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青春年少时 21。午夜寻人
曹晓康借帮主之势假父母之名。明明知道唐若水有女朋友,还批准他去赴女干部的约会。让我一分不解三分吃惊,剩下的六分是感慨:看来这人啊真是不能当官儿,哪怕只是个我亲自封的小帮主。
我奶奶说过:“人只要一当官就上瘾,一上瘾就会干蠢事儿。干了蠢事就等着报应吧。”
果然报应很快就来了。得到帮主批准的唐若水跟着焦石消失在夜幕中后,直到午夜都没回来。急得帮主坐卧不安,最后不得不叫上全帮门徒外出四处寻找。那天晚上北海宾馆外响起了我们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喊:“唐若水——焦石——,焦石——唐若水——。”可是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大家喊了一会儿毫无收获,都眼巴巴地看着帮主心里发慌。帮主不死心地说:“扩大范围,分头找!棒冰,你带着萍萍去那边。”小跟班儿的说:“我也跟你们去。”小跟班儿好像有点儿喜欢棒冰,这几天总是和棒冰凑在一起。
扬大石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还在生他偷瓜的气,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帮主说:“杨大磐,你带着小秀去这边找找。小栗子和我一起去后面找。”
杨大磐失望地带着小秀走了。我跟着帮主绕道宾馆后面。这里没路灯,一条小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帮主喊了几声“唐若水——焦石——,焦石——唐若水——。”我也哼哼了几声,等到那两路人马的声音逐渐远去,我就不再开口了。
帮主问:“刚才我就注意到,就你喊的声音最小。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推说嗓子痛。但心里嘀咕着:有没有搞错啊帮主,那可是两个故意躲开众人视线去约会的人。人家正万语千言情意绵绵良宵苦短,我们这么喊是不是很煞风景啊。加上今晚月色甚好,赏月听风涛的情侣还大有人在。我们这样四处大呼小叫的,让唐若水和焦石多尴尬啊。
结果,帮主看我不喊他也不喊了。我俩睁大双眼像鬼子进庄一样,在月色的掩盖下东瞧瞧西望望。专找藏在小树林儿里的人儿们。着实惊着了几对儿在月光下抱在一起的情侣。也有的人坚决不抬头势将拥抱进行到底。
帮主就小声地试探一句:“唐若水?”
对方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不是,不是!”
我在旁边拽拽帮主的衣襟说:“这个女的那么苗条,不是焦石。”
小路的尽头是个高台,上面开阔平坦。帮主说:“这地方谈恋爱不错,我要是唐若水就到这儿来。”然后问我,“上去看看他们在不在?”
我借着月光看到石阶很宽,一点儿也不陡,不害怕。就点点头跟在帮主后面上了。走了几步一打滑差点儿摔倒,原来石阶是湿的还长着青苔。
帮主伸过手来说:“把手给我。我穿的是旅游鞋不滑。”
我看看自己脚下的塑料凉鞋,听话地把手放在了帮主的大手里。然后就开始感觉浑身不自在。除了爸爸的手,我还没被一个男人的大手这样握过呢。紧张的我手都出汗了,好不容易快到顶了。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帮主不放手,我要想个办法不露痕迹地挣脱。结果帮主根本没给我矫情的机会,上完最后一个台阶马上就松手了。反倒让我有些讪讪的,甚至怀疑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魅力。
上面是个天然的蓄水池,难怪石阶上有青苔呢。月光下我们看到一眼泉水从石缝中涌出,潺潺地流进一个巨大的石头凹槽。足足有三,四十平方米那么大。仔细看时发现整个高台就是一块巨石,光洁平滑寸草不生。石头中央的一泓泉水倒映着月亮,天上一个水中一个。我蹲下身子拍拍水面,涟漪一圈儿一圈儿地荡开,月亮变成了两个,三个……十个……最终又重新聚回一个。四周静悄悄的,美的让人沉醉。真想在这儿谈一场甜甜蜜蜜温馨浪漫的恋爱。我抬头看看帮主,帮主正专注地看着玩水的我。
我慌乱地移开目光打着哈哈说:“这儿光秃秃的什么也藏不住。你刚才还说你要是唐若水就到这儿来。呵呵,一看帮主就没谈过恋爱。”
帮主拉起我的手,很深情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那我们……就下去吧。”
我的个妈呀,我还以为帮主要说:“那我们……就谈一个吧。”
为了掩饰心慌我只好不停地说话:“我要是焦石,这么好的月亮,那么帅的小伙儿,如此浪漫的地方……随便你们怎么喊,喊破嗓子我也不出来……所以帮主我们还是别找了吧,都搅合了好几对儿无辜的情侣了。很煞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