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遭遇警察(2)
3,事故现场报警——十分忐忑
2017年10月的一个晚上,我们夫妇俩从女儿家出来回自己家。女儿住在莱克星顿(Lexington), 我们住在伯灵顿(Burlington), 3英里的路程,开车只有7分钟。
我们行驶在Lowell Street 从南向北的路上,也许是太晚了,路上的车子并不多。
经过Lowell St和 East St的交叉路口时,是我的绿灯,我照常前进。突然从我左边East Street 上窜出一辆车,他显然是要左转弯和我并行向北。也许是他看Lowell Street 上没有车?也许是他有急事?总之他闯了红灯。
我正在想,这车怎么能这样?待我按他个“滴滴”警告他一下,念头刚刚闪过,就听得“哐当”一声,我心头一凉:完了!他把我撞上了!
十几年来,这是我们在美国第一次出交通事故。我让自己冷静下来,下车观看情况:那辆车的车头顶上了我的车后门。
那车的司机——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士也下来了,副驾驶位置上坐了一个更老的老太太。
若按中国的规矩,就得保持现场等待交警的到来。但是对方说,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先把车挪开吧! 我们同意了,两辆车都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位女士和我交换了一下驾照,之后,她哇哩哇啦地说了一阵子,两个意思:一是她承认自己闯了红灯、向我道歉;二是说我们都有保险公司,回头各自都找自己的保险公司就可以了。
虽然我的英语没有她溜,但是我不比她傻。这起事故中我没有任何责任,我的保险公司不应该为我买单,我也不能因此“劣迹”让保险公司涨我明年的保费。
我们坚持报警,我迅速拨通了女儿的电话,让她帮我们向莱克星顿警察局报警(此地属于莱克星顿地盘),同时请她过来帮我们一下。
这时,我很清楚,虽然事故不大,车子还能开,但是车后门已经打不开了,这已经不是擦伤点皮、喷点漆的活儿了。美国不讲修理只讲换件,换一个车门可不是小数目的花费。关键是她闯了红灯,她理应负全责。但她虽然刚刚承认是自己闯红灯,可是过后她会不会不承认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一位黑人女警察从车里下来,这警察来的也太快了,以至于离我们这么近的女儿还没赶到呢!
警察先看了一下双方的驾照,我借此机会说了一下情况,之后警察开始先和那位司机问话。我突然紧张起来,人家英语对英语溜溜的,那人如果来个恶人先告状,不承认自己闯红灯,说她是正常行驶,咋办?咱英语不行,又是个外来户,人家警察会不会偏向他们国家的人?
也不知此路口有没有监控?此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以往听说美国人都很诚实,今天就要领教这一说法是否真实了。
正在忐忑不安中,女儿到了。女儿好言好语安慰了我,我告诉警察,请女儿代我描述。
之后,一切顺利。那位司机承认了自己闯红灯,所以当警察告诉我们由对方负全责时,我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接下来就是找自己的保险公司,他们派人来给车照相、评估维修费用、找维修厂修车……
按女儿说,这一套过程走下来得两个月,实际上我们还挺幸运的,仅40多天即从维修厂提出了我们的车——几乎是嘎嘎新的车。全部费用4000多刀,我们一分钱没花,都由对方保险公司理赔。
待一切都“落听”之后,除了接受一些教训之外(比如:美国也有闯红灯的人,所以无论开车还是走路都要十分小心他们),内心很是感谢迅速出警、公正处理的警察,感谢诚实的对方司机。
突然想起,那晚慌乱之中竟然忘了我以往的夙愿——没有注意警察身上都有些什么装备。
4,在莱克星顿(Lexington)“中大奖”,警察出现场
2019年6月里的一天(星期二)下午,我们照例到莱克星顿的老年公寓长青村(Greeley Village)去上英语课,这天恰巧又是我开车。像往常一样,我们把车停在了老年公寓旁边一幢办公大楼的停车场。
待我们上完课准备开车回家时,看到车的一刹那,我们全都呆住了:
一颗粗大的枯树干牢牢地砸在发动机的盖子上,树干的一端拔地而起,另一端正杵在前挡风玻璃的中央,怎么这么寸哪!这棵树早不倒、晚不倒,就赶在我们停车这两个钟头里倒了,而且砸的这个准啊,就跟中了彩票一样的概率。
试了试,发动机没问题,还能把车开走。只是那棵树干太重了,我们咋也搬不动它。头一次碰到这“中大奖”的事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找保险公司呢,还是自己直接去修车?“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了,只能给女儿打电话。大女儿没接电话,估计又是在开会,连忙给住在新泽西的小女儿打电话(每逢这个时候,就觉得幸亏当初生了俩女儿,否则还真不够用的呢),小女儿说,要保持现场,而且赶紧报警,于是女儿帮我们向莱克星顿警察局报了警。
住在老年公寓的好朋友朱丰毅闻讯赶来帮助我们,幸亏他熟悉各种情况,才让警察顺利地找到了这里。
警察是一个白人小伙子。根本不用我们说什么,谁看了现场都会一清二楚,当他把所有的照片都拍好后,就把那棵树干挪走了,小伙子一人干得利落,看得我们直傻眼。
之后,他又哇哩哇啦说了一阵子,我们听明白了,他要去找这幢大楼的主人交涉,因为此停车场归他们管辖,这是一幢出租的办公大楼,估计警察要确定由谁家的保险公司负责的问题。等警察回来的时候,我们知道了他没有找到人。
警察小伙子坐在车里忙乎了半天,最后给了我们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警号、电话、出事的地点以及他认定的事项等等。告诉我们可以走了,回去直接找自己的保险公司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按照上面的电话找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以前一样的程序了,保险公司来人给车照相、估价,然后我们把车开到维修厂去修理,所不同的是,上次被人家撞了,我们一分钱没花,而这次我们自己付了500刀(据说是保险条款的规定),其余近3000刀由保险公司赔付,发动机盖子和前挡风玻璃全换成了新的,究竟是谁的保险公司付的,我们也不知道。爱谁谁吧,我只知道如果那几天我去买彩票,肯定能中大奖,瞧我这运气呀!
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在网上中签的运气特别好,2008年北京的奥运会一律在网上申请各类比赛门票,我竟然中了足球决赛两张票、有刘翔参赛的田径项目决赛两张票,最难得的竟然还有一张开幕式的票,对比很多人申请了半天一无所获,我的运气真是好的不得了、不得了。
之后北京买车上牌实行摇号,我有一搭无一搭地把驾照号码挂了上去,居然又中签了,那可是千分之几的概率呀!
如今我的运气已经从网上中签转移下来了,停个车居然也能“中大奖”。
看来,这次也真的是要接受教训了,以后再停车的时候,一定要看好周围有无不安全的因素,尽量远离能“中大奖”的东西。
这两次事件都发生在莱克星顿(Lexington)地盘上,莱克星顿警察局出警十分迅速。
我不知道美国的警察是如何分工、如何隶属的,但是我们曾经随着外孙子的童子军参观过新泽西州的一个市警察局,知道他们不是像中国那样按交警、刑警等种类不同进行编制,而是按联邦警察、州警察和市县警察进行编制的。我们看到的那个市警察局设施就十分先进,警员、警车配备充足,估计无论接到哪类报警,肯定都能迅速出警。
5,在伯灵顿(Burlington)又见警察
在我们住的小区里有一户年轻的中国夫妇,丈夫被公司派往中国任职,在上海扎营驻寨,妻子艾米借出差或休假常去国内探班。他们不在美国期间就把家里的钥匙放在我们这儿,委托我们老两口每周去他家帮忙浇浇花、看看家中有无异常。
他们家在大门上安装了监控系统,进门时须先解禁,否则就会报警。如果坏人一旦破门而入,系统就会发出警报,监控系统一旦接收到信息,就会联系户主,同时迅速报告警察局。
我们对此系统并不以为然,因为女儿家也装有类似的东西。曾经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刻,它突然“哔”、“哔”、“哔”地叫个不停,同时语音响起“Open the door”(门开了) “Open the door”(门开了),女儿从梦中惊醒,心惊胆战地下楼寻找那破门而入的歹人,结果发现竟然是因为她家后门略有变形,关不严实造成的假象。
女儿跟我们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我们很庆幸自己家没有安装这个东西。
某天,我和丈夫又去艾米家巡看,不知是没有解禁好,还是系统出了毛病,总之,刹那间满屋子“哔”、“哔”、“哔”的尖锐声音叫个不停,我俩一时懵住了。忙乱之中我想给艾米打电话,可此时国内正是深更半夜,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给她打电话。
按说,这时监控系统的工作人员已经接收到这边的信息了,他们应该给房屋主人打电话确认有无事件,同时立刻会给警察局报警,我们无法控制这一切,也不知道跟谁联络、怎样联络,只好手忙脚乱地忙乎了一阵子,等着 “哔”、“哔”的声音没有了,我们就锁好门离开了。
正当我们刚刚走进小区旁边的树林散步时,突然看见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进了我们小区,停在了艾米家门口,我俩赶紧掉头回来,一路小跑地去找警察 “投案自首”。
我们先说明自己是此户人家的朋友、邻居,帮他们照看房子的,不知为什么报警器响个不停。那个警察验证了马小庄的驾照,之后我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警察和我们一起进去又四处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之后,警察笑了笑,说了句“OK”,就和我们握了握手告别了。
唯有这一次和警察接触,我们比较放松,所以,我趁机仔细看了看这个警察,腰间鼓鼓囊塞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怪不得经常看见有的警察双手总是叉在腰间,动不动就拉扯拉扯皮带,可能并不是因为胖,也不是因为皮带松了,确实是像北京交管局的领导说的那样,美国警察身上带的家伙什儿太多了、太重了。
据说,他们普遍配备有警棍、强光手电、手铐、手枪、子弹、刀、电击枪、对讲机、催泪喷雾器等等,有的还会有防弹衣、小型枪什么的,至于皮带、钥匙根本就不在话下了。
虽然配备沉重,但是对于警察来说,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价值和用处,关键时刻对于警察保护自己或者解救百姓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图片来源于网上
不知我们以后是否和警察还有续缘,我希望自己能把他们视为一种正常的职业者,对他们的恐惧感、神秘感越来越少,得到他们的帮助越来越多。
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尊重他们,就像尊重这个社会上的任何一种职业一样。
纽约曼哈顿街头的巡警
2016年圣诞节期间,在纽约911遗址旁新建的飞鸟车站(购物中心)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这样装备的警察,难道这是防暴警察吗?
这可正是我脑海中一直存在的美国警察形象。
我隐隐约约知道是不能与之合影的,但是那天不知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上前照了一相,居然没有遭到训斥和拒绝,故留下了这张纪念照。
警察啊警察,我们在需要时总是希望他们会立刻出现,不需要时又希望他们能立马消失。然而谁都明白他们是执法者、是这个社会公共安全的维护者,社会离不开他们,我们需要他们。
据考证,“police” 这个词最初起源于古希腊,是表示社会秩序与和平的意思。
所以,警察——秩序——和平,即是“police”永远彰显的主题。
2020年6月于波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