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六四的英雄
天朝的一些权贵希望民众淡忘八九六四,在六四后禁止国内媒体,国内民众正面谈六四学生运动; 这种做法的确有些效果,年轻的一代许多人不知道这场发生在1989年4月至六月最早由学生自发起至北京多数民众参与的要求民主自由的运动,其影响力已经超越国界,震动整个世界了。即使曾经在北京参与六四运动的作为学生的我们八九六四之后似乎很长时间也不愿提及这场运动。
然而内心是永远忘不了这场运动的,原因在于其后果过于惨烈,和平时期死伤几百至数千人,天朝官方数字是几百人,西方媒体数字是几千人,到底真实的数字多少,只有将来所谓国家机密解密才知道,在一个无新闻自由无言论自由的国度,某些数字是否真实,你懂得的。
六四运动已经过去三十四年了,有些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但一些场景还能回忆起来。
一个场景是发生在六四学生运动最开始的时间,即89年四月下旬,那晚,学生纪念胡耀邦先生的自发活动,因前中共总书记的逝世,许多北京高校的学生老师自发的在纪念碑献花,贴自己的诗,文悼念开明的胡先生,让我想起关于四五运动的“天安门诗抄”描述的场景。那一夜,还有中国政法大的疑似法学讲师在演讲,记得一个青年教师对学生说,党就是党,人民就是人民,一个党再如何伟大,始终代表不了人民,这两个概念是完全不同的,不能彼此混淆,那一夜可以说是民主自由对我的启蒙,哦,原来党是这么个概念,我的中学大学的马列政治学基本白读了,连这样一个概念都不清晰。此外,也有几个学生代表演讲,每个演讲人周围都是一群学生坐着听讲。
第二个场景是五四左右我们学生上街游行,反对当年智商平平的红二代的某总理主导的四二六社论; 那天阳光明媚,北京高校几乎半数学生参加有些游行,应该有十几万吧,那天有三个学生代表在我们的注视下跪着向人民大会堂朝廷的官员递交请愿书,印象中等了好几个小时,当时的想法是,学生代表的做法有勇气,但为何要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轻易下跪,不能理解。
最后一个难忘的记忆是六四前夕拦军车的记忆,地点发生在天津进京的郊区路上,我们学生为阻拦军车进北京镇压学生,以人墙阻挡部队的军车,亲眼所见防爆警察手持棍棒,盾牌恶打学生,可怜的年轻女生被打后瘫软在地上被人践踏的场景及之后可怜的惨叫声至今难忘。
来到北美后才知道天朝存在着“天安门母亲”这一组织,它是由六四逝去的年轻学子,年轻北京市民的父母,长辈家属构成,看了一些关于他们的经历,甚为感动,头次知道他们的故事时,几乎泪流满面,现在想来,那是曾经作为热血男儿的泪,那是悼念六四英雄的泪。
想想看,那天如果自己刚好在东西长安街临近广场附近,一定也会去拦军车,坦克的,那会发生什么? 知道北大的民主斗士方政双腿被坦克压断的经历,令人唏嘘,对于其本人,方先生的遭遇是何等悲惨? 对于天安门母亲的这群人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养了十几年二十年的孩子,为了这个民族的未来,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到了不恰当的地方而死于非命,何错之有? 任何人任何组织有何权力对手无寸铁的学生,民众开枪? 之前说学生运动是爱国运动的官媒,后来说这场运动是反革命暴乱的也是官媒,那么因为学生,北京市民相信了之前官媒的说法而上街游行示威支持广场学生,他们何错之有?死后连个正常人的追悼会都没有,这是正常的社会吗?任何人,任何组织,包括政府都无任何权力剥夺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
可怜的六四死难家属,他们犯了什么过错要注定失去他们的孩子,他们成立一个民间组织纪念他们的孩子何错之有?他们几十年的对于正义的坚持也令人动容,感人泪下。
人类之所以能生存到现在,恰恰是因为人性的善在多数情况下能战胜人性的恶,这种基因也不断地传承下来,否则任凭人性的恶的泛滥,社会只能出现三国时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人类自相残杀的惨况; 人性的善也是世界各地民众两千年来相信圣经,相信可兰经,相信佛经,相信各种宗教的原因。
因为相信人性,我相信中国的历史未来将给六四死难的英雄记上浓厚的正面的一笔的,大写的人不应该被忘记。
记得中共前领袖刘少奇说过,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 人在做,天在看。
永远纪念三十四年前不幸逝去的六四死难学生,平民, 纪念天堂里的六四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