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 十 章
看到報紙三菱汽車代理商的廣告，説甚麽經理生日大平賣，小型貨車减價到七千三。天庭夫婦立即開車到史蒂温小澗大道的三菱代理商；剛下車，那聰明的推銷員立即過來招呼客人。天庭把手上的報紙的廣告給他看並説，「我是來祝賀你經理生日快樂的，順道按他要求的價錢買部小型貨車。」
「對不起，你來晚了。你手上報紙的廣告是昨天刊登的。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價錢。」推銷員笑得有點詭。
「那無所謂，我們可以等到明年你經理生日再來。」天庭笑道。
「噢，既然來了，就随便看看吧。」推銷員怎會讓客人空手而去的呢？要知道每位客人平均十年才會有一次進代理商買車；而代理商比超市還多，想想看，闖進這一家的機率是多少？
「老實跟你説，我不想浪费你的時間，也不想浪费我的時間，你能以你經理生日價賣給我，我才跟你談；否則，明年見。」
「好，我帶你看看。」推銷員好像在讓步，並把他們帶到一部藍得可怕的小貨車前説，「這輛可按報紙那個價錢賣給你。」
「格利，這藍色很怪，你送給我，我還要重新翻噴其它顔色才敢開。」天庭耍手兼摇頭。
格利把客人帶到一輛白色車前説，「這車的顔色相信你們會喜歡，但你要加點錢才能買得到；因爲它的軚盘可前後移動，算是特别装置。」
「我這麽瘦，不需這種特别装置；你可以把它换回標準款式。」
「那太費工時了，不可以换回的。」格利説着，又帶他們看一輛銀色的。天庭两人都喜歡這種顔色，而且耐新不顯塵。
既然合意，就坐下來辦手續。格利讓客人在他辦公處等他請示經理审批。没多久，他和一位載着近視眼鏡的經理進來。一番寒暄後，經理黑臉立出，「這價錢你買不到這輛車的；起碼你要多付一千八百塊才可以。」
「經理，你賣不出，我不會勉强你的。」天庭答道，然後轉對麗雯説，「甜心，我們走吧。」
「等等，不要那麽急，有商量。你加一千五就可以把車開走。」
「經理，我不想再浪費你的時間和我的時間。就報紙廣告那個價，能賣就賣，不能就拉倒。」天庭一點也不讓步。
這様反复折腾已有幾次，經理也换了两個，麗雯也爲丈夫的堅持不讓步感到尴尬，真不好意思。最後天庭跟所謂的經理們攤牌，「麻煩你們把過生日那位經理請出來；否則，我會立即消失。」
真的經理終於出塲了；一位高大壮實，頭圓臉寬的高加索白人，很有經理型態。天庭幽了他一默，「我原以爲三菱的經理是日本人，想不到是白色的日本人。不管如何，首先祝您生日快樂。」
「謝謝。」經理忍不住大笑；接着説，「我不打算再跟你磨磳，我可以按那優惠價賣給你，但你一定要用分期付款形式購買。」
「經理，我這個人的數學是拿零分的，不懂得分期付款的最後結果是多少。我寧願一次現款付清。」天庭小心應對。
「我也喜歡現款結賬；但這是廠家規定要讓車行貸款才能拿到那個價。你可以在第二個月把貸款一次付清。」經理蠻誠恳地説。
「好吧，那我相信你説的話；希望不用再來這里找你麻煩。」
天庭去貸款部辦手續，簽名之前把合約裏的數字仔細看一遍。天庭眼快，當塲要那女職員解釋爲甚麽多收七百五十塊。「那是延長廠家三年保養期的費用。」職員答道。
「我没有要求延長保養期呀；請你把它撤掉！」天庭語氣蠻重。
剛巧經理路過聽到客人的不满，便插話，「很多客人都買這種保險，真不明白你爲甚麽不考慮。」
「經理，三菱以前造飛機，造軍艦的，現在兼造汽車那貭量一定超好；我相信過了保養期後三年也不會有問題。」天庭笑答道。
經理聽了這恭維話便吩咐職員把七百五十塊删掉；然後笑着對天庭説，「世上有两種人很會做生意，一種是猶太人，另一種是你們中國人。」
「經理，那是不一様的。猶太人很有錢，還要討價還價，那是摳門。中國人討價還價是因爲窮，爲了過日子能省則省。如果我像你那麽有錢，我肯定不跟你還價，標價多少就多少。」天庭説。
「即使有錢也應該去還價；你看你不是已經省了差不多两千塊錢嗎？」經理認真地説，「賺两千塊錢不難，但存两千塊很難。」
「經理，聽你這様説，你一定是猶太人囉。」天庭對他竪起大拇指，並與他握手；心想美國商品多没還價，但房子，車子例外。
還有半年會計速成班便畢業；可是在這關鍵時刻，麗雯看到星岛日報廣告，AT&T顧客服務中心招聘工作人員。想不到穫聘之後在那裏幹了七年多，至解散爲止。當時是臨時工，很可能是一家公司與AT&T簽約的合同工。大家都明白合同工福利比不上正式工；不少女性職員不敢有懷小孩的打算。醫院檢查報告出來麗雯懷上了；她有點困擾，不清楚是否能穫得產假。天庭分析，盡管是合同工，但公司不會在这麽敏感的人權話題上撞槍口去惹麻煩的。麗雯應該向女總管（韓裔）滙報並徵求她的意見。想不到這總管從來没有處理過這種問題，她還需請示上級。天庭認爲不管結果如何，還是要把小孩生下來。幸運的是上層的答复是有產婦假期。自此後陸續有來猄，因爲大多數的職員是女性。第二年這部門便發生婴兒潮（Baby Booming ）。
聖荷西聖陀采麗莎的凱薩醫院產科很不錯，醫生主張臨產前做丈夫的應該在妻子左右陪伴。天庭仿效醫生把手洗乾净，穿上藍色大褂，静坐一旁帮助接生。當那小生命出來時，那女醫師把剪刀递給天庭，示意把臍帶剪斷。第一次當父親的喜悦，緊張，興奮，激動，真是五味雜陳。醫師肯定女婴有哭叫聲後用布把她包裹起來。天庭注視着眼睛未開，黑發蠻多的小生命，着實愛不釋手；即時感覺到爲甚麽電視劇裏的員外把女兒比作掌上明珠。後來麗雯抱怨天庭抱着女兒不放，完全忘了老婆還躺在病床上；天庭連忙致歉。出生前他們已經給女兒起了個名字，馬芳婷。按醫生吩咐產婦要做產後淋浴以免細菌感染。華人傳統認爲產後身體最衰弱，毛孔大開，百日内不宜洗澡；只能用乾净的薑皮或柚葉泡燙熱水，讓藥味渗出時水温稍降，然後用之暖擦身體。西醫還有一絶，用冰袋放在產子處止血；一般華婦是受不了那種寒意的。即使同室那位廿多嵗剖腹產子的白女人也受不了。後來在護士監視下，她也不得不進入浴室淋身。麗雯采納丈夫的意見，在浴室内把花灑頭弄出水聲來；而自己用熱毛巾輕擦傷處。出來時那頂雨帽有點水痕迹就可以了。陪妻閑聊，天庭説起三外叔婆年輕懷孕的事。當時她與先生都很洋派，属於時代青年，有甚麽病痛一定找西醫。她懷第一胎時偶然會把痔瘡壓到出血；聽醫生話把痔瘡割了。醫生認爲冰袋是對傷口最好的止血藥。誰曉得叔婆的身體受不了冰袋那種寒氣，惹出不停的咳嗽，吃西藥無效。可怕的是原來肥胖的體型日益消瘦，更恐怖的是X光片顯出肺部有黑影；最後法，德，美西醫束手無策。一屍两命呀，黄先生怎麽能接受得了？一日黄先生的摯友來探望，他是中醫世家；雖不承父業，但對醫藥也略懂一二。他替嫂夫人號了個脉，觀察一下舌苔便診斷，「我看不是肺有問題，是冰寒入肺，外感傳裏。我開两副藥給她，如果喝了後今晚止咳能睡便有得救；否則，我也没辦法。還有醫院的食物不要再吃，特别是煎炸的東西。回家煲些西洋菜南北杏猪骨湯，與嫂夫人對换吃，不要讓護士知道。」就這様慢慢好起來了；再看X光照片，那片黑影消失了。那些西來的醫生大喊這是病例奇迹；他們哪裏知道袖裏有乾坤呢。
那部桑尼录像機可派上用塲，從出生跟踪到成長；等她長大後再看可以牵起很多回憶。录影，過帶儲存貼標簽，真忙得不亦樂乎。母親坐‘灰狗’長途公車來聖荷西，帮兒媳坐月子。她吩咐先煮雞酒把身體的污穢雜貭清排出外，然後進補。材料是走地雞一隻，木耳，金針，薑片，些少米酒（酒不要多，會引發傷口出血）。煮雞酒的同時要準備猪脚，雞蛋，老薑和甜醋；因爲這補品需要一個多星期才入味。母親説這是廣府窮人家的產後复原的經濟實惠的辦法。猪脚有豐富的鈣貭和骨膠原，雞蛋有很好的蛋白貭，薑去風寒，甜醋補血。母親還説生孩子是人體大换血，如果百日内調補得當，那對產婦來説是脱胎换骨的好機會；反之，錯此機會或進補不當可能把原來好的身體弄垮。天庭記得同事史丹利曾問爲甚麽她太太常有骨莭疼。當時天庭跟他説，「現在已經遲了，除非你太太再懷孕，届時我再告訴你如何在產後一百日内扭轉宿病。」史丹利對此微笑不語，因爲他太太已五十多了。
母親提起四月廿九到五月四日（1992年）的洛杉磯多處發生黑人暴動，借傷成毒，打，砸，搶，燒，波及唐人埠，韓國城。大兄的老板停止那區一切投資，大兄也因此而失業。整個事件的起因是四名警察對一違規黑人羅德禮（Rodney King）過份暴力，被录影上傳，引起嘩然。在這六日暴動中有六十三人死亡，二千三百多人受傷，過萬人被捕，經濟損失高達十億。法律明文規定不得種族歧視，宗教歧視，性别歧視......但在現實生活中，或明或暗，或多或少地存在。如果某些政治陰謀家利用這種族矛盾把事件搞大，那後果堪虞；它可能成爲計時炸彈，某日某時會爆炸，令社會動蕩不安，嚴重的會引發内戰。中國政府常拿美國種族矛盾來説事；那真是一百步笑五十步。美國人會因某人的膚色不同而歧視，但這全不是政府的意思；而在大陸却會因爲某人的口音不同就歧視了；更荒謬的是毫無犯錯，犯法，犯罪，但只因家庭出身被劃分的階級成份而受終身歧視，這是掌權者的執政初心。
九月傳來好消息，志洪喜穫千金，名爲嘉茵。但又有另一條消息，他準備遷到阿利桑那州去攻讀博士學位，讓妻女回大陸暫住；也就是两家人暫時少來往了。人生聚散都是缘，只要親情在，天涯若比鄰。麗雯已回公司上班两個多月了；雖與天庭的工作時間錯開可以輪替，但两人都覺得疲累。芳婷是個很醒睡的婴兒，天庭有時要帶她游車河利用輕微的震動方能令她入睡；可是一回到自己的摇床上便又哭叫。幸虧有母亲帮忙照顧；她還説甚麽，「趁我還可以走動，趕快多生一两個，不要隔開太久啦。」這两個當事人可没有想得那麽快。天庭記得在醫院有一位七十多歲的越裔婦人對着幾個兒媳説，「你們要生就趕快生，給我凑够一打，好讓我一并把他們帶大。」這是甚麽氣魄呀？難道封建社會的‘多子多福’思想真給了她堅强的精神支柱和無限的力量？舊社會生活條件差，燒柴做飯，尿布搓洗再用，衣服縫補再穿，出門無車，住屋少空調，但不妨碍爺父輩多生的勇氣。再看時下青年生活條件比太后還要好，却遲婚少生；生一個便抱怨吃不消。難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儒家思想威力竟如此之大，使中原成爲人口大國？母親曾解釋過，「以前醫療技術落後，藥物匮乏，人的夀命短，小孩存活率很低，所以趨向多生。説得難聽一點像養雞那様，晚上少了一隻回籠，就算是給黄鼠狼吃了。」
今天是星期六，天庭一家决定去庫柏天奴探望二姑婆。老人家看到新生婴兒會感到分外高興，「看她的眼睛多精靈，頭髪多烏黑。你們應該多生一個，不要相隔太久。」這時詩敏姨拿部相機把一老一少合了個照留作紀念。聽説近日姑婆因想起三弟過身的事而情緖有點波動。三外叔公多年前因心冠動脉阻塞而做了搭橋手術。當時他已是八十高齡，所以他太太極力反對。後經專科醫生解釋，「没錯，你先生年紀是大了點，可以説是我病人中最高齡的一位。但是他整個身體各功能状况非常之好，比一般六十歲的還要好，我們做醫生才敢替他動這手術的。」後來三外叔公接受這手術，説出自己的意見，「我知道我是最高齡的醫學研究對像，那我在死前也爲後者作些貢献吧。現在有三藩市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心臟大夫，爲甚麽不抓此機會？」手術最後動了，夀命似乎長了些。两年前臨終時他説了這番話，「如果讓我從新選擇，我會選自然療法。雖然手術讓我多活两年，但完全没貭量可言；因爲傷口不時疼痛，要多吃两年葯。」
人類是群居的動物；親友之間會互相交往，互相依賴，互相影响地過日子的。平常相聚聊天，飮茶吃飯，大家覺得那是最最自然，最正常不過的生活。一但發覺某位先走便會感覺不舒服，心情會不時低落。天庭最担心那些耆英們會産生骨牌效應馬國棟在丹維爾的房子今晚擠满了親戚朋友；爲他十歲的女兒慶生。她被稱爲幸運女孩，因爲她在年終最後一天出生，對家庭的報税有利，可多加一名被撫養者來省税。王翔的女兒也两歲多了；馬天庭的女兒算是最小的一位。王翔太太很喜歡芳婷，捏着她的脚説，「你的女兒脚很小，真是三寸金蓮。」
「王太太，幾個月的公仔，那雙脚怎會長得那麽快？」
在家里辦喜慶晚宴最合適的是自助餐形式；喜歡吃甚麽，吃多少，各自請便。吃完飯原來幾個打麻將的便繼續酣戰；聊天的繼續他们没完的話題；其他的圍着電視機看莭目。當看到時装展示時，王翔的表姐突然説出一句讚嘆話，「那些西洋妹穿起衣服來很好看。」
「她們不穿衣服也好看。」天庭好像没經大腦也爆了一句。
「瘦馬，你没喝大吧？」主人馬國棟只能尴尬地苦笑一下。
天庭意識到已經犯了東方文化的忌韙，便离開現塲，去看人家打麻將了。習慣了公司那種随便開玩笑的言論自由而在中國人圈子里冒犯了别人而不自知；應該作自我批評并日後要多多注意。打麻將偶爾爲之是不錯的交友，娱樂，培智的游戱；如果打了八圈又加四圈，輸者要求再四圈那就不是健康麻将了。天庭覺得那是浪費時間，説得重一點，那是浪費生命。長時間坐在那里耗磨對身體來説很不健康，容易得痔瘡病。在香港天庭對此游戱不感興趣，來到美國更不感興趣；今晚他只作旁觀者，不準備参賽。
盧彦衡的小妻舅張炳華一家在三藩市日落區爱榮街近第七林蔭道的一所两房一廰阿柏文（Apartment）居住；今日來客很多，舊雨新知把客廰擠得满满。錢初起來自香港的上海人，唯一西装革履打扮。他從事廣告設計，如軟飮瓶装，濾水器外盒，企業標識，甚至航空公司的飛機噴漆設計。李信達是位持有加州執照的針灸醫師。張炳華的厨藝傑出，他的廣式的老火煲湯甚穫好評，特别是花旗参雞湯那種甘，香，補令人回味無窮。單身時天庭在周末也會到這里凑熱閙。記得有一次錢初起收到那區鄰居一張對他發出的告票，説甚麽錢的‘拼圖’小車把他的大房車碰了，而且有目擊証人。收到法庭通知，不能不出席；但錢有語言問題。天庭只好權作翻譯；但吩咐錢初起切記把車開到那大房車旁，拍下照片，因爲‘拼圖’車前或車後防撞擋都够不着那大房車被撞的地方。遺憾的是錢初起没有拍下照片作爲那重要的物証，不能令法官采納天庭的分析。天庭還駁斥那位目擊証人，「你説那天下午七點左右在家二樓看到‘拼圖’撞你朋友的車，并把那車牌抄下來。要知道冬季的日照時間短，下午七點早已昏黑，你從二樓可以看清楚街上的車牌？我勸你不要在法官面前作僞証。」
法官没有即時作裁决，只告知雙方回家等消息。結果錢初起輸了這塲官司。張炳華也覺得没拍下两車高度對比照片是輸赢關鍵。至於法官有没有種族偏袒？那真的不得而知了。
當各位在享受雞湯時，天庭却嗅到塑胶焦味。很快發現與樓下吸塵機駁接的電線正在冒煙，天庭三下五作二把駁線拆開。只見肥楊氣急敗壞地跑上來罵，「誰在開那麽大的玩笑，把電闗了？我的車子只吸完了前座。」
「是我開你的玩笑，把你的吸塵機電線拔了。你用小號的電線駁接你的吸塵機，想把這房子燒呀？」天庭把有焦味的電線給他。
「噢，對不起。没想到這電線承受不起。」肥楊還連聲道謝。
「一般的吸塵機，這電線可以承受得起；但是你用的機型是加碼超吸力的，電流特大，所以冒煙了。」天庭解釋。
一九九二年終的美國大選由民主黨的名不見經傳的克林頓勝出了。選前被看好的老布希挾海灣輝煌戰績却輸掉大選；有點像二次世界大戰後英國首相丘吉爾輸掉大選一様意外。在任總統本可以因爲特别戰争時局而連任，像羅斯福那樣當三任總統；但戰後便不能打這張牌了，因爲對選民來説没有甚麽比民生更重要，没有甚麽比失業對家庭有更大的冲擊。我失業，你也不能連任，就是那麽簡單；經濟大衰退是老布希敗選的主要原因。一九九零年八月伊拉克總統胡辛發兵侵佔科威特。据説出兵前曾征求過美國駐伊大使的意見。答复是，「只要不傷害美國利益，你幹甚麽，我不管。」但是當伊軍佔領科威特後，於一九九一年元月布希便通過聯合國去討伐伊拉克。經一個多月便把伊軍打趴不起。黄巾高挂，凯旋而歸。甚麽是美國利益，胡辛到死都不明白是甚麽。
幸說蘇中不作梗， 雄師起誓逐胡辛。八國聯手封水陸， 萬砲齊轟震天心。敗撤伊軍隨冤鬼， 功成沙盾掛黃巾。凱歌却遇大衰退， 主帥安能勝選民。
老布希曾呼吁庫克族起來推翻胡辛政權，後來又停了，令很多人不解。天庭發表自己的看法，「懲而不滅，可能因爲伊拉克在中東地區能起特殊政治平衡作用。要想其他阿拉伯國家聽命於美国的話，那地區須要有一個可威胁他們的麻煩份子；而胡辛正是最佳人選。很符合美國利益。」
「當選之後，現在的克林頓形象好像變了，没那麽花花公子了。」李懷民笑道。
「我覺得他一點都没變，還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様子；他將會是民主黨肯尼迪第二。」
一九九三年二月廿六日，就是克林頓總統就職後不久，紐約世貿中心大樓遭伊斯林恐怖分子用装满炸藥(606公斤硝酸氫氣)的卡車在雙子座北樓地下層引爆；目的是讓北樓塌下時順帶把南樓也壓倒下去。雖未能達到他們原計劃的目的，但大樓地下層嚴重塌毁，死六人，傷過千，當天有五萬多人疏散。襲擊動機是反對美國支持以色列的外交政策。遺憾的是司機尤瑟夫在逃。這些恐怖份子多是亡命之徒，可能是受其教的影响，他們愿意爲真主充當人肉炸弹。此區教派仇恨已積两千多年；誰都勸解不了。中東是各宗教聚集的地區；雖然都勸人爲善，但不能相容共存，原因可能是宗教有極强的排它性。有人説過，教派越多的地區，争闘越多；换一個角度看，宗教在某種程度上是戰争根源。當然這論調會招來有教信徒的抨擊；遺憾的是那麽多恐怖事件都無法解釋。
一九九三可算多事之年；除了人禍外，更多的是天災，而且是世界性的。五月至九月份美國密蘇里河泛濫，淹没了南，北塔高塔，納巴娜斯卡，肯薩斯，汶尼蘇達，愛豪華，密蘇里，威士康辛，伊利略等州；死了幾十人，經濟損失高達十多億。日本因地震而引起海啸，其中奥庫釋尼島傷亡惨重，死了两百多人。澳大利亞更被野火吞噬掉世界第二大的皇家國家公園。好的消息是在權力移交前老布希與俄國總理葉利欽簽下了削减戰略性核武器條約。英特爾推出奔腾中央處理器。李懷民在一九九二年花了四千元買了部486的個人電腦，還説甚麽可以用到他兒子念完博士學位也不用换新的了。誰想到電子業的高科技發展和淘汰是如此神速；不久將來價格必會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