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三篇   从天上掉下来了

（一）到美国介绍所

       1995年三月经过不同工作的悲惨尝试后，心理逐渐安定下来。回想这两年大多在中国人圈里转，对真正的美国缺少实感，留下目的想了解美国，相差甚远。虽然在中餐馆工作时看到了美国下层社会，怎样能看到美国的上层社会呢？美国的公司进不去，到美国高层人家是否能看到呢？怎样能到高层人家工作呢？看来中国人开的介绍所难以提供。

      卖保险时曾在中城大楼里看到美国人开的职业介绍所，我留心了一下，记下了他们的地址。对自己的状态做了分析，身体健康，有两次在美国的中国人家工作的经历，我的英文能力应当可以适应美国保姆工。

       于是充满信心去了美国职业介绍所。找工的人很多，只三个工作人员，我坐在那里等着，仔细听他们交谈。大多是来自欧洲特别是东欧的白人。有一对高个非常帅的夫妇，来自俄国，他们很快找到一份夫妻工，工资很高，拿到工后，那兴奋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大家都为他们高兴。

我这才明白，那位中国介绍所的男士要和我搭伴找夫妻工的原因，的确可以挣大工资，有房住，生活条件会非常舒服、安定。但一想我们的黄皮肤，会如此容易吗？

轮到我了，刚坐下，就问我有车吗？我说没，又问会开吗？我撒谎说正在学还没考到驾照。她说必须有驾照，有车最好，但不是必须的，有驾照才好找工。这时没有不用驾照的工作，让我登记，回家等。我只得离开。

     色男人

  提着吸尘器走五层

   在家没等几天就来电话，在曼哈顿有中美人家要找人，不须开车。我去介绍所取介绍信。他们介绍这个人家，男主人是一个中国人，有过几次婚姻，现在的夫人是一位美国律师，快生了，要找一个照顾孕妇、将来照顾孩子的保姆。

     给我地址后，一看真棒，在中城的阔人区，中央公园旁。这是市内连栋房，房子两侧是另外两家，侧墙是共体，我从没去过这种房子。

     开门的是一位个子不高的男子，60多岁，我给他看了介绍信，他礼貌地用中文说欢迎来试工。强调说今天只是试工，能否被雇，由他的太太决定。他太太在上班，晚饭时才回来。

先带我看他的家，一进门往下面走几个台阶的半地下室是厨房，他说做晚饭时再介绍。往上面走几个台阶一楼是餐厅，大餐桌和椅子，旁边有碗柜，角落有三角形的玻璃柜，内放各种装饰品，在楼梯之下有一个小洗手间。二楼是客厅，有大小沙发，茶几。三楼是主人的书房，写字台、书柜等。四楼是客房，一张单人床，墙边放一张有栏杆围起的婴儿床，他说小孩出生后和保姆住在这里。最后一层是五楼，主卧室和大主厕所在这里。不要被五层楼吓住，以为这是多么大的房子。其实每层就是一间正式的房间，总共五大间和厨房的一家庭普通房子。

他叫我白天搞卫生，每间要吸尘，地板要用拖把擦，除书房外都要擦和整理。厕所要擦墙壁和镜子。澡盆、脸盆、马桶用清洁剂清洗。搞清洁前先用洗衣机洗衣物，然后边搞卫生，边洗衣、烘干，要抓紧时间，安排好。讲得很仔细，说明他会干活。然后给我吸尘器。我问就一个吗？我心想难道需要提着它走这五层和厨房吗？他说是。因为各个台阶是需要吸尘的。我心里有点不满。每天花不少体力提吸尘器！随后就按要求干起来。他到书房工作。

像做化学实验

忙到下午三点半他叫我到厨房准备晚餐。进了厨房，他说：多半天没有进食，如果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就从冰箱中拿。我礼貌地问，如果他想吃，我可来做。他说他只吃早、晚饭，中午喝点咖啡或茶，边工作边吃，不固定时间。他打开冰箱让我选，牛奶、饮料、果酱、花生酱、面包等没有什么可吃的。我想吃点青菜、水果，都没打开包，当然不好意思吃了，最后只喝了半杯牛奶。

他开始布置晚饭：做一个红烧去骨鱼、一个咖喱鸡、一个素炒青菜、一个青菜鸡蛋汤。然后要求做饭要像做物理化学实验一样，每做一道菜或饭，首先洗净台面、炉头，然后清洗用具：锅、盘、刀、菜板，洗后摆在台面和灶台上，然后打开冰箱把做这个菜的全部物品拿出来，包括油盐酱醋糖调料葱薑蒜等。我问这些通用的东西一次准备好不是可以节省时间吗？他说时间有的是，每个菜随作随备，保证新鲜。这真是第一次听说要如此做饭，多啰嗦，但不敢反驳，只好服从。

他不回书房了，我猜他要监视我是否执行他的指令。按他的要求开始擦台面，灶台、切菜板等，我偷看他一眼想知道他是否满意。一看，他眼神不对，色迷迷地欣赏我干活，我马上想这人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