岑参曾作诗曰：“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 白居易也曾作诗说：“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两位大诗人描述的像雪花在空中飞舞，像蓬草迎风而起的舞蹈，名为胡旋舞，此舞来自中亚的乌兹别克斯坦一带。虽然有人说这种不停旋转的舞蹈自汉朝时就从丝绸之路传入了中国，但它的盛行却是在唐代，特别是在杨玉环精灵般地舞过后，此舞就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中原大地上遍地开花。此时，在大唐帝国的西方，还有两大帝国与之平分秋色，它们分别是拜占庭帝国和阿拉伯帝国。

孔亚

孔亚文化中心

胡旋舞跟伊斯兰教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土耳其也有一种不停旋转的舞蹈却跟伊斯兰教有着密切的关联。这种创建于南宋时期的旋转托钵僧舞，简称旋转舞(Whirling Dervish)，是伊斯兰教中“苏菲主义”的宗教仪式，而这种流行在民间，对诵经、冥想和禁欲痴迷的苏菲主义正是在唐玄宗和杨玉环生活的时代才获得了一批追随者。这些穿着羊毛衣服的纯粹穆斯林相信包括人在内的世界万物无不在与宇宙中的星球一起旋转，就像他们转出的圆盘一样。他们通过不停地旋转去描述万物循环反复、生生不息的状态，在感受同宇宙和安拉对话的同时，也将苏菲主义哲学传遍伊斯兰世界。为了感受旋转舞的魅力，我从阿达纳出发，穿越托罗斯山脉，长途跋涉，开到了位于小亚细亚中部它的发源地－孔亚(Konya)，也叫科尼亚。

孔亚文化中心

孔亚

旋转舞

开出阿达纳城区，我沿着塞伊汉河行驶，在进入托罗斯山脉前，偶遇一个建在宽阔的河上的吊桥，我立刻拐下坡，走上了颤颤巍巍的吊桥。吊桥的另一端是一个森林公园，公园的尽头是塞伊汉水库，风景很优美。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真想在这里呆上一天，可是不行啊，前方还有漫漫长路。在开进孔亚之前，我去拜访了距它不到1个小时车程，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加泰土丘新石器时代遗址(Neolithic Site of Catalhoyuk)，这是我在土耳其看的第十处世界文化遗产，却是我在世界各国的旅行中看到的第一个新石器时代遗址，我的心中充满了狐疑，也充满了好奇。根据《苏美尔年表》，那可是半人半神的时代呀。

据考古学家们说，9千年前，这里是一个有着近一万人居住的大城镇，他们见证了人类以狩猎和采集为生到以种植农作物和驯养动物为生的历程，也见证了人类从居无定所到安家落户的转变，是人类早期文明的见证者之一，定居生活让他们把艺术留在了这块土地上。今天，人们在房屋内不但可以找到重复的菱形和锯齿形等几何图案，而且可以找到动物的浮雕和男人狩猎的壁画，还可以找到人在光滑石膏墙上跳舞的图案及人被刻在粘土中的雕塑，最著名的雕塑是一个坐在两只大猫中间的女人。在古埃及神话中，猫神是下埃及的战争女神。当年波斯攻打古埃及时，就是使用下作的手段，往古埃及军队中扔猫才让埃及军队落荒而逃而取得胜利的。那在这幅雕塑中，坐在战争女神中间的女人是谁呢？

加泰土丘新石器时代遗址

若展开想象的双翼，我猜她是创造人类，先后嫁给尼比鲁星球上第三和第二大神的宁玛，她在弗吉尼亚人在此建立的城邦里被称作地母神。宁玛常常牵着一头小狮子，而在加泰土丘的遗址中，恰好有一个女性坐像，它正坐在带有狮子扶手的椅子上。也许，我的想象都是胡编乱造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遗址中，最引人注目的的艺术品是通常被漆成赭红色的公牛，它们散落在房子的角角落落。这些由石灰涂抹，建有炉灶的房子都“背靠背”连成一个整体，形成蜂窝状的迷宫。房子的入口设在屋顶，需要梯子才能进入屋内，这个入口是房屋唯一的通风口。屋内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类似“狗洞”的小门。这跟洞穴有什么区别呢？在“洞穴”里，有一幅描绘双峰的绘画，它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地图及最早的风景画。

这些建造在两座山丘上的奇葩泥砖房没有街道，也没有公共建筑，更没有专门为统治者或祭司修建的屋子，却高达18层。在这里，男女平等。考古学家说，一个身份重要的人死后头颅与身体会被分开，而在遗址中发现的男女头颅骨数是相等的，这一事实认证了加泰土丘男女平等的结论。我对这个结论并不好奇，让我好奇的是，这里发现了地中海的动物骨骼和叙利亚的燧石，可遗址今天离地中海和叙利亚开车都要7个多小时，那个年代的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些物品，又是怎么进行商品交换的呢？

加泰土丘新石器时代遗址

我不知道何时能得到答案，就像我不知道何时能得到奇里乞亚过往的答案一样。如果说阿达纳所在地的奇里乞亚因为奇里乞亚平原和平原内奔腾不息的五条河流而成为新石器时代人类的居住地，那加泰土丘又凭什么能吸引新石器时代的人们在此居住呢？跟奇里乞亚的原因相同，这里也有一个平原，名为科尼亚平原(Konya Plain)。在土耳其，科尼亚平原是除奇里乞亚平原外另一个重要的平原，农业用地占全国的17%。这里曾经有一个大的淡水湖，如今已干涸，而小亚细亚第一个建立农业定居点的加泰土丘就在平原上，一条河流从两座土丘的中间穿过，为其在几个世纪中从村落发展到城镇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一路就是穿梭在科尼亚平原的田野山间，赏尽了它的旷野无垠和新石器时代的房屋、墓葬、生活空间及一个小博物馆。其实，加泰土丘这个世界遗产并没有引起我的共鸣，但那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却让我的心随之舞动，它的“微微一笑就倾城”一直陪伴着我来到也位于科尼亚平原上的孔亚。

科尼亚平原

我的酒店在市中心，旁边有一个清真寺。当我刚把车停到路边，就看见清真寺外面跪了一排排的男子。他们异口同声地念着祈祷词，祈祷声此起彼伏，那阵势我从未见过，在土耳其也只此一次。此时，正是中午，毒辣的太阳能把人晒昏过去，可他们还是那么虔诚地祈祷着。看来，这个旋转舞的故乡在世俗化的土耳其应该比别的地方更笃信伊斯兰教，真实的情况也确实如此。孔亚是土耳其最传统、最保守的城市，女子基本都包头巾。

为什么孔亚如此保守呢？或许因为它是神秘的苏菲教派哲学家，旋转舞创始人鲁米(Rumi)的长眠之地。虽然这位出生于阿富汗，用波斯语写作的大师已故去800多年，但他的名言“来吧，无论你是谁。即使你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异教徒或者是崇拜火的人，也来吧。”今天依然在孔亚的上空飘荡，他的哲学思想“我们应该迎着欲望而去，让它像河水一样漫过我们的身体，然后在领悟到清新与深入骨髓的欢娱后，让一波一波的欲望转化为无形”今天也依然在孔亚的街巷传扬。

孔亚

我在鲁米说过的箴言里，沿着孔亚的大街小巷，去寻找各个文明在此留下的印记。这个“生而不凡”的孔亚在《圣经》里被认为是大洪水过后地面上出现的第一个城市，是古丝绸之路在小亚细亚的必经之地。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让孔亚自古就是重要的商业贸易城市，青铜文明和赫梯文明、第一个发现锡和铅，创建了“自由之帽”的弗里吉亚文明、最早铸造贵重金属货币的吕底亚文明、波斯文明、古希腊和古罗马文明，以及拜占庭文明等都曾在这里开花结果。可是在拜占庭帝国陷入内忧外患之时，塞尔柱突厥人占领了小亚细亚的大部分地区，并占领了由埃及法蒂玛王朝控制的耶路撒冷，建立了塞尔柱突厥帝国。就是因为突厥人占领了耶路撒冷，拜占庭的皇帝才不得不向罗马教皇救助，从而引发了之后给君士坦丁堡带来灭顶之灾的十字军东征。不过，在文化和语言上都高度波斯化的塞尔柱突厥帝国也不可能是常青树。当帝国行将就木之时，帝国前王位候选人的儿子建立了横跨小亚细亚古老贸易路线的罗姆苏丹国，后定都孔亚。波斯与突厥文化的结合体从这时起就定格在了孔亚这块土地上，孔亚也在塞尔柱人的统治下，达到了其财富和影响力的顶峰。

那么，塞尔柱人是如何让孔亚富家天下的呢？他们在卡帕多西亚(Cappadocia)和孔亚之间的丝绸之路上建立了很多为商队服务的驿站，从波斯和中国来的商品由这些商队运往欧洲市场，反之亦然。这些卓越的“二道贩子”靠贸易给孔亚带来了巨额财富，孔亚也成为当时世界上最辉煌的城市之一。也就是在塞尔柱人统治这里时，伊斯兰教永久刻在了人们的灵魂深处。虽然此城被多次易手，但伊斯兰教仍然扎根在这块土地上，等鲁米和他父亲到来时，伊斯兰教早已在孔亚破土发芽，并花开了100多年，而他们的翩翩而至，正是应当时罗姆苏丹国苏丹的邀请。在他们到来后，塞尔柱人变成了文明人。

梅夫拉那博物馆

作为“学者中苏丹”的儿子，鲁米自小耳濡目染，学识渊博，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但他更伟大的成就是让神秘的苏菲派传遍孔亚、小亚细亚、塞浦路斯、巴尔干半岛、阿拉伯半岛和北非，我们熟知的阿凡提就出生在孔亚附近，还曾拜鲁米为师。人们从他讨论爱、生活和灵魂本质的优美散文中寻找到《古兰经》的精髓，也确立了自己的社会伦理观。孔亚，因为鲁米的存在，立刻由“暴发户”转变成穆斯林精神的皈依地，每年都有无数善男信女从各地前来请他指点迷津，即使在他长眠孔亚之后，也是如此。他的长眠之地现在被改成了梅夫拉那博物馆(Mevlana Museum)。

梅夫拉那，原意为导师，这座博物馆最初是一所伊斯兰宗教学院。据说，西方大学的建立，就是参照了公元10世纪以后伊斯兰宗教学院的形式。今天，这里与其说是博物馆，还不如说是陵园。我对所有的陵墓都提不起丝毫兴趣，可这位倡导“爱是真正的自由，爱是一切事物的中心，爱以波浪式传播”的大师对我来说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于是我还是去了博物馆一探究竟。博物馆建在一个宽阔漂亮的广场旁，门票不贵，30里拉，不到4美元。因为是大师的陵寝，所以里面的穆斯林真多啊，跟伊斯坦布尔先知朋友的艾郁普苏丹清真寺里的人不相上下。不过，这里一进去并没有什么神树，而是曾是塞尔柱皇宫的玫瑰园，玫瑰园内有售卖语音导览的亭子，居然还有中文的，30里拉。我租了一个，然后穿过一个小拱门，走进了穆斯林的朝圣之地。

梅夫拉那博物馆玫瑰园

梅夫拉那博物馆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庭院，不仅是鲁米和其家人的安眠地，也是奥斯曼帝国高官及苏丹妻儿的墓地，还是修士的住所。修士的住所半包围着鲁米棺椁所在的博物馆，博物馆门上刻着“亲爱的求职者们，请全心全意接受我的建议，将你的生命奉献给真主”的铭文，里面最显眼的就是鲁米的石棺。石棺按传统棺木打造，由墓穴、墓室和尖塔组成。它被安放在4根柱子上，三面敞开，内部是镀金装饰，外面是瓷砖，上面由金刺绣品覆盖，棺材上面有一个用布条围成的绿色包头，上面插着一根非常长的棍子。在土耳其，棺材上插的棍子长短与这个人的生前身份、地位和年龄有关，棍子越长表示地位越高。石棺南面有代表天堂的装饰，碑文上写着“无论参观这个墓穴的人是谁，他都会变得幸福和幸运”。博物馆内展示了先知的胡子、《古兰经》手抄本、苏丹祈祷室和镀金签名、香炉和乐器、象征权利的双头鹰和狮子的图案，及镶嵌着康乃馨和郁金香的祈祷地毯等。所以这些对我来说都很boring，包括广场上奥斯曼帝国时期双尖塔的塞利米耶清真寺(Sultan Selim Mosque)，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位被冠以东西方学术大师之称的鲁米创立的旋转舞。

梅夫拉那博物馆

一些人说，在鲁米走进灵性学堂，对真主的爱开始燃烧之后，有一天他路过一个珠宝店，从珠宝店里传来了美妙的击打声，他觉得那是来自真主的呼唤，于是情不自禁旋转起舞来。珠宝商配合着他击鼓，直到鼓的金箔撕裂，这就是旋转舞的由来。为了这个进行灵修的旋转舞，我从伊斯坦布尔就开始寻找，到布尔萨又开始寻找，可跳旋转舞的场所都因为土耳其在宵禁期而关闭。我幻想着这个旋转舞的故乡也许会例外，问我就餐的餐厅老板哪里可以看到，他说离他餐厅不远的文化中心有。我上网一查，中心五点关门，而此时已四点多。我忙不迭地向文化中心跑去，也顾不得酷暑了，中间谷歌地图还给我指错了路。当我气喘吁吁跑到外形很漂亮的文化中心时，还差十分钟五点。里面的人不懂英文，我开始旋转让他们知道我想看旋转舞，他们明白了，告诉我因为疫情关闭。早知如此，我跑什么呀，还不如让餐厅老板先帮我打电话询问一下。不过，这一路，我看到了孔亚的市容，路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墓园。

梅夫拉那博物馆

塞利米耶清真寺

当我重返伊斯坦布尔时，土耳其的宵禁也结束了，我终于看到了我心心念的旋转舞。舞蹈持续一个小时，每人200里拉，25美元左右。这种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旋转舞意指天空、诗歌、音乐和旋转的合一，人们在旋转中捕捉神性的灵感，最初在星期五和特殊的灵性之夜表演。表演开始前，一位舞者在神秘、悠寂的音乐声中，带着一个红地毯走进场内，对着我所在的方向跪拜，惊得我急忙把身子侧过去。我知道他拜的当然不是我，可就在我面前直挺挺地跪下去，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旋转舞分为7个部分，暗示着创世纪的7天。第一部分是头戴土黄色高帽，内着白衣裙，外罩黑色斗篷，抱着双臂两手交叉于胸前的舞者出场。这么热的天儿，他们穿那么多，难怪不停地擦汗。舞者们双臂两手交叉于胸前代表数字“一”，即真主的独一性。穿的黑色斗篷象征着尘世间的万事万物，白褂和白裙代表真主，土黄色高帽象征坟墓，脱去黑色斗篷意味着摆脱凡尘，留下的黑带象征自己的肉体。第二部分是鼓声，象征真主对世间的命令。第三部分是笛声，象征上天赋予万物生机。第四部分是苦行僧步行绕场三周，彼此行礼，象征隐藏在身躯里的灵魂对彼此的致意。第五部分是托钵僧们脱下黑色斗篷，露出白色礼服和宽大的白色裙子。当他们的白裙像一个圆盘飘飞起来时，他们就进入了与真主沟通的境界，也开始为世人传达真主的旨意。

旋转舞场地

旋转舞

他们慢慢抬起头，将头向右转成45度角。如果旋转时把手臂弯至胸口，意味着放弃现世的生命，将重生在与真主的神秘结合起来；如果右手手掌朝上，表示接受神的赐福和接收来自神的能量；如果左手自然下垂，手掌向下，表示将神所赐的能量传给大地和人民；如果头向右侧，表示完全接受神的安排。这些人旋转时，始终以左脚为圆心，意味着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四季变换和周而复始。舞者们不停旋转，代表距离真主越来越近。旋转由慢到快，直到头晕，代表他们处在半昏迷状态，可以更亲近神。第六部分是《古兰经》的诵读：“真主属于东方，也属于西方，无论你转向哪里，总是面朝着真主。” 第七部分是为先知们及天下众生的灵魂与平安祷告。当他们回位，又穿上黑色斗篷，预示着与真主天人合一的愿景结束了。

旋转舞

真难想象，寓意这么复杂的旋转舞，鲁米是怎么想出来的，莫不是真的有神灵的告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鲁米，就没有与神沟通的旋转舞，而没有塞尔柱罗姆苏丹国，或许就没有鲁米。当罗姆苏丹国把孔亚带入巅峰之际时，它也把融入了波斯建筑风格的建筑留在了这里，而这些建筑，大部分都在阿拉丁山附近。我沿着孔亚热闹的商业大街，向阿拉丁山旁的细长宣礼塔宗教学院(Ince Minareli Medrese)走去。

阿拉丁山是一个山丘，现在成了一个大公园，上面都是繁茂的树木和绿茵茵的草坪。孔亚人很会生活，许多人都在上面野餐或者单纯地坐着消遣，宣礼塔宗教学院就在它的对面。这座建于罗姆苏丹国时期的学院建筑很有特色，长方形建筑群的中心是一个圆顶覆盖的庭院，学生房间在圆顶的北侧和南侧，教室在西侧，东侧是一座单圆顶清真寺、尖塔和两个阳台。庭院模仿了古波斯矩形空间的布局，成为塞尔柱在小亚细亚建筑的模版。今天，它变成了石木艺术博物馆。

阿拉丁山

细长宣礼塔宗教学院

离宗教学院不远处是建于罗姆苏丹国统治这里时的阿拉丁清真寺(Alaaddin Mosque)。被称作“王座清真寺”的它也建于罗姆苏丹国统治时期，现在是孔亚的标牌儿，里面有皇室成员的陵墓。这座清真寺是在拜占庭的教堂基础上被叙利亚建筑师改建的，因此除了能看见希腊的大理石柱以外，还能看到叙利亚风格。我到的时候，恰好碰到乐队在排练，准备第二天在这里的演出。

虽然孔亚因为鲁米的苏菲派和他的长眠地而在土耳其占有不可多得的宗教地位，但它并未给我带来巨大的惊喜。不过，当我在白昼收起最后一丝光亮前，漫步在它的大街小巷，城市的干净整洁和人们享受生活的慢节奏仍然带给了我冲击波。我想，即使在寒风起，草枯黄的季节，孔亚人也能在菊花香中让爱意暖心房。

阿拉丁清真寺

孔亚餐饮

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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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lily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