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日记 打起架来 1974年 25岁 7.1-15
七月十四日
这几天刚安定,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我班几个学生拔了某某某家小片开荒种的麻拿着玩儿,被这家的二小子看见,从地里追到学校拉住学生某某某就往外走,把他吓得哭都哭不出来。我看见急了,边喊着边追出去,直到校门外,抓住拉人的那手;结果他放下学生,倒冲我干起来,拳打脚踢,又动镐又动锨。我当时并不打算跟他打架,直是把他抡到坡下,以作抵当。后来他的舅舅、姑姑等都上来了,老师们拉都拉不住。我看不好,退到校门口里边,那人还赶过来打我一个嘴巴。再后来他妈来了,看他没吃亏,便不再说什么,只说她自己是本地的闰女,舅舅、外甥谁打谁没关系,拉近乎,抹杀是非;后来到办公室里辩理,我问她“人重要还是麻重要”,她还说我的话她不爱听,我要把他的儿子打坏怎么办?她的儿子拉吓学生、抠打老师,她又如此“护犊儿”、不讲理,后来甚至到外边造谣污蔑我打了她的孩子。所以,我决定要到大队去把话说清楚;我妈知道此事后又多次找校领导要求解决。
昨天劳动后下午,在大队几位干部及学校领导都在场,被拉的学生母亲也在场的情况下,把那拉学生的人连他的母亲叫到学校开始解决。会上,我把准备要说的话:我为什么和他打起来、究竟谁打了谁、我在什么情况下抡的他,他妈怎么不讲理等都说了。她一再狡辩,被领导多次制止;她的大儿子来了,也像赶野狗一样被赶到外边。对她的纠缠我也多次予以驳斥。因为她说话涉及到学校,某某领导也拍桌子瞪眼睛地对她大发雷霆;大队干部讲话也澄清我不是有意摔他。后来他父亲来了,没说什么不在行的话,反倒说“有打就有挡”,使我听了格外痛快。总之,开完了会,我对这次解决是较满意的;特别是通过这次事件,也看出谁是“向热”的,谁是冷淡的;谁是解决问题的,谁是站在一边看哈哈笑的。联想上次某某老师有事,有人赶紧躲到一旁,这不很能说明问题吗?
但是,散会后,某某老师说了句“你这个嘴呀,真不行!”我当时回答:“我这回还不赖呢!”我反复想:确实的;又想到刚打完架,他从外边来听到这情况后说:“你怎么不揍他呢?”我更认为他说得对了。我当时跟那人打起来,我有理,结果倒没怎么动手;在调节会上讲理,他拉了学生打了老师,反倒强词夺理、异常活跃。我为了护学生挨了打,反倒只是表白自己如何不打人;我本应要求大队严肃处理此事,结果倒是“双方都要平心静气、谁也有不对的地方”,完了她还说她害怕,怕学生打了她,怕她的孩子被打坏了、要到医院检查等等。虽然会上大伙都帮助我说话,但我话没说到点子上,没攻在要害处,却只是采取守势;结果她倒反成了胜利者。
我本来想大队这样关怀、支持学校,今后我只应好好干;现在想自己打不能打,讲不能讲,武不行,文也不行,只是空顶了“老师”的名字,空有一个“老实”的架子,那管什么用。这种老实不是毛主席提倡的那个“老实”,而是不敢斗争,只是受窝囊气的老实。所以,我想干脆离开知识分子群,到工农中去学习锻炼,学点真知识、真本领,别再像某主任说的,纯粹是个书呆子,至少是书生气十足。这样下去总不行。从这点出发,要求到队里干活锻炼,并不光是为工分,连上次闹情绪,同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次再提出要求,不答应就拉倒,答应了就下地。我想星期一开会时就这样再说一说。大队干部在那儿更好,把那次没说完的话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