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辞路,虎不辞山
我这个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不不不,我不害人的。
我喜欢帮助人的,我是个好宝宝。呸!老大不小了,不要脸。
我是说我对我自己一点都不好。
我经常答应一些人的请求,牺牲午休时间去给他们解决问题。
秘书有时极度不满,她们要午休,要吃饭。我便会顶着众人批判的目光要她们把办公室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等她们一走,我就翻冰箱,找吃的。
有幸找到吃的,就找张餐巾纸给着急要找我说事情的人匀一点,通常也都是谁过生日带来没吃完的蛋糕,饼干。百分之九十九只能找到带汽白水。成箱成箱。
然后我会把办公桌上成山的案卷文件夹劳什子推到一边,腾出半张桌子,一人一杯水,我在这头,当事人在那头。我俩脸对脸。
我拿起瓶子给对方倒满:“喝。”
对面一般都表示感谢,却不动杯子。
我便不能进入主题,示意对方喝,耐心的等着。
对面的只好欠起身子,拿起杯子,喝一口。
我也拿起杯子,仰脖子,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再把杯子翻过来,看,老子海量吧,老子没有在杯子里养鲨鱼吧。
哦,没有,我只是安静的喝一大口,有点想打嗝而已。
有一次来了一个斯国的女人。三十出头。带着两个孩子。她20出头的时候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去了挪威。在那里和一个年过50的残疾人结婚数年,得到了欧洲拘留许可后就离婚了。
在挪威的日子里她还结交了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印度少年。两人私奔到了奥地利。一开始的几年里,两个年轻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还算平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的开始喝酒抽烟,回家揍她,并且追究起她前段婚史。她想起诉离婚。
我看她词不达意的叙述她的困境,很激动,眼里总有泪水夺框。她已经年过30,身材已走样,眉宇间满是愁苦。
说着说着她说她饿了,还在哺乳期,总是饿。我就带她下楼买了几个红肠面包。
说起来这里的面包,就是面包的味道,外皮很硬很干,里面稍微软一点,也不是很软。里面的肠是烤熟的。有点芥末酱。
出门在外,异乡人,能吃饱就可以了。我虽然也觉得不好吃,但也只好将就。
结果那大姐咬了一口就说:“呸!他们都说我们家乡穷,没吃的,他们自己才没吃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
我眼睛一亮:“你继续说!”
小姐姐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烦心事,给我讲她们家乡有什么好吃的,怎么做,怎么吃,什么味道。连说带比划,时不时翻眼睛咽口水,我听得酣畅淋漓,脑海里出现了小笼包,肉粽子,瘦肉粥各种美味。
一方水土一方人。漂泊的人最大乐趣是吐槽,是回乡大吃一顿。有时候遇到同胞,苦着脸抱怨异国他乡食物里的酸甜苦辣,哪怕有血海深仇都能聊成闺蜜。
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有的人不管到哪里都能照顾好自己。
后来这位斯国当事人经常来我这里晃悠,带着她自己做的饭菜。有时候是大饼卷鸡蛋,有时候是椰子粉泡饭,有一次给我带了一截甘蔗。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虽然小时候经常生啃,但现在却觉得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我要说的关键是,何必自怨自艾,走到哪里,都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确幸的生活。不好好对自己,食物不过是果腹的一种东西。像带汽的白水,又哪里有味道可言。
归根到底,这个时候的我,过得好不好,在于我自己还是不是个东西。
做个好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