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的美国公民》读后感——美国的农奴化和部落化

美国没有农民！

我们在中学英语课学到的农民（Peasant）这个英文词，在美国却很少有人用。

因为农民（Peasant）这个概念，在欧洲是指自己没有土地，依附于封建领主或者贵族，靠出卖劳力，种植庄稼，然后给地主交租交税的无产者。

农民分三类：奴隶，农奴，佃农。比如中世纪的佃农，和一直到19世纪才废除的俄罗斯农奴制度下的农奴。

而在新大陆，殖民开拓者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未开垦的处女地。只要你敢于冒险，勤劳努力，就能拥有自己的土地。所以美国没有农民，基本都是自耕农，耕者有其田。

最初的北美殖民地，90%的殖民开拓者是自给自足，自己拥有土地的自耕农。

美国建国后向西部开拓，从1862年一直到1930年的70年间，美国政府通过一系列公地放领法案（Homestead Act），免费赠予土地给民众。那些获得土地的民众，成为稳定的、独立的、负责任的中产阶级。

对这些人，美国一般用Farmer这个词来代表，中文翻译就是农场主。农场土地的主人。

在欧洲的农民，不仅在经济上对封建领主或者贵族存在依附关系，更需要后者供武力保护。是无产者，同时是无武力者。而在新大陆，农场主没有领主和贵族可以依仗，必须跃马横枪，自己保卫自己，所以他们武德充沛。而且他们需要相互协调组织起来，才能应对恶劣的生存环境。

由这些自耕农和农场主发展出乡镇自治，是美国民主的基石。

这也是美国在政治生态上的先天优越性。它不需要搞革命，打土豪，分田地。它从诞生之日起，就拥有了一个成熟自觉的中产阶级。这造成它推行民主制度的便利。和其它背负历史包袱的国家不同，这也是构成美国特殊性（American exceptionalism）的重要一点。

工业化和城市化之后，工厂蓝领取代自耕农成为新的中产阶级。美国中产阶级转型了，但没有被削弱。特别是到二战之后的黄金时代，四口之家，郊区有房，房子有两个车位的车库，是中产阶级的标配，更成为全世界人民美国梦的象征。

但是现在美国中产阶级之梦正在破裂。

作者认为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美国正以危险的速度滑向农奴化。

作者居住在加州的Central Valley，小时候的左邻右舍都是农场主。他们是来自各个国家的移民的后代，种族多样。但近几十年来，农业巨无霸公司取代了这些家庭农场，也将一个个中产家庭挤走。替代他们的大量的单一种族的墨西哥非法移民。他们被巨无霸公司用低廉的价格雇佣，在田间进行劳作。这些非法移民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住在像牲口棚一样的简易房里，他们是真正的农奴。

在城市中的中产阶级，境况也好不到哪去。和中国一样，房产和教育这两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

从2004年达到高峰后，美国自住房比例就不断降低，现在降到了1950年代的水平。美国中产阶级的房贷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难拥有自己的房产。

在斯坦福大学校区的附近，就是停在路边的大量的简易残破的房车，让作者想起埃及开罗的贫民窟。

高等教育的成本更是飙升。特别是顶尖大学的天价学费。很多学生毕业的时候就是满屁股的学生贷款，十几年都还不清。

对中产阶级来说，房产和教育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房产是他们阶级身份的基础，所谓中产阶级的产，在农业社会被工业社会替代后，就不是土地农田，而是房产了。教育，则是中产阶级的上升通道。

中产阶级丧失了上升通道，进入了下滑轨道。

因此美国出现了新新人类。挣着微薄的工资，租房子住，债台高筑（欠政府的钱，比如学生贷款），买着政府提供的保险（Obamacare）或者享受一定的福利政策，银行账户里面空空如也（58%的美国人的银行账户里面只有不到一千美元存款！），但却有HDTV和手机等最时髦的电子设备，刷着TikTok和Instragram，满足于即时快感。

和负重前行，迅速衰老的前辈中产阶级比，他们永远年轻，不用担负更多的责任，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而耽于享乐。

这种现象，就是两百年前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警告过的：perpetual childhood，永远的童年！一个人失去了自由和独立，成为福利系统所豢养的宠物，永远无法走出这种依附状态，成为政府的奴隶。

作者将这些新新人类，和郊外的墨西哥移民一起，统称为“现代农奴”。

美国正在农奴化。

中产阶级是有产者。

现代农奴是无产者。

无恒产者无恒心！

美国的农奴化，可以解释为什么议员三德子和AOC这样的势力会在美国崛起，他们代表着政治上的拉美化，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