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单血泪史
在西弗吉尼亚有一段收费高速路,是劈山开路,景色宜人。有牌子写我们在天上派飞机查超速。娃跟我说的时候,我心说:这吓唬谁呢。
但我老人家超速的时候,结结实实警惕得像一只盘旋的老鹰,超速前,极目处是否有趴窝的警车,超速后,从后视镜看看刚刚被我超的车是不是有亮彩灯的迹象,一旦有变,就换慢车道,松一脚油门。其实保持超速没那么容易,油门一松,速度呼呼往下掉。
平时上下班,也跑高速,把着固定的lane,做一条被生活毒打的死狗,谁加塞儿我让谁,谁鸣笛我喊谁大爷。堵车,我打瞌睡,通畅,我让人。不骂人、不起急,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满满的loser气。
也只有出门在外,一望千里的时候,开车爽一把,还能怎样?
我爱美国的原因之一是警察对我特别好,没收到过罚单。
中国和加拿大,血泪斑斑。
在中国,换行驶证大概两年还是三年,我第一次换时,惊呆了,要交1600多罚款,不是超速就是闯红灯,这怎么可能?自认为一贯良民。
细看都有证据,只要安了摄像头的地儿,超速一点儿都被拍,红灯压线都算。后来每当看见被打烂的摄像头,暗地里都贼高兴,好样的,蒙着脸多砸几个。当时也想找人,问。人说现在交通罚款上亿,想免都得大头儿签字。又找人,被人骂:你就这1000多不能交?我这张脸不值1000?我就没亲戚、没朋友。又想起一伤心事,投了文章,说:投了你们院里的期刊,帮忙问问啥时候能上版,评职称用呢。“那文章水平如何?要是水平低的话,千万别让编辑知道你是我姐,省得丢人”
我老人家自己查了交通法规,在家门口反复压线,他们有告知义务,没给我发信,就不能次次都罚。我打出了法规,带着钱,到窗口据理力争,交了900多。
在加拿大,一不小心就被摄像头了。自己在线交钱全额。上法庭,会减免,人政府把这一套儿做到了公开透明,第一次超速,折扣额度是多少,第二次超速折扣额度多少,真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我总是要算一笔账,牺牲工时上庭,损失多少钱,打折后能省多少钱,可怜我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超速却这么积极,看见烂区里摄像头被打碎,就惊喜得连连慨叹:草莽处,真英雄。有友在市政府做总会计师,说每年罚款是大头,尤其油价低的荒年,他们政府决定在居民区也要开始装摄像头了。
无论中加,看到了吧,政府里都是一批饥寒起盗心的劫匪,我真不是瞎编排他们。
唉,咱们老美警察,还真没cheap到如此程度,可并不妨碍我已经成长为超速丛中过,片单不沾身的鸡贼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