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人类 III 之第十七章 黑洞记忆(10)

黑洞记忆(10)

卡拉盼望能饮一杯无能救活妃姐，这样她就能和妃姐同享荣华，她们姐妹将巡游所有的人类养殖场，做为每个人类养殖场至高无上的女神。她不喜欢加车对人类的放养方式，她要改革，要主动地调控每个养殖场里人类的繁殖和发展。

卡拉知道她自己的寿命有限，立即开始实施她的策略。她依据长老们的建议，启用邻哥儿的副将斯堪同尼。加车有一套备份系统，其中之一便是对关键的技术部将设有备份，他们是饮一、邻哥儿、乐丁司、喀辣汉、加马、杜马斯、赌象和仕音。邻哥儿的关键技术在于对养殖场环境的评估和改造，判断养殖场的收割时间。这些备份被称为副将，平时多处于休眠状态。副将们虽然经验不足，技术上无法与部将们匹敌，但有基本功，可堪大用。加车确实考虑周到，虽然他自身就是个全面型的技术人才，这些部将会的他也会。他唯一没考虑到的是为他自己设立一个备份。

卡拉很清楚，现在不是树立自己威信的时候，现在是培养支持自己的属下的时候，她因此想恢复十八部将制度。她推崇论功行赏，依据三个长老和曼瑟的建议提拔不少兵卒，让他们进入试用期。她任命这些新提拔的兵卒为调查员，将他们派往除777号养殖场外的所有其它养殖场，她要掌握各个养殖场的情况并计划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干预。

卡拉往养殖场派遣调查员的策略来源于她和邻哥儿曾经的交谈。在66号养殖场，她和邻哥儿被加卒救起后，在她的要求下他们还曾去过就近的一个养殖场。在那个养殖场，她和邻哥儿还有许些辩论。

依邻哥儿的说法，无论在哪个星球，人类都无法逃过人性的宿命，每个星球的人类无法自知，但在管理层的资料里，这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人性就是想要更多更好，欲望不断，或许某些人乃至某一代人因为刻骨的痛苦有所改变，但人类一代代变化多端，很快就会重蹈覆辙。表现在人类社会，就是专制乃至奴隶社会制度的不可消灭，从来没有能完全进步到民主社会。

卡拉当时反驳邻哥儿，嘲笑说管理层从来没有民主不等于人类不需要民主，只因养殖场里的人类不断被收割，从来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进步。邻哥儿笑说，他曾让一个养殖场星球的人类文明存活了近三万年，目的就是想如此般实验。结果那个养殖场星球的人类科技发达后自相残杀，数次用大规模爆炸性武器和生物武器互相毁灭，搞得他无法安排收割不说，还严重污染星球环境，他为此差点丢掉性命，被惩罚了二十万年。他后来做了些研究，发现不同肤色的人种之间的矛盾永远都存在，一旦贫富有别，这种矛盾就会暴露无遗引发种族冲突。为此他曾建议将不同肤色的人种分开养殖，遗憾的是，没有肤色不同的人种，也会有其他不同的人种，早晚还是有民族之间的矛盾。她追问可有解决办法，邻哥儿当时大笑，说此问题无解，他早已放弃。

但卡拉不认为无解。她相信只要人类有共同的信仰，比如信仰灵魂市，信仰主神，就会放下争端。她没有这样解释为什么她要派调查员，她给出的解释很简单：人类都会追问他们从哪里来，养殖场的人类不问则已，一问就都会相信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或者被外星人，或者被神。加车既然在777号养殖场被女王的特使打败，那么女王的部下很可能也去其它养殖场。如果被女王的部下先行到达，则养殖场的人必然相信是被女王创造的。这可不行，灵魂市必须抢先，必须让其它养殖场的人类相信灵魂市是他们的创造者，是他们的神。只要养殖场的人类相信了，他们就会变得很听话，即使收割他们时他们也会配合。

卡拉因此想起邻哥儿的写作和他的身份笔，便派曼瑟追查邻哥儿的身份笔，这才发现不但身份笔烟消云散，连他所有的写作都不复存在。据杜莎芯供报，她最后看见邻哥儿的身份笔时，这笔在主人的衣袋中，当天主人就被杀。曼瑟和其他部将因此相信邻哥儿的身份笔也已经不复存在。至于为何邻哥儿所有的写作都再不存在，是后来信号专家仕音给出的答案：邻哥的写作都只能阅读不能下载，只要笔毁，则全部消失。

卡拉要求部将杜马斯大量生产女性仿生人，推行自由恋爱。她在灵魂市演讲，宣称只要是人体，都是同样的人，不分仿生人和肉身人。卡拉也不限制调查员们与养殖场的人类交往，但严令所有的交往都必须符合由加马和曼瑟草拟的交往纲要。纲要的第一条就是，调查员是主神在养殖场的代表，必须维护主神的尊严和神秘，必须维护灵魂市的安全和利益。她的这一系列改革让灵魂市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十分的生机勃勃。

卡拉并没有解散后宫，因为这些贵妃们不愿意回到她们原来的星球，除微温外。她允许贵妃们自由进出城堡，允许她们和兵卒恋爱，但是不能带兵卒进入城堡。

她命令饮一的副将医治木兰烟，木兰烟身体恢复后被提拔成为她的秘书之一。她很清楚无误地告戒木兰烟要重新开始努力工作，在工作上不旬私交。她命令木兰烟继续在私下称她主妃，这一个命令立即让木兰烟明白自己必须为主神戴罪立功。

她往养殖场派遣调查员的策略很快为她带来效果，因为水鳅儿留在卡塔爱峨星球也即27号养殖场的飞船被找到。飞船被带回灵魂市后，卡拉催促乐丁司和喀辣汉研究这艘飞船，特别提到黑洞引力隧道。乐丁司和喀辣汉依照卡拉对黑洞引力隧道的描述，破译黑洞引力隧道的秘密。卡拉为此举办一个盛大宴会来嘉奖乐丁司和喀辣汉。

也就在这时，灵魂市的调查员小组与女王的部下亚当将军在 707号养殖场也即查泰莱星球发生冲突，小组逃回来向她汇报，卡拉决心亲征707号养殖场。一方面是她现在需要树立威信，一方面也是借此慰解她无法放下的心头之痛：妃姐已亡，能饮一杯无无力回天，畏罪不返。

但是所有将领都反对，一是反对她亲征，二是反对此时前去与女王的舰队交战。

乐丁司第一个不同意，认为大统领乃一肉身女人，路上需要休眠，这对带军不宜，而且如今飞船和武器的升级都还没有全部完成，要与女王交战，难有胜算，除非请修炼教协助。

加马也明确反对。他见识过女王特使的飞船，虽未装置有武器，但其飞行能力世间无双，而现在要面对的是女王一个将军的舰队，恐怕更难对付。

加炮和仕音都知道修炼教一部败于女王之手，若没有超大能的修炼者同行，怕是不能取胜，因此也都反对。

这是卡拉第一次碰见将领们的反对，她一时难以操控，也就没再说什么，请将领们各自回去，私下去找曼瑟商量。

＂曼官，连你也不支持我了，那我这大统领哪里还能做下去！＂卡拉抱怨，语中有撒娇的成分。

曼瑟陪笑道：＂主神，你这一趟亲征，不是输赢，是你的生死。兄弟们不支持，实际是为你好。若邻哥在，他也会反对。＂

＂别提那个胆小如鼠的混蛋东西！我听主人说你本事大，如何也胆小了？＂卡拉仍称加车主人，因为将领们也如此。她若不依惯例，怕让将领们不服。

曼瑟便道：＂这趟征战，有名无利。据曼瑟所知，还有些养殖场的调查员没有安排，主神给我些名额，我去通融通融。待我通融之后，主神还须让大家感觉非去不可才好。＂

卡拉阅读707号养殖场的资料，知道707号养殖场的上一次收割是在十一万年前，收割后灵魂修炼者也是利用慧星来抹去以前的文明痕迹，等地面稳定后，邻哥儿和仕音曾带队在那里工作几百年重新改造环境和繁殖生命，回来后建议让养殖场休养十万年。这里的人类是一千五百年前才安置的，人口增长很快，已有二十亿之多。

过得两日，卡拉又召集众将领商量。众人来到时，三个长老已经在办公室里。卡拉说：＂707号养殖场可不是777号养殖场！这里人口多不说，还已有工业文明，人类正想探索太空，本该安排被收割，却不知为何没有！既然女王舰队的技术高明，如果他们鼓动当地人类，帮助他们提升科技，我们若不去阻止，那里二十亿的人口，明摆着就会多出来二十亿的反对军。若如此，灵魂市亡也！＂

曼瑟便问：＂有灵魂修炼教在，灵魂市如何会亡？＂

卡拉提高声音：＂我们若什么事都依靠修炼教，那灵魂市不也是个养殖场？＂

曼瑟再问：＂若战败该如何办？＂

卡拉回道：＂若战败，责任全在我，我自然不配做这个大统领，便还是请长老们来做。不论胜负，随行将领皆有奖赏。＂

最后喀辣汉、加马、曼瑟、仕音和加炮五个将领同意随行，选择三日后启程。

两个灵魂修炼者随驾同行保护大统领，但卡拉和他们约定，他们不能干涉她的行事，也不能插手她的对敌之法。即位后不久卡拉就明白安置在灵魂市的四个修炼者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她不受灵魂市内部人的伤害，因为她以肉身实体人身份短期领导灵魂市，难免会有不满和反抗。按理，他们确实不能干涉她如何与外敌较量，只要她没有背叛灵魂市，没有背叛灵魂修炼教。

临行前卡拉命令将水鳅儿带上。自从王妃和加车身亡，水鳅儿就渐渐开始有生命迹象，卡拉也因此请长老利亚负责对水鳅儿的监管。因为水鳅儿是女王的贴身随从，利亚非常用心，每日都要去看望水鳅儿，查看她的治疗处理记录。听闻主神命令带上水鳅儿，利亚赶来询问缘故，卡拉便邀请利亚同行，安慰利亚：＂请长老放心，我无意与女王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