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收藏

2020-05-03 10:05

两个星期以前，我工作单位有个大掃除的活动。很多人翻箱倒櫃找出一些舊東西，多半是旧的出版刊物，references, papers, journals 及一些旧書籍。有這些旧東西的人，多半都是工作多年的老職員。近15年才來的新人，辦公室都很空荡。一个桌子，一台电脑，就足够了。因为现在所有的资料都可在網上獲取，没有人再收集出版的刊物了。

我搬了一个32 加侖的大垃圾筒到辦公室。除了清理掉近3,000份出版的單印本，影印本之外。我也注意到我書架上堆的一批过去30几年出海收集的海獅，海豹的头骨及一些鱼类的骨骼標本。加上一些無脊椎动物，玻璃浮球等東西。想著距离退休还剩5个月，趁着这机会, 也是該好好清点一下了。這篇文章是把我收藏的东西，較為重要的，或有特殊意义的，列举出来，作个简介。

Stellar Sea Lion 头骨 （图1）

這个海獅头髗是1990年，在阿拉斯加湾渔業資源調查時，在一个海湾發現的。当时尚有一些腐肉連著。我带回船上，先泡在福馬林防腐剤裡。待回到实验室，再轉放酒精溶液，最后用漂白水漂一下，才成為今天這樣子。如今它的新主人是Alden, 我外孫。

Hug Coupon, Love Coupon （图2，3）

这是两个女兒小时候送给我的，很能代表那時她们幼小的心灵。譬如，在Hug Coupon上写着“Good for one hug. Redeemable from any participating human being “! 在另一张上面是这样写的“Daddy: Caring, Cool, Excellent, Wonderful”。我哪有那么好！但看着很舒服。它们在我辦公室伴随着我30几年了，如今也將因我的退休而离开這裡。我要永远带着它们在我身边。

魚綫軸 （图4）

它看起来跟一亇普通鱼綫軸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看，会發現綫軸中心孔周围不那么圆润光滑，好像被烧焦过。没错。這就是它特殊的地方。

2008年冬天，我参加了阿拉斯加漁業科学中心的中层水域（mesopelagic fish survey）資源調查。Nate 跟我一起出海多年，這次又同行。他一直是钓鱼高手。对于漁具很有研究。

有一天，在休息时，他找我幫忙把鱼綫從綫軸上纏繞到魚桿的轉輪上。我戴上手套，拿一铅筆從綫軸中心穿过。两手握著綫軸。他開始转动他钓杆里的转轴。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手有点热了，然后他越轉越快，我觉得带着手套的手开始越来越热。不一会儿，手心發烫，接着有烟从我手指缝中冒出。我跟Nate说: “不行，太热了“。他说：“等一等，等一等，马上就好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两手发烫。终于他把线完全绕到他的鱼竿上了。我们捡查那个空的线轴，一看，线轴中央部份塑膠已经烧坏了。我跟Nate每次提起这个线轴，都会回想起当初的窘像。但却是永难忘懐的。

驯鹿角 (图5)

2000年阿留申群岛资源調查。這一年我们有三个梯次参加这工作。我是第二梯次，等我到了港口Adak, 看到第一梯次一位同事手里拿着一个鹿角。我告诉我自己，我也要去找到一个像这样的鹿角。我想着动物都要喝水，即使是老弱的也要喝水。因此有可能有个老弱的鹿，到了水边，喝了水，没多久就死了。因此我就沿着一个湖走，我相信沿着湖，就可以找到一个鹿角。这样子的走着。大概不到30分钟，就看到一个鹿角，在湖岸边不远的地方。这跟我预料的真是不谋而合。这就是这个驯鹿角的来源。

乾橘子 （图6）

大約40年前，有一天我帶了个橘子当飯后水果，但忘了吃。后来就一直没吃。也許因辦公室乾燥，橘子並没腐爛。只是慢慢开始脱水。不知多久以后，拿起来搖搖，可听到裡面有声音，应该是里面种子的声音。到后来，就完全沒声音了。大概連种子裡面的水份也蒸癹掉了。如今，随着我的退休，这个乾橘子，也從我的辦公室搬到了实验室，希望它在那兒可再呆个40年。

大干貝殻 （图7）

1989年，我在白令海，作渔業资源調查工作。我们用拖網在海底拖30分钟。然后回收漁網。這一天，渔網还没拖上甲板，我们就听到卡拉卡拉的声音，待渔網上了甲板，我们打开一看，才知裡面有几百个如手掌般大的海扇（干貝）。大家真是喜出望外。待工作完了之后，就見大家都忙着把干貝殻敲开，取出裡面的肉，再把完好的殻洗干净，準備带回家。這就是我這大干貝殻的来源。記得当天工作完了之后，船長还把船开回当天捕到這些大干貝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再捞到大干贝，却再也没撈到一个。只能慨叹浩瀚的海洋，真是失之毫米，差以千里了。

这些收藏，对我虽有特殊意义。但畢竟是身外之物。我已將它们送给諸親友及实验室的人。只要它们都有个歸宿，我也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