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陆 (7)

天刚开始有一点暖和，学校的楼道里就开始天天出现穿着正装表情严肃的陌生人。他们或是来招聘一年级MBA实习生的公司，或是来面试二年级即将毕业的MBA的公司。

我一方面不放过每一个有希望的机会，一方面关注着洛林的动向。此时对我来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洛林假期在哪里，我也要在哪里。我不敢想有没有可能毕业后把她留在美国，但至少她还在美国的时候，我不想和她分开。

洛林告诉我她暑期要找一个能留在波士顿的工作，因为她还要在这三个月里上一门外语课：葡萄牙语。我以为她疯了：她已经会讲五种语言了，还要学第六种！洛林解释说她的下一个目标是南美洲，那里大部分国家讲西班牙语她已经会了，只有巴西是讲葡萄牙语。作为南美的大国，洛林不想放过这个目标。好在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很接近，而且互相可以听懂很多，她觉得上一个速成班就可以学个七七八八了。

洛林告诉过我，荷兰学校里标准的课程设置就是大家都要学三门外语：英，徳，法。她只是多学了一门西班牙语。我说我只学了一个英语就被搞得七荤八素的，你学这么多外语，那你怎么还有时间学别的课程？她反问我：你觉得我比你少学了什么吗？

我问起她在台湾呆的两个月有什么感觉，那里的语言和文化都和我出生长大的中国大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洛林说很可惜，她那两个月过得很象一个游客，没有和当地人太多近距离接触。我点点头说：两个月是短了点儿，不够找一个男朋友的。洛林假装没听见，想了一会儿她又给了我一个有点奇怪的回答：我在那里没有遇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看着我有点迷惑的表情，洛林继续说：你有一种幽默感和我很契合，很多时候一群人里面只有你和我才能看到眼前这件事好笑的地方在哪里。你很聪明，逻辑很强，而且你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很自信。你从来没有强迫我接受你的想法，或者尝试改变我，我把这也当作你自信的一种表现。 有些人很喜欢告诉别人他的想法才是唯一正确的。还有就是，你关心我，真的很关心我，我甚至觉得你比关心自己都要关心我。你盯着我看的时候，会让我心里觉得暖暖的。

说到这里，洛林反口问我: 你对我怎么想？

沉默了一小会，我诚实地说：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就动了一下，不知道你触动了什么。以后我就对你的所有的事都控制不住地关心，想知道你的一切。知道的越多，越想尽量多地和你呆在一起。

洛林狡黠地一笑说：只是想和我呆在一起？

我摆出一副被揭穿了的表情：唉，让你看出来了。其实我还喜欢和你吵架。你一生气就好像不会说英语了，象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讲一大堆不知是什么语，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是都很好听。也不觉得是在骂我了，感觉象给我唱歌一样，我心情一下子就好很多。

洛林“哈”地一声：你以为我不会用英语吵架吗？要不要试试？

我赶忙说：不用不用，我相信你。还有，就是你另一种状态的时候，也是话特多，也都是我听不懂的，但是特别美，我看不够也听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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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洛林住在一个房间里的生活，远比不上我想象中的香艳美好。倒不是我们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因为这学期一开始我们俩都开始上专业课了，预习和作业都增加了很多。每天或者是半夜才回家，或者即使早些回来了，也只想赶紧一脑袋扎进梦乡。以前那种偷情一般，趁其他室友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对方房间抓紧时间亲热一下的兴奋，好像再也没有了。想起来好笑，我们相好刚刚几个月，居然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和洛林拖着疲劳的身心，难得的一起回家。时间已经10点多了，我们一边锁好自行车上楼，一边想着明早要好好睡一个懒觉。

刚进门上了楼梯，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稍微有点像雪茄烟，但又不是。我听到走在我前面的洛林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快活地和人打起招呼来。客厅里是韩裔女孩和她戴眼镜的拍档，两个人衣冠不整，满脸嘻嘻哈哈的快乐表情，每人手里夹着短短的一个烟头儿似的东西。洛林一上楼就和她俩嬉笑着抱在了一起，好像今晚是什么节日一样。见我上来，韩裔女孩和眼镜女孩笑容可掬地走过来一左一右抱住我。我看看洛林，她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左怀右抱，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看着韩裔女孩两个人的表情，我猜到她们是在吸大麻，已经到了“嗨”的状态。看样子二楼只有她们两个，那个接手我旧房间的MIT的学生不在。

客厅的灯关着，韩裔女孩点了好多只蜡烛，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把三个女孩子映得让人想入非非。洛林已经加入了她们俩，和眼镜女孩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一支。韩裔女孩友好地伸手把她的那一只递过来，我微笑谢绝了。在国内时听到大麻觉得是豺狼虎豹，在美国呆了将近一年了，已经在两三个场合遇到有人抽，又听说生于4，50年代的人们几乎每个人都抽过，就不再觉得是个什么大事了，但我自己还没有想要抽的欲望。

三个女孩嘻嘻哈哈地一起坐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韩裔女孩和眼镜女孩开始亲吻，抚摸对方。看上去洛林好像也有要加入她们的意思，我一时决定不了是应该捍卫我作为男朋友的主权把洛林拉开，还是索性再看看她们能怎么样。反正是三个女人，我这个帽子似乎也不算太绿。

洛林看上去有点兴奋，但还没到嗨的地步。她站起身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坐在我腿上把烟头塞在我嘴里。

我像抽普通香烟一样吸了一口，除了一股奇怪的象药似的味道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这时那两个女孩子已经纠缠在一起，两张嘴都派上了其他用场。洛林把她们的两个烟头都拿过来一个给我，一个给自己吸了两口，我们就这样搂在一起，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忙活。

两个烟头吸完，洛林的眼里也开始闪烁出奇异的光来。我站起身，两个女孩身上已经没有剩下什么衣服了，沙发上也没了我坐的地方。我仍然没有什么感觉，似乎有一点点头晕，又似没有。洛林凑上来靠在我身上，一边吻着我的嘴唇，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我看了看客厅里实在没有用武之地了，就拉着洛林回到我们的房间。洛林笑嘻嘻地想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把她横抱起来扔到床上，三下两下把她的衣服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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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我和洛林安静地躺在床上，好像刚才的一番搏斗和嘶喊都没有发生过。昨晚上床匆忙没有拉上窗帘，一片月光照在洛林赤裸的身上，她白得发蓝的皮肤还有高潮时留下的红晕。

洛林懒洋洋地对我说：你能不能带着毯子去客厅看看，我怕她们俩在沙发上睡了。

从客厅回来，我钻进被子，把洛林颀长的身体搂进怀里。我俩都觉得好像应该说点什么，但都没有开口，就这样一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