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抗虫记
我觉得种菜是件挺好的事。养花也是。
土地在那里,阳光雨露在那里,植物从土里冒出来,想怎么长就怎么长,花想开得多漂亮就开多漂亮,风一吹,香味儿满世界飘,香味飘出去了,蜜蜂就来了,蜜蜂来了又飞走,植物就满世界蔓延。
连天涯海角,荒无人烟的地方都有大地,有植物。绿的叶子,什么颜色的花都可能有。那些植物才不会管你喜欢什么,它们就是要长成它们自己的样子,什么样子都有,你是想不出来的。
而且你以为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这个想法也是不对的。有的东西就是种不了。除非,你给那些植物制造一个假象,就是什么温室啊花房之类的,才能达到目的。可是温室怎么可能和大自然一样呢?阳光的温度是不一样的,空气中的味道也不一样。就好像每个城市的味道都不一样,是很难模仿的,在一个城市住习惯了的人一定深有体会。古代人早就发现了这个道理,还发明了个成语叫做南橘北枳,植物也是有灵性不那么好骗的好吗?
所以,我想种葫芦和茶树的愿望大概是失败了。这边太冷了。葫芦籽种下去一个星期了,到今天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它从土里扒拉出来看了一眼,葫芦籽一脸严肃,一点都没要发芽的意思。茶树不停的掉树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这里的空气太干燥了。它不喜欢。不高兴在这里生活。
还有一个中国风小盆景,买来的时候青脆葱笼,颇有意境,很快就秃了。不是我没浇水,真的是空气太干冷了。拔了树,种了两棵多肉。但愿它们从此以后,青梗峰下,越长越胖。
蝴蝶兰是很适合在这里的生活的。但不幸的是我的蝴蝶兰已经萎靡有两年了,一直勉勉强强开着花,很是凄惨。
它们被一种白色的虫子感染,各种措施都试过了,还是没有断根。今天发现,连君子兰也被感染了。痛定思痛,我必须有点大刀阔斧的计划性行动,不然,我这锅花要全军覆没了。
第一,每周用湿纸巾擦一遍叶子。
第二,每周喷洒一次葵无露。葵无露就是250毫升向日葵油和250毫升白水再加上25毫升洗洁精的混合物。网上学来的技巧。也不知有用没用。姑妄信之。
第三,每个月用毒药喷一次。好毒!
在做这些事之前,我把它们都换了一次盆。好恶心,根下面也都藏着虫子。我又气又恨。想起来小时候,夏天蚊子很多,咬得身上都是大疙瘩,一挠都是粉红色的血水。我妈每次都暴跳如雷,捏着拳头对着空气怒吼:哪里来的那么多死蚊子?!哪里来的啊?啊?
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拔剑四顾心茫然,和这些虫子有理说不清。自己生气。
所有的兰花都被我折腾一番,我把它们整齐的摆好,沐浴在阳光下。心里默念,相爱不易,不要再出么娥子了,好吗?
它们没理我,面朝阳光,愉快的进行着光合作用。
花园里有一棵树,从去年开始也染了虫子。黑黑的密集的芝麻粒大小的虫子。目测有几十亿!大概是因为树下埋葬着一只可爱的小猫,这棵树心里藏着悲伤,就得了病了。我拿水冲了一遍,还是很多虫子冲不走,大多在顶端,没办法,我只好拿起大剪刀,全给剪了。
当年小猫常在树下玩耍,也许它们彼此欣赏,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为了它长得好,还需每日对它进行心理辅导,为它朗诵:“君子之交,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直到它懂得“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好了。天色已晚,收起工具,披着金色的夕阳,再看看前日种下的番茄黄瓜,黄瓜苗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小苗儿,长势喜人。番茄也硬朗得很,叶子干净明亮,这让我很是欢欣,仿佛拥有了半个盛唐。
唤回园子里四处跳跃的橘猫,我们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