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 豆蔻年华（养兔子）（下）

我只认识几种兔子草，比如黑麦草，苦荬菜，苏丹草，蒲公英、马齿苋等，只割这些草。凡是不认识的草都不割，避免兔子吃了中毒。兔子草不能带露水、雨水，兔子吃了易引起盲肠发酵或下痢。兔子草不能堆放过久，草塌着会发热、变质，特别是夏天，要防止腐烂变质，兔子吃了喂霉变的草轻者引起胃肠炎，重者可导致亚硝酸盐中毒，甚至死亡。如果遇上下雨天，我就不去割草了，大哥会从下乡的生产队带一些喂猪的青草、红薯藤回来给我喂小白兔。总之，养兔子可小心啦，一点儿都不能马虎。

小白兔很娇气，只能吃新鲜芽嫩的兔子草，如苦荬菜、蒲公英，莴笋叶、红薯藤苗等。小白兔也不能吃太硬的干草，它们的牙不壮，嚼不烂，咽不下，一天不吃草就要饿死。为了能割到小兔子草，我得转上一小时左右才能割够一天吃的草。

两个月后，小白兔长大一些，活蹦乱跳，天气也转暖不冷了，妈妈说可以把它们放到兔屋去了。小白兔到了兔屋里，如鱼得水，比在家里的小窝更加生龙活虎了。

几个月后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眼看就要过年了，哥哥们要杀兔子了。我心里好难受，不愿兔子被杀，又去求妈妈能不能留着它们。可她跟我说了一番话，让我改变了主意。

“你养大了兔子舍不得杀，可它们都这么大了，吃得也多，冬天兔子草又少，遇到下雨寒冷天气，你又不能去割草，这个漫长的冬天，你用什么养活它们？”母亲轻轻地对我说，还用手捋了捋我的头发。

“喔 ...，”我听后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把它们杀了，兔皮毛可以卖钱，我用钱给你做一件过年穿的新衣裳；兔子肉做成烟熏的，过年全家都有兔子肉吃，”她看我不说话，又接着说。

“我就是不想哥哥们杀它们，”我噘着嘴，心里很难受，眼泪都掉下来了。

“哭什么啊？你喜欢兔子，明年开春再买三对小白兔接着养嘛，”她用手擦着我脸上的泪水，开导我说。

一想到又要养小白兔，我就不哭了，也同意杀兔子了。妈妈说服了我，哥哥们可高兴了，过年前一周，二哥和三哥就把兔子都杀了，当时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没敢看。六张兔子皮毛完好无损，洁白细绒。哥俩得意地对我说，他们是按照妈妈的要求做的，只有这样的尚好兔子皮毛才能卖个好价钱。果不其然，这几张兔子皮毛送到合作社，作为上等皮毛收购，换回来的钱妈妈买了一块花布，给我做了一件新衣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年初一我穿上崭新的花衣，如愿以尝，自然高兴，忘记了失去兔子的不悦。

妈妈把兔子肉清洗干净后，用盐抹了腌上一夜，第二天挂晾起来，几天后用青柏树枝烟熏兔子肉。烟熏好了的兔子肉呈褐黄色，然后挂在通风遮阴处。大年三十那天，上蒸锅蒸四十五分钟，出锅后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一闻到味儿就想吃。

妈妈告诉大家，六块烟熏兔子肉蒸熟了，都放在蒸锅里，一人一块，每天每人吃自己的那一块，吃完了就没了，不能吃别人的。哥哥们很快就吃完自己的烟熏兔子肉，又不敢偷吃父母的那两块，就偷吃我那块。我前一天只吃了一小半，第二天打开蒸锅一看，我的那块全没了，一猜就知道是哥哥们偷吃了。我很不高兴，马上去找妈妈评理。可她询问哥儿仨，谁也不承认，她就把自己的那一块给我。哥哥们真讨厌，偷吃了还不承认。我严肃地告诉哥儿仨：如果他们不承认的话，我就再也不养兔子了。他们大眼瞪着我的小眼，感觉到我是认真的，担心明年吃不成兔子肉了，就承认了，并向我保证：下不为例。

每年开春都是妈妈带我去买小兔子，挑选三对雄性小白兔喂养。有一年是三哥带我去买的，我俩没有看清楚兔子的性别，几个月后小白兔长大了，有一只雌性的兔妈妈生了六只兔宝宝。

我用一个小箩筐为兔宝宝做了一个小窝，每天把兔妈妈抱来给它们喂奶，一日三次。兔宝宝吃完奶后，在地上爬一会儿就小便，说明吃饱了，就可以放回小窝去睡觉。刚出生的兔宝宝没有长毛，皮肤白里透红，捧在手上软乎乎的，眼睛紧闭着，耳朵也塌着，好可爱啊！一周后兔宝宝的眼睛睁开了，耳朵也张开了，身上长出了细白毛。满月后兔宝宝就能到处乱跑了。

妈妈说不能把小白兔同大白兔放在一起喂养，小白兔不能吃大白兔的硬草，而且，小白兔可能被大白兔踩伤、甚至踩死。如果把小白兔与大白兔分别喂养，这样就太麻烦了：要割小兔子草和大兔子草；要打扫清理小白兔的小窝和大白兔的兔屋；...。大、小白兔忙得我昏天黑地，最后妈妈决定把小白兔送人喂养了。

养兔子成了我生活的重要部分。从开春到入冬，我把小白兔养成了大白兔，过年了，全家人没有猪肉吃，也有烟熏兔子肉吃。不过，每年开春时，我只要妈妈带我去买小白兔，因为担心我和哥哥们分不清小白兔的性别，以后兔妈妈又会生出兔宝宝来。

写于2020年4月9日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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