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的人

下班买了两盆花回家，特别特别累。洗了澡在院子里修剪花枝，顺便让太阳把头发吹干。

剪了一地的残花，一转身，看到一只猫。黄白灰三花猫。我看它，它也看我。我不动，它也不动，耳朵竖起来，睁大惊恐的双眼看着我。

真是一只小可爱。

以前我家对面余家孙女也养了一只猫。经常来我家偷东西吃。我妈背后没少埋怨。

我有个男同学，老来我家玩，有一次还带了一包剩鱼碎，特意去喂那只猫。小猫吃得很满足。吃完就坐在阳光底下，闲静的舔爪子洗脸。也是一只小可爱。

在珠海住在一楼的人家有的会有一个小院子。舅妈家楼下那家就是。院子不大，长满了各种绿植，那屋子也没住人，倒是有一屋子的猫。每天都见一个开深蓝色尼桑车的中年女人过来，手里带着两大袋子盒饭，她是来喂猫的。

院子里的植物长得太过茂盛，外面的人只能看到阳光打在高墙上斑驳的树影，听到从里面传来猫和人俏皮的对话。她给那些猫都取了名字，印象最深的有一只叫阿黄，还有一只大龙。听到名字就能让人联想起与之对应的猫的样子。

有些猫会爬到舅妈阳台上来玩，舅妈就拿着扫帚把它们赶走，说它们脏。还说它们叫得慎人。有一次我偷偷把吃剩的鱼骨头放在窗口，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紧张的注视着有没有来访的猫。来了我就要把它抱进来玩一会儿。

倒是蹑手蹑脚来了一只大灰虎斑猫，可它太精了，叼了鱼骨头扭头就跑。我拖鞋都没穿好，追过去连猫影子都找不到了。

那些猫也不招其它邻居喜欢。很多人去物业投诉。后来就听到从院子里传来尖锐的骂声：“我在自己家养猫，犯着谁了？连只猫都容不下？”

一连骂了好几天。

前年我回去，发现舅妈楼下的格局完全变了。小庭院满满的龙沙宝石爬藤玫瑰，傍晚还有夜来香的味道。猫一只也没有了。

舅妈说养猫的女人把房子卖了。好几年了。我问那些猫呢？她停顿了片刻，可能也是在想这个问题，然后笑着说道：“那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