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故事 （30）约翰和女出租车司机 （下）

约翰进入了一个百慕大魔鬼三角区，一个怪圈。他很享受和柳青在一起得到的温暖，柳青很实在，对他也是真好。为了证明对约翰一心一意，柳青不和其他套近乎的乘客搭讪，或是给他们微信。柳青想，用真心希望能够换来真心吧。她不想再试其他男人了。他们也不一定比约翰更好吧，柳青对男人没有高的期待。约翰能够对胡刚好，她就足够了。

约翰也没有忘记小苏的飘香的酮体。尽管在一起就几次，反而让他欲罢不能。在和小苏，柳青在一起时，约翰很放松很自信，一种在和同性交往时欠缺的自信。约翰很不擅于和同性打交道，在公司里唯一经常有交流的就是老板。除此之外，他对任何男人存有戒心。回到了故里，又在海外镀过金，虽然含金量不高，但柳青和小苏都不在意他的含金量。

对于柳青，约翰知道她要什么。而对于小苏，约翰并不了解，毕竟每次偷换基本上是送水果的节奏，很难有感情交流。发微信又怕被小苏老公知道，所以基本上都不敢。这下搬离了原来的小区，让约翰反而对小苏更加牵肠挂肚。他会很变态地在亲热时，把柳青想象成小苏。柳青也感觉约翰变了，现在总喜欢闭着眼睛做体操，而不是像刚刚开始，恨不得让柳青在聚光灯下被审视。这又算什么呢，柳青心里苦笑着。而约翰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之计不会被柳青识破。

终于，约翰还是给小苏发微信了。说看不见小苏的生活就是浪费生命，还说哪怕在见一面也好。小苏对老公很不满，原因是老公对小苏很不满。小苏生了女儿，而婆家就想要男孩。准备再生一个吧，夫妻俩还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而且，小苏老公放话，再生女儿就离婚。这样的压力下，小苏很怕和老公亲热，一不小心被种上了第二个丫头怎么办？而约翰文质彬彬斯文败类的样子，让小苏感到温暖。他对小苏从来不凶，还每次接济她。而小苏也总把约翰给自己的钱藏起来，留给女儿。

小苏回答约翰，可以再见吗。约了周三中午在川菜馆吃饭，她找了闺蜜一起来。否则小苏的老公不会让她离开这么久的。毕竟送个水果都能干柴烈火，这几小时放羊，还不知道会出多少艳情呢。小苏的老公自从小苏和约翰那事儿曝光以后，就根本不待见她，甚至在交欢时虐待她。但自己虐待也好，不喜欢也罢，他认为还是轮不着约翰来恩泽自己的婆姨。

在川菜馆，约翰见到小苏，小苏还是很害羞，虽然已经几次共赴巫山。闺蜜见约翰来了，就要离开。小苏也不拦着。

闺蜜刚刚离开，约翰就迫不及待地在餐厅吻着小苏，而小苏留着泪，抱着约翰。小苏在15分钟内高度概括地向约翰表明自己也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但要求约翰不能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再藕断丝连了，第二要对自己的女儿好。如果做到这两条，自己宁可私奔。

约翰头脑一热，又扮演起英雄救美的英雄。他说等小苏离婚了，可以马上把她娶过门，还要带她和女儿移民百慕大。但也有个条件：就是小苏离婚前，她也可以选择别的男人，自己会等待。小苏不解：“我每天守着水果店，我去找谁啊？你莫不成为和别的女人交往找借口？”  约翰试探地问：“你和小区其他的男业主有没有走的近的？” 小苏很生气：“我信了你，你却把我当成轻浮之人。” 于是，约翰又加码offer：“现在咱女儿还小，等大些，把她办到俄亥俄州去读高中。” 这一套近乎，小苏的女儿成了约翰口中“咱们的女儿了。” 但小苏觉得很受用，她很疼女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约翰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百慕大，却要移民百慕大；既然要移民百慕大，却想把小苏的女儿小小苏办到俄亥俄州去。

但小苏已经很开心啦。他不知道俄亥俄在美国哪里，以为百慕大就是在俄亥俄。约翰不嫌弃自己和女儿就够了。她想不懂，很多男人重男轻女，却都可劲地找女朋友。

胡刚那边俄亥俄的私立初中联系好了，每年学费9000美元。柳青眼泪都出来了，她感谢约翰，尽管他曾经欺骗了自己，她都释怀了。约翰被柳青一感动，就刹不住车，说“儿子每年学费和生活费我包了。”  胡刚也因为不用再和燕郊的同学卷了，很开心。又开始叫约翰“爸爸”了。

柳青问约翰：“咱还结婚吗？其实这样也挺好。” 约翰连连承诺：“一年内结婚！”

第二天，约翰来到小苏的水果店附近，把她约出来。问她一年内能不能离婚。 约翰心里看着柳青疼柳青，转念一想小苏，又很疼小苏。他很喜欢这样的选择，征服和被需要的感觉。这样的内心优越感是约翰需要的，但不经意间，约翰的承诺慢慢超过了他能够负担的。

什么事情就怕日积月累。小苏开始了和丈夫的离婚官司，而不喜欢女儿的老公却偏偏要女儿的抚养权，不为别的就为了惩罚小苏出轨。小苏想回头不离了，他老公拒绝了，说过了这个村没有这家店了。约翰就为小苏租了一间公寓，和自己的在相邻小区。小苏也无力去争女儿的抚养权，因为自己钱比丈夫少，又理亏在先。在她情感空虚的时期，约翰就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她。

柳青这边一周就见约翰两次，但她没有在深究为什么，只要儿子能出国上初中，高中，约翰对自己这样也就够了。

小苏的离婚官司下来了，她只分到了4万元，基本上是净身出户，无房无车。她来自安徽，不想回老家，因为没有混出模样，连老公和女儿都没有了。约翰大方地给小苏每月1万人民币，但结婚的事情说要再拖一拖。

夏天来了，到了胡刚要飞美国留学了。盼了两年的好事来了，柳青心里好是不舍。她内心有些动摇，为什么一定要孩子去万里之外去读书？燕郊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骨肉分离。但她表面上不能给儿子泄气。约翰出了北京飞克利夫兰的单程机票，就把克利夫兰那边的一个教会的朋友联系方式给了胡刚。约翰还付了第一年的9000美元学费。胡刚住在一个分租房里，每月食宿500美元。离家的时候，外公外婆从积蓄中取了1万美元给了外孙。

胡刚离开了燕郊。柳青觉得家里空巢了，虽然父母都在，但儿子现在很难见到了。约翰也见的不多。当小苏完全无助地和约翰在一起生活的时候，约翰也不再有太多心情欣赏她的楚楚动人了。他变得烦躁，因为业务开展的不顺，老板甚至和他商量让他回克利夫兰。他无法想象离开小苏和柳青，再回到从前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去，还要和胡刚这么近。他恳求老板，再给半年时间。

对未来的不确定，让约翰越来越不安，也失去了安全感和曾经的骄傲。他心里明白，别说6个月，就是再给三年业务也不会有起色。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

六个月的宽限期转眼就到了，约翰也被一纸调令召回克利夫兰。他把一年四周的假都用了，为了和柳青和小苏最后的温柔。他非常痛苦，虽无帝王命，却有帝王心。虽是万般不舍，但不回去就没有收入，手头紧巴怎么能养着小苏和柳青呢？这话其实是不对的，柳青一直都在开出租车，每天也很累。而小苏也是被约翰鼓动着离了婚的，她是靠着约翰支付生活费。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小苏感觉很突然，自己被离婚，失去了女儿，现在还要失恋。柳青倒是没有太吃惊，她对约翰说：“你也不是坏人。没有必要逞强，让自己这么累。你回去就安心工作吧。我和爸妈三个人养胡刚还是可以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苏伤心地抱着约翰说：“这算什么啊？你不回来了吗？你伤了两个女人。”

离开首都机场，小苏和柳青都去送别。小苏哭了。而柳青则淡淡对约翰说：“别像上次一样又后悔吧？”

约翰不敢直视两个自己喜爱的女人。他快速走过安检口，消失在人群中。他如醉入深渊，突然发现他已经成为孤家寡人。

豹子土狼 2023-5-9 写于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