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远方(3):碰了几个禁忌的话题
中年离异的单身徐娘,独自带着一个18岁的女儿,在一个清冷的北方城市做着一份白领的工。生活可以是悠闲舒适的,也可以像是防腐水里泡着的鲜花,日日月月永不变色,却也可以了无生机。
死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因为我们对死亡的无知与恐惧。钱,色,享受,也都是我们日常禁忌的话题,因为我们对虚荣的鄙视和对欲望的躲避。
但是大狮子偏偏选在我母亲过世三周年的那天打电话给我。那是我们的第一次通话。一个略显老沉的声音,在半夜里电话的那端,第一句问的就是:“今天你过得好吗?”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放下电话,我想:这是个吓不走的男人。我一定要见见他。
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象着生活是一条河。一路有滩,有岸,有突然坠落的朽木突兀地阻止了流水的去向。但是只要水是活的,河里就会有鱼,有水草,一路的风景就不会是死的。
死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因为我们对死亡的无知与恐惧。钱,色,享受,也都是我们日常禁忌的话题,因为我们对虚荣的鄙视和对欲望的躲避。
多年以来我一直试图弄清大狮子对我的吸引力从何而来。任何一个经历过丑陋离婚官司的白男人,只要有年幼的孩子在中间,只要前妻从来没有工作过,那些男人离婚后基本都是支离破碎的。大狮子没有到片片碎的状态,但是他的经济情况是没有我健全的。我想当初之所以选择继续和他交往,不仅仅因为他在经济萧条的2008年重新起家,经过5年时间建起了一个行业中排名相当高的精装公司。是的,我喜欢有能力重建家园的男人。我喜欢他还因为我喜欢和他谈话。无所不谈。从生意上的成本控制,到我失去母亲初期由悲伤转为对我父亲的愤怒。从传统中国家庭模式的愚孝,到如今北美懦弱自私的年轻一代。
我一直不是太多言的人,但自认也不是恐龙级的社交白痴。可这么多年来,最谈得来的人还是屈指可数。很多人谈不下去主要是话题不多,谈得不深不广。我和母亲算是最谈得来的,特别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两周,我们两个在她的病房里相互粘着。她似乎知道时日不多不忍放手,我是难得有机会在成年后全天候陪她,两周里天天睡在她病榻前的沙发里,两人不停地聊,聊她的人生悲欢,聊她的遗憾与不甘。也许那两周聊得太过尽性,也许那两周过后再没有以后,我在之后的3年很少与人聊天。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对母亲选择的人生的感受,往事不值得一提。不值得就不用提。
但是大狮子偏偏选在我母亲过世三周年的那天打电话给我。那是我们的第一次通话。一个略显老沉的声音,在半夜里电话的那端,第一句问的就是:“今天你过得好吗?”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第一次的电话,我们谈了死亡,谈了死亡后家庭对金钱的态度,谈了我因此而对于我父亲 (扩展到所有男性)产生的不屑,以及我认为中国传统女性生活定位的不值(只知付出不知享受的教条)。我不是个女权主义者。但是在我母亲过世后,我对我父亲所代表的男性的尊重度是有问题的。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我不按常理的第一次电话约会就触及了如此之多的禁忌话题。换来的确是一句:“我想见你,明天周三,我们7点半在市中心的那家意大利餐馆见面?”
放下电话,我想:这是个吓不走的男人。我一定要见见他。
戳这里 Claim your page
来源: 文学城-江南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