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 六

“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先生喜欢吃水果。常规性家里购物买菜都是他在做。最近菜价随着其他民生用品一涨再涨，听到他抱怨价格的时候很多。但是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买苹果和其他水果。附近的菜市场价格相对合理，我们日常在那儿买一部分。

他喜欢吃紫李子。那种比鸡蛋小的。看起来酸，但并不真的酸。因为已经放过了一整个冬天。我小时家里有李子树，结的不是紫色的李子，而是黄绿色的。成熟时甚香甜。每个人都有记忆中的味道，所以我不肯吃不新鲜了的李子。

某晚游泳回来，看他照例洗好一份水果摆在餐台上，有点儿饿但又不想睡前吃碳水化合物，于是抓了一个，一边上楼一边吃。我挑剔，发现薄薄的一层皮和果肉下，靠近果核部份包裹的那一层已经变质了。跟他说：这个李子有问题，以后别买了。“没问题啊，我吃着没问题。”“外面光鲜，里面都烂了啊。”“哪里有？木有。” “你没有吃过新鲜树上摘下来的李子或者刚上市的吗？果肉不该是这样的啊。不能用钱买烂水果回家啊。” “好吧。”

想起俺娘生前常说的话了：“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后院的杏树花开正好，只是感觉比去年花少了很多。稀稀疏疏的枝上，白粉色的小花，是今年后院几乎和daffodils一起爆花的惊喜。去年杏树结實甚多，可是几乎每个杏都有虫子眼，虽然我还是闭着眼睛吃了几颗，味道真的好，不是菜市买回来的杏的味道，是记忆中的味道。

四年前这个时间，我带着小宝在老家乡下，给父亲上坟，看老病交加，瘫痪失语的母亲。那是小宝第二次见到姥姥。知道我是他的妈妈，而姥姥是妈妈的妈妈。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以至于回家后，每当我管他，他觉得难以忍受，就喊：姥姥！姥姥！大约期望让姥姥来管管他妈妈吧。

昨天是难得的好天气，上午虽然雨下入注，天黑后亦如此，可是下午在后院栽花移木，修枝搭栅栏，累并快乐着。

栽花种草亦是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