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和鸡，以及窦文涛的智慧

《凤凰卫视》近来因为傅晓田又火了一把。因为傅曾经是《凤凰卫视》的所谓高端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和当家花旦。

首先，我很不喜欢动辄标榜自己为高端，高峰。我一向秉承人人平等的信念，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虽然贫富有差距，哪里来得高端？按照佛教的说法，人都是臭皮囊；按《圣经》的说法，人来自尘土归于尘土。岂会因为你面容姣好胸大臀肥就高端了？再者，位高权重的人如前国务卿克里，给傅美女亲笔信的做法也实在称不上是高端。

问题是，自己认为高端，时间久了，还真的成了高处不胜寒。

对于《凤凰卫视》我还是偶尔看看的，尤其是窦文涛主持的《锵锵三人行》。我就是一个普通观众，不知道深层内幕。内心正义却表现出笑看世界的本豹，觉得轻松的访谈节目比其他棱角分明的檄文一般的文章有幽默感，我很喜欢涛哥的幽默和四两拨千斤。

当然，《凤凰卫视》背后谁出资的，这恐怕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至少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媒体的政治正确性肯定不能过红线，否则也就没有凤凰台了。

很多年以前，国内拍过一部大胆的电影《苦恼人的笑》。其中的台词就有：“谁讲真话，谁就要倒霉。谁信真理，谁就会感到压力和痛苦。甚至坐牢送命。“

经常有很多不喜欢《凤凰卫视》的观众，会骂她是鸡，或者鸡窝。当然，作为媒体被批评被骂都是正常的。哪家媒体不被骂？《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金融时报》《狐狸新闻》都被价值观不同的观众和读者骂的狗血喷头。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中文里“鸡”成了贬义词，而且侮辱性很强。按照我有限的知识，这样的说法的起源在广东省。在第一次听到的士司机骂路边的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为鸡时，我不解为何将人称为鸡。司机告诉我，普通民工是站着流汗谋生的，而像我这样的文化人是坐着靠笔谋生的，而那个女子是躺着赚钱的。的士司机的话画面感很强。

后来在广东省工作了几年，知道除了骂人鸡，还有鸭，还有鹅。这样的语言表述丰富了我的知识库。因为从前在陕西，我在宝鸡前后待过近一年。宝鸡的意思就是顾名思义，高贵的鸡。而且古文中还有很多成语夸赞鸡。诸如闻鸡起舞，金鸡独立，雄鸡一唱天下白，宁为鸡口，毋为牛后。当然也有很多中性词的成语和贬义的成语。

而古书《增广贤文》里有以下的说法：

龙游浅水遭虾戏，

虎落平阳被犬欺。

得意猫儿雄过虎，

落坡凤凰不如鸡。

这也许是第一次把凤凰和鸡联系在一起的文字。不过还别说，凤凰和鸡的相似度绝对超过了鸭脖和鼠头的相似度。因为单单看头部，凤凰就是鸡。要是退几步看全身的话，凤凰是身材比鸡好，也比鸡媚。换一种说法就是凤凰就是鸡的升级版，鸡中的美颜鸡。而凤凰假如不思进取，被逐下神坛后，又落入了鸡的群体，甚至不如鸡。

民间有种说法叫做“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凤凰来自鸡窝，当升级后华丽转身成了精了，就是鸡精，也就成了金凤凰了。如此看来，凤凰的DNA和鸡的DNA是一样的。当鸡遇到机遇，或者风口，就一飞冲天成了凤凰。据说凤凰的叫声很好听，于是在周武王时期才有了凤鸣岐山这样的典故。陕西还有一个城市叫做凤翔，这是著名的西凤酒的产地，也是风一飞冲天的宝地。

既然我们证明了凤凰的DNA和鸡的吻合度达99.9999%，那么说别人是凤凰，也可能是包着糖衣的骂人。这样说，那些骂凤凰台的说法也就不觉得太冒犯了。要怪就怪这台的名字取成了这样。

在《凤凰卫视》里，窦文涛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有一些人说涛哥喜欢荤笑话，总往下三路想。如果窦文涛的话属于下三路的荤笑话的话，那么就请这么自诩纯洁不食人间烟火的观众去看《新闻联播》吧。子曰：食色，性也。别说涛哥没有没有真正露骨地说过荤笑话，就算他说了，也只能证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已。我想起一个笑话，一个男人因为在公开场合打飞机，被警察抓了。但他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身上的东西，拿出来玩玩，犯哪条法了？” 警察教育了几句就放人了，因为师出无名。

那些批评涛哥主持节目是下三路荤段子的人的审查水平比《凤凰卫视》节目内部审查和有关部门审查都严苛。试想这类人要是拿着剪刀审查的话，《锵锵三人行》会更早就被干掉。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是什么样的人就看见的是什么。在我看来，涛哥的主持风格很有智慧的。既要节目做得好看，又要有内容，还要过严格的审查机制。这几个约束条件下，涛哥能够操作的空间不大。这样的聊天访谈节目，没有新闻的实时性，没有电影大片的故事性，没有帅哥美女的出场，就靠一个主持人和两个嘉宾一台戏，没有两把刷子谁看啊？

涛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个明白人。他对人物的事件的理解和洞悉远比普通的吃瓜群众深刻。他在尽量不违背良心的条件下，以一种轻松调侃的话风，给他希望的受众传递的有营养的信息。

就以涛哥邀请傅晓田的几期节目看，能够在傅晓田的亮眼光芒下自如地把握访谈的走向，除了涛哥估计还真的没有几个。涛哥很机智，也是有备而来，也很敏锐地接着傅晓田的话加以调侃。在看似无害的幽默的对话中，关键词悄悄地被扯了出来，什么“上位啊”， 什么“迟早进去啊”。在多年后的今天再回访这机器访谈节日，不禁为涛哥的一语成谶叫绝，更是感叹《锵锵三人行》不再。

回到凤凰和鸡的问题。我认为凤凰本身就是一种神话生物，一个虚幻不存在的东西。也就是想成为凤凰的，基本上在生物化学上还只能是鸡，不可能成为梦中的凤凰。

想变为凤凰的鸡一直在等待着风口，想借着它让自己短小的翅膀能托起本不该飞起的身体腾空。

而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鸡飞蛋打。

豹子土狼 2023-07-23 写于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