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佛罗伦萨(4):无处不在的经典
站在乔托钟楼上,环顾四周,佛罗伦萨无处不在的经典如幻灯片一样在我们眼前掠过:巴杰罗博物馆、佛罗伦萨修道院、旧桥、旧宫、共和广场、圣十字大教堂、美第奇家族礼拜堂,圣洛伦佐大教堂、美第奇宫、领主宫...... 就在我们还在数什么经典没被列入时,一个经典,新圣母玛丽亚大教堂(Basilica di Santa Maria Novella)转瞬间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因建在9世纪圣母玛利亚祈祷教堂的地基上,而称为“新”。因与佛罗伦萨最大的火车站隔路相望,让该火车站“近水楼台先得月”,以此教堂名字命名。虽然看似火车站沾了教堂的光儿,但背对火车站的它,古旧,沧桑,真看不出有什么光儿可以沾的。但是,当转到教堂的面前,我们发现,它有一张和圣母百花大教堂一样明媚的“脸”,火车站以它的名字命名,一点儿也不冤枉。由白绿粉大理石镶嵌的外墙跟圣母百花大教堂颜色一致,乍一看还以为是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翻版,但它是天主教黑衣修士的主要教堂,也是佛罗伦萨第一座宗座教堂。
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
这座由文艺复兴时期著名建筑师,写出文艺复兴时期第一部完整建筑理论著作《建筑论》的阿尔伯蒂(Leon Battista Alberti)设计的正立面,外观绝对对称,装饰着严谨几何分割的绿白条纹,上方圆形彩窗上的黑白大理石跟下方白绿粉大理石的搭配一点儿也不突兀,干净,清新、优雅。这种外观绝对对称和圆形彩窗的设计一直影响到后来巴洛克和哥特式教堂的建筑风格。
我们本以为这个教堂不应该很大,但没想到,它还连着庭院、修道院和墓地,占地面积极大。以拥有哥特式和早期文艺复兴大师的壁画而著称的它,虽没有圣母百花大教堂名声响亮,却收藏了一批无价的艺术珍宝。最精彩的是文艺复兴时期马萨乔的传世之作《圣三位一体》。这幅壁画采用布鲁内莱斯基首创的神秘的“单一灭点”法则,把逼真的空间感诠释得令人目瞪口呆。难以想象,英年早逝的天才画家马萨乔只用了6年就完成了这幅单点透视的里程碑式作品。他用科学的测量方法让画面出现精准的三维立体感,彻底打破了扁平界面的束缚,让栩栩如生的美在瞬间呈现。壁画上的名言:“你现在就是我以前的样子,我现在就是你将来的样子” 成为激励无数人通往理想世界的窗口。
《圣三位一体》
站在乔托钟楼上,在我们的目力所及范围内,被设计成一个埃及人的十字形状的
圣十字大教堂(Basilica di Santa Croce)也映入了我们的眼帘。不同于黑衣修士的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圣十字大教堂是灰衣修士的教堂,据说它的兴建就是故意要与新圣母玛利亚教堂唱对台戏。
虽说圣十字大教堂故意和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唱对台戏,但它左右对称的结构和圆形彩窗设计却深受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的影响。跟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的外墙用料一样,圣十字大教堂的外墙也由白绿粉大理石建成,典雅,高贵。但它是崇尚苦行修道的圣方济各教派里最大的教堂,所以略显朴素,简洁、庄重,不同形状的彩色大理石把宏伟的立面装点得生动活泼。令人奇怪的是,这个正统的天主教教堂正立面顶端居然有非常醒目的犹太教六角形标志。与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不一样的是,它是非常标准的次级主座教堂,为之后欧洲大部分天主教堂内部结构的修建创造了模版。
圣十字大教堂
圣十字大教堂
圣十字大教堂
跟新圣母玛利亚大教堂的门前一样,圣十字大教堂的门前也有一个巨大的广场。站在广场上远望它,因为有了空间的距离,让这个典型的哥特式大教堂正立面在蓝天的映衬下极其漂亮、多彩,可背后却是完全不同的土黄色建筑,就像是生硬地把两个建筑拼凑在一起,一点也不和谐。这也难怪,虽然教堂早在1294年就正式动工,但是它的正立面在1863才修建完成,但丁大师的雕塑就在教堂的左前方,他凝视远方,似是启迪人们“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但丁大师的雕塑
作为佛罗伦萨的骄傲,但丁被赋予了至高的地位。这个教堂不仅有他头戴月桂花冠的塑像,也有他的圣墓。除了但丁以外,这里还长眠着米开朗基罗和伽利略两位世人皆知的大师,也长眠着意大利著名作曲家,歌剧《奥赛罗》和《塞维利亚的理发师》的作者罗西尼及主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著称于世,《君主论》的作者马基雅维利等数百位名人巨匠。看着大师的亡灵就这样躺在圣洁的教堂里,我们不禁感慨,几百年的光阴在历史的长河中如白驹过隙,可他们为人类文明史留下的精彩至今还熠熠生辉。
或许每个人都跟我们一样,带着虔诚到此朝圣,因此我们在这里又遭遇到了跟圣母百花大教堂和乔托钟楼一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排队。好不容易走进宽敞、堂皇的空间里,我们才发现,教堂的很多地面都由佛罗伦萨名人的墓碑铺设。三个代表绘画、雕塑和建筑的女神就在米开朗琪罗的学生瓦萨里亲自给他设计的圣墓下方,为纪念他在这三方面所取得的杰出成就。与米开朗琪罗墓紧邻的就是但丁纪念碑,他托腮沉思,纪念碑下方刻着一行字:“伟大而光荣的诗人”。而对面是伽利略墓,这位伟大科学家手持望远镜,凝望着无尽的苍穹。
米开朗琪罗墓
伽利略墓
这让人肃然起敬,肃穆、庄严而圣洁之地,还珍藏着许多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珍品。虽然我们对绘画一无所知,但这些如雷贯耳的大师的名字足以让我们在这里驻足长久。文艺复兴早期第一代美术家,也是15世纪最杰出的雕塑家,多纳泰罗的金色浮雕《圣母领报》,《十字架》和木雕《耶稣受难像》,乔托的湿绘壁画《圣弗朗西斯科的一生》,特别是给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的设计者,布鲁内莱斯基设计的帕奇礼拜堂里的圆顶,比例和空间设计堪称完美,赤色的圆形浮雕和简洁又不失精美的穹顶让它成为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史上的又一大杰作。
徜徉在群星璀璨的教堂,各种艺术珍品不仅让我们这些凡人眼花缭乱,意乱情迷,也让写出《红与黑》的法国著名批评现实主义作家司汤达头昏眼晕。他在参观完新十字教堂后,因欣赏艺术珍品带来的强烈美感而过于激动,让医学界对这种罕见的病症产生了一个新的名词-“司汤达综合症”。
步出众多大师长眠之地,步出艺术珍品众多之地,晚霞恰好给圣十字大教堂涂上了一抹柔和的光彩。这座为托斯卡纳哥特式建筑风格奠基的教堂,这个电影《但丁密码》的取景地,安静祥和地坐落在晚霞里,庄严肃穆地守护着令世人永远敬仰的大师和不朽的艺术珍宝。
圣十字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