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爹俺娘 22。姥爷被人抓走了
故事纯属虚构,即兴随笔。
上篇说到俺娘终于生了个男孩儿,可俺爹居然没细问,以为又是个丫头。直到第七天,俺爹回家时俺二姑正在给老六换片子。老六一泡尿滋得老高,俺爹当时就愣在那儿了。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盯着靠在床上的俺娘,半晌儿说不出话来。俺娘俏脸含霜,将军般地瞪了俺爹一眼。而后得意地一笑,扬眉吐气地说:“还不过来抱抱你儿子!”
“我有儿子了!”俺那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的爹“嗷”地叫了一声。吓得俺们五朵金花儿捂着耳朵,一眨眼的功夫逃地无影无踪。那天晚上,俺爹抱着老六可着嗓子唱了一大串儿谁也听不懂的山歌儿。第二天赐名老六“共和”。共和出生七天后被验明正身,从此在俺家称王称霸,骑在俺爹脖子上拉屎拉尿。
共和一出生,俺爹在家的时间就几乎全部给了那小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碰了。俺爹就像俺们当年看的动物世界里那头雄狮一样,护着老六这个小崽子。自从有了老六,俺的地位在俺爹那儿连降三级,和俺的四个妹妹一样了。这让俺觉得老六是俺的天敌。
俺娘倒没把老六太当回事儿。但俺爹一个人的溺爱,就已经足以让这个狡猾的老六,小小年纪就知道得宠持骄了。老六才三,四岁就学会了奸懒馋滑刁。绝对的五毒俱全。不但经常欺负俺们几个姐姐,还恶人先告状。俺爹一回来他就呜哇呜哇地假哭,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俺爹就开始斥责俺们这么多姐姐都照顾不好一个小弟弟。气得俺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臭弹”。俺开始怨恨俺爹的重男轻女。
共和四岁的时候,俺爹擦枪走火,俺娘又生了老七。老七又是个男孩儿,而且长得虎头虎脑,比臭蛋好看英俊多了。俺娘给老七起了个小名儿叫虎子。俺和几个妹妹们都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弟弟。俺喜欢虎子还有另一层私心,那就是盼望这个可爱的小虎子能夺走一些俺爹对臭弹的宠爱。可奇怪的是俺爹这次表现的非常正常。即没像上次那样嗷嗷叫,也没飚山歌儿。只是抱着虎子含情脉脉地对俺娘说:“媳妇儿,辛苦了!”
俺爹给老七起了个大名叫理想。令俺及其失望的是虎子并没能像俺希望的那样,夺走半分俺爹对臭弹的溺爱。俺爹仍然一如既往地宠着臭弹。对虎子非常平常,就像对俺们几个闺女一样。反倒是俺娘对这个小儿子爱不释手,一应诸事皆亲力亲为。而虎子之前的六个孩子,俺娘都是只管生,不管养的。俺们几个都是俺二姑带大的。
那年夏天,刚六岁的臭弹有一天发烧了。俺娘在学校还没回来,俺二姑正做着全家人的饭也顾不上他。俺这个当大姐的只好抱着这个鬼哭狼嚎的小祖宗哄他。这小子大概是真难受了,歇斯底里地真哭,鼻涕眼泪蹭了俺一身。俺爹进门看见,急得抱着臭弹就要往医务室跑。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俺接了电话一听是俺姥姥。俺姥姥急切地问:“是唐朝吗,你爸在吗?”姥姥一惯慈祥的声音带着哭腔,把俺吓得赶紧叫住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俺爹说:“爹,俺姥姥哭了。”
俺爹接过电话,只听俺姥姥说:“锅儿呀,不好了。你爸让造反派给抓走了,说他是国民党留下来的特务。”俺姥姥急不择句,几乎要哭出声来:“隔壁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也是被造反派抓走了,没几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听说是让以前所长抓过的人整死的。你爸以前也抓过不少坏人,这次只怕是活不成了。”
俺姥爷在国民党时期就是片儿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