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三道四（125）对省部级干部补习听说训练非常必要
说三道四（125）对省部级干部补习听说训练非常必要
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语言学泰斗张志公先生就说过：“我们的下一代需要什么样的语文能力呢？他们普遍需要的将是如历史书上描写的智力超常的才子那种出口成章的口头表达能力……”
张先生说的“下一代”，现在不少人已经是省部级干部了，非常遗憾的是许多这个级别的干部口头表达能力，尤其是即席说话能力实在不敢恭维。他们不论在什么场合，尤其是面对记者提问，似乎离开了讲稿就不会说话了。因此，对省部级干部补习听说训练非常必要。
省部级领导听说能力不能适应工作需要的案例举不胜举。2020年3月，武汉爆发新冠疫情，时任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面对记者提问，开始是答非所问，后来干脆不予理睬，自顾自低着头念稿子。那表现实在是大失所望。更不必说林建华校长在北京大学一百周年庆典上讲话，照着稿子念，还把“鸿鹄之志”念成了“鸿hào之志”了。他个人贻笑大方事小，让百年中国名校蒙羞，孰可忍？
追根溯源，也许就是秘书代劳的结果，而为省部级干部配备“智力超常”的秘书，则是建国初期学习“苏联老大哥”的后果。还记得1962年，我读高二时，曾因缘读过一部前苏联的小说《州委书记》，当时这部小说与另外一本《叶尔绍夫兄弟》都是“内部读物”，规定具备厅级以上资格的领导干部才能阅读。据说当时还有给级别更高的领导看的“内部读物”《金瓶梅》，暂且不论。只谈那部小说具体描写了州委书记精于为官却腐败无能的许多细节，其中之一就是他的所有大会报告，小会发言，都是秘书为他写的。他实际上就是一个“读稿器”，还常常读错。当下许多“领导”与那位州委书记如出一辙。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没有想到一个甲子轮回之后，当下中国的许多“州委书记”及以上级别的“领导”，正在重蹈覆辙！
其实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不少人已经发现很多人的听说能力差的问题。
1993年4月中旬，我去海南洋浦拜访老同学的朋友江上舟，他是文革后清华大学首批研究生，毕业后赴瑞典留学读博，博士毕业回国，赶上十万人才下海南，他到三亚任市长，是中国第一位博士市长。后来洋浦设立开发区管理局，是海南大特区之特区，他是首任局长。
我去的那天，他比平时更忙一些，我们刚坐下来不一会，省政府有关部门就来电话，通知他，国务院副总理陈慕华今天上午到洋浦视察工作。他放下电话，立即请秘书进来，对他说：“你马上打电话给省政府有关领导请示一下，陈副总理来视察，中午是否在洋浦吃饭？吃饭时是否需要我作陪？”秘书出门后，我们才开始聊天。
我们聊得正欢的时候，秘书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他说：“李老师是我的朋友，你说吧，没有关系的。”那位秘书吞吞吐吐，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局长，请问你刚刚要我去问什么啊？”
江上舟看了看我，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你看，秘书怎么连我这么标准的普通话都听不懂了？！他长叹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请你去问清楚，第一，陈副总理中午是否在洋浦吃饭；第二，如果在这里吃中饭，是否要我作陪。赶快去问清楚！”
秘书出门后，江上舟笑着问我，你们语文老师现在教不教学生学习说话和听话呀？我告诉他，语文高考从来就没有考学生的听说能力，从建国之初，到1965年，语文高考是一篇作文定“终生”。1977年恢复高考时，考虑到十年浩劫，学生语文基础知识太差，于是，除了要考写作能力外，增加了语文基础知识的考核，后来又增加了“现代文阅读”和“文言文阅读”的考查。还是没有考学生的听说能力。所以语文老师一般不重视听说能力的教学和训练。他莞尔一笑，“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能批评我的秘书了！”
像这位秘书一样听说能力难以适应工作需要的干部，如果在一般岗位问题不大，如果当领导，特别是担任主要领导，即席说话能力差就不能胜任重担了。
即席讲话，怎么做到条理分明呢？再讲一个名人的故事：
1983月10月29日上午，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的陈景润先生，在我们的校友罗声雄教授的陪同下来到华中师大一附中。那天华师一附中正在开运动会，当陈景润和罗声雄两位教授在学校领导陪同下走上运动场边的主席台时，广播中传出播音员无比激动的声音，告诉同学们一个特大喜讯，著名数学家陈景润教授到我们学校来啦！请大家到主席台前面集合，听陈教授讲话。
自从著名作家徐迟1978年发表了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之后，陈景润就是天下莘莘学子的偶像，尤其是像华师一附中这样的省重点中学的学生更是崇拜他。听到广播后，大家立即停下各项活动，迅速跑到了主席台前一睹著名数学家的风采。
陈景润先生那天身著蓝色中山装，就像当时华师一附中所有男老师的穿着一样，只有那副深度近视眼镜最能展现他数学家的风貌了。在大家的热烈掌声中，他开始即席讲话了。
陈教授讲话条理分明，首先赞扬华师一附中是一所非常好的学校，华师一附中的学生都是非常出色的学生，比如说像我的同事罗声雄。接着讲同学们能在这样好的学校学习是非常幸福的，此时他回顾了自己的中学生活，无限感慨，当他讲到那时生活的艰辛时说，有一次躲敌机空袭跑防空洞时，他把自己的一双“空前绝后”的鞋子跑掉了。当大家正在疑惑是什么“空前绝后”时，他解释所谓“空前”，就是鞋子的前面已经露出了脚趾头；而“绝后”呢，就是鞋子的后跟已经磨得没有了。大家在笑声中明白了数学家成长的艰难，更懂得了今天生活的幸福来之不易了。大家还在笑声中领略了数学家的灰色幽默！最后他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景润先生的即席讲话条理分明，风趣幽默。虽然已经是近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往事并不如烟!而是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陈景润是大科学家，他的逻辑思维非常了得，当然即席讲话就非常好啊，我们一般人怎么做到即席讲话条理分明呢?
俗话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首先我们要明确“即席”的“席”，是在哪里，也就是说讲话的环境怎么样；再看入“席”的是什么人，也就是说讲话的对象是谁。这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语场”和“语境”。
顾名思义，“语场”就是讲话的场合，“语境”就是语言环境。它们的区别在于，前者主要研究讲话的外部环境；后者主要研究讲话的内部结构。通俗一点说就是前者是“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后者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就是即席讲话一定要有针对性。
目标明确，就知道该讲什么，不讲什么；就明白先讲什么，后讲什么；就懂得讲话的重点是什么。当这些什么什么都想清楚了，也就是说“打好了腹稿”，即席讲话也就自然条理分明了。
当然，即席讲话时千万不要用自己不熟悉的、似懂非懂的词语，那时不言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