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前后的少男少女们(十)
战争前后的少男少女们
李公尚
十
战争在残酷的继续,交战双方大量使用了导弹和无人机在北顿涅斯克地区进行反复争夺,形成了激烈的拉锯状态。五月份乌克兰总统办公室宣布俄罗斯军队每天平均伤亡五百人,俄罗斯国内出现了征兵难。俄罗斯国防部宣布,俄军在乌克兰特别行军事动地区各战线积极行动,乌军上个月损失超过1.5万人,乌克兰适龄参军的男人,将近有一半死亡、失踪、受伤和逃去了国外。
在卡娜阵亡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在巴赫穆特前线的俄军突然单方面宣布:为实行人道主义,决定停火二十四小时,开辟一条人道主义通道,方便双方运送伤员。听到这个消息,设在埃夫苏洛镇的乌军战地医院领导,让我跟随运送伤员的救护车队去哈尔科夫。院领导告诉我,我作为志愿人员,到了哈尔科夫后任务就算结束了,可以自行离开。他为我签发了通行证,并为我作为志愿人员在战地医院辛勤工作的四个多月,写出了良好的评语。去往哈尔科夫的车队有二十多辆救护车和运输车辆组成,为了防止俄军的无人机和导弹袭击,全部在车辆的顶部,涂有巨大明显的白底红十字标志。
每辆救护车上载有四名重伤员,我坐在被炸断了双腿的尤里金身边,不断为他擦拭从他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水。他两眼空洞地看着车顶,毫无生气,看不出是醒着还是昏迷,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左手小手指,我籍此得以感知他微弱的体温和奄奄一息的生命。到哈尔科夫大约要走六七个小时,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熬过这段弹坑累累的车程。他是五天前被从战场上送到战地医院的,医院对他进行了紧急抢救。在他被送到医院的第三天,他所在的部队派代表来看望他,他一直处于昏迷中,前来慰问他的人员给他留了一封信,告知他在最近的几次战斗中,他操作无人机成功摧毁了俄军的一座大型装备库和一个防空系统,另外还摧毁四辆俄军的坦克,部队领导为他报请了一等功。这时,我看着他失血苍白的脸庞,不禁回忆起在我十五岁那年,他为了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不惜和比他大两岁,常在校外拦住我进行纠缠的谢尔盖打了一架。后来我拒绝了他,他转而去追求科娃,把科娃追到手后,为了买一部手机不惜拿科娃和乌里斯基做交易,让乌里斯基给他买手机的钱,他诱迫科娃和乌里斯基做爱。此时随着车辆的长途颠簸,我不知不觉打了个盹,梦见尤里金醒了过来,乌里斯基和科娃都来到了他身边,我们又回到了几年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中。
救护车颠簸了六个小时,到达了哈尔科夫地区临床医院,这所医院是哈尔科夫最大的公立医院。我下车后,看到医护人员们争分夺秒把伤员们抬下车,推向急救室,我也身不由己上前帮忙。这时,指挥医护人员把伤员送进急救室的一名医生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吃了一惊,停下来一看,竟然是两年前因为科娃而失去了卫校教职的波博基洛夫先生,尽管他带着口罩,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急忙上前和他打招呼并想和他拥抱,他只是匆匆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问我:“你随救护车从前线来?”我点头说是,他说:“太好了,这里正需要你,跟我来!”说着匆匆走进了急救室。
我没来得及多想,跟着他进了急救室。波博基洛夫教授现在是这所医院紧急护理部的主任,他说有位特殊伤员需要我去护理。波博基洛夫教授把我带进一间病房,告诉我需要护理的人是我在卫校时同学娜塔莎,她在乌军反攻北顿涅斯克战役中救护伤员时,遭到俄军使用的温压弹摧残,全身皮肤烧毁,眼睛失明,神经受到破坏性刺激,焦糊的人形残缺不全,只有大脑和耳朵尚未失聪。乌军指挥部要求把她送回来救治,让新闻媒体现场采访拍照,向全世界证明俄军使用了国际间禁止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温压弹,造成医护人员伤亡。
波博基洛夫教授告诉我,娜塔莎在清醒的时候,一直都在回忆一些往事,一天前被送来时,她变了形的嘴里即便不断咳出鲜血,仍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她的恋人。教授说她将不久于人世,希望我在她的最终关怀时刻,和她交谈一些愉快的往事,让她体面安详的离去。
我服从了波博基洛夫教授的安排,守护在娜塔莎身边。看着她面目全非、体无完肤的残破躯体,不由悲从中来。我和她在镇上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和中学,后来又一起去卫校读书。她一直喜欢田径运动,曾经连续三年是镇上学校运动会一百米和二百米的短跑冠军,还曾代表学区参加第聂伯罗州的中学生运动会,获得过银牌。有一次我和科娃、卡娜放学后在学校做值日,被分配去打扫学校的室内体育馆,进了体育馆后,听到放跳马器材的小房间里有动静,我们走了过去,推开门,看到里面并没有人。当我们三人清扫并整理完体育馆的卫生后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放器材的小房间里传出“轰隆”一声响动。我们三人惊讶地过去查看,发现是娜塔莎和比我们高一年级的男同学克林斯基从一堆被推倒的木马箱里赤身裸体地爬出来。当时克林斯基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他有体育馆的钥匙,在我们三人进入体育馆清扫卫生前,他和娜塔莎正在体育馆放器材的小房间里的跳马垫上耳鬓厮磨,听到我们进入体育馆,来不及穿上衣服,抱着衣服躲进了一个木马箱内。木马箱容积小,两个人挤在里面没法穿衣服,当他俩听到体育馆里没声音了,以为我们离开了,就推到木马箱钻了出来。我们看到他俩抱着衣服挡在胸前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一阵哈哈大笑。他两人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向我们解释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拥抱在一起亲吻,求我们为他们保密。当时娜塔莎和克林斯基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家长们羡慕的好学生。科娃是见过世面的,对他俩说:“就是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感受到快乐就好。”后来,克林斯基因为传播卡娜的隐私照片被学校停课后,娜塔莎的父母禁止娜塔莎再和克林斯基继续交往。
娜塔莎醒来后,我和她回忆起过去的一些往事,她问我不是结婚去中国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我向她讲述了我的遭遇,她安静地听着,等我停下来,她告诉我,去年九月份,她响应学校的动员,参加了战地救护队。在前线,她和一名操纵无人机作战的少尉军官一见钟情,在认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和那名少尉就在地下水泥掩体里睡在了一起。她告诉我现在的战争大规模使用无人机和制导武器,让战争形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交战士兵不再是堑壕对堑壕或者面对面的攻防厮杀,救护人员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她到达前线后,被分配去和六名士兵住在同一个据点里,据点设是一个较大的地下水泥掩体里,她的主要任务是为这六名士兵提供餐饮服务和清洁据点里的卫生,紧急救治不再是主要工作。因为士兵们外出执行任务时,一旦被敌方的无人机定位锁住,基本都是有去无还。在据点里,少尉和五名士兵住在用气垫拼成的地铺上,她被安排住在她平时为士兵们加工食物和储藏后勤用品的单独房间里。每天天不亮,她为士兵们准备好一天的食品,五名士兵在少尉带领下分成两小组,到据点外两三公里外的地方,像狙击手一样借着伪装潜伏下来,使用高空无人机分别侦察俄军阵地,搜集敌方数据,设计战斗模式,传回指挥部,指挥部里的人在综合情报后,向他们发出指令,他们操纵无人机或操控制导武器摧毁敌方阵地。这种作战模式,对毁灭敌方的后勤储备和运输部队效果最好。她听那名少尉说,少尉领导的两个小组在过去的三个多月里,对俄军发动过十九次打击,摧毁俄军两处军火仓库,一座永久性军营掩体,七辆导弹发射车,和十四架无人机,迫使俄军向后撤了二十四公里。每天,他们天黑后才回到据点,享受她为士兵们准备好的美味晚餐。她和少尉刚认识的那几天,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相互对视的眼神告诉了对方,彼此当时的需求,就像无人机捕获的信息那样准确。一天晚饭后,少尉从她身边经过时,两人突然就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他们来不及洗漱,就在加工食品的台面上释放激情。其他士兵在据点里生活两三个星期就会被轮换到后方营房进行休整,她和少尉在那个掩体里一起连续生活了九十五天,直到两天前少尉带领士兵们外出执行任务时,俄军发现了他们,他们再也没能回来。随后俄军分析出他们活动的轨迹,寻找并定位了他们居住的掩体,向掩体投掷了可怕的炸弹。
两天后,娜塔莎去世了,我和波博基洛夫教授处理完她的遗体,我向波博基洛夫教授告别,教授告诉我,在前一天夜里,我从前线护送回来的尤里金也去世了,我听了不由一阵悲伤。教授和我握别时说现在医院需要人,希望我能随时回来,他会为我安排最适合我的工作。
那天我离开医院后,乘地铁直接去火车站。到达火车站后我刚出地铁口,就听到街上响起防空警报,随后火车站遭到了俄军的多枚导弹袭击,到处浓烟滚滚。人们传说车站内停着的一列运载军事装备的火车被俄军导弹炸毁。这时车站的入站口和客运大厅都被关闭了。
我随着人群又返回地铁站内躲避空袭。地铁站内人头攒动,声音噪杂,人们大都席地而坐,等待警报和爆炸声过去。我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立的人群中,好像是索尼娅站在那里,穿着时尚。我怕认错人,试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闻声看向我,看到我后,我们两人惊喜地挥动着手臂挤过人群,走到一起紧紧拥抱。索尼娅问起我的情况,我告诉她我来到哈尔科夫的经历。索尼娅告诉我,她和家人从俄罗斯去了拉脱维亚后,被安排住在难民营里,白天她父亲被安排在一个轮胎厂工作,她和母亲去一家宾馆打扫房间,晚上回难民营住,全家挤在一间二十平方米的临时简易房内。她在难民营里住了两个多月,看不到希望,就在四个月钱回到了乌克兰,来到哈尔科夫来找机会。毕竟哈尔科夫是大都市,自由气氛浓厚,机会也多。
不知不觉,防空警报解除了,索尼娅说她现在有个约会要赶过去,让我晚上去她住的地方找她,说着给了我一个地址,匆匆走了。此时火车站已经关闭了,我暂时走不了,于是想起了爸爸曾经工作过的中国公司,就找了过去,希望能在那里打听到杨超的消息。但是辗转找到后,却见中国公司的大门紧闭,我在附近转来转去等了很长时间,也找不到公司的人。
当天下午,我拿着索尼娅给我的地址去找索尼娅,找到了市内的一幢公寓,上楼按响门铃,前来开门的是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巾的维拉。我们看到对方,彼此都十分惊讶。她问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我告诉她是索尼娅给我的地址让我来找她的。维拉把让我进房间,说她和索尼娅在同一个公司工作,因此住在一起。维拉问起我的情况,我向她叙述了我离开俄罗斯的经过。她说她和索尼娅一样,都是几个月前一起从拉脱维亚难民营回来的。说着,她换好了一身性感的衣服,对我说,她马上要出去,一会儿有人来接她。说着就站在窗边看向窗外。不久,接她的人来了,她向窗外招了招手,转头对我说抱歉,让我一人在房间里等索尼娅回来,她先走了。
维拉出门后,我走到窗边向楼下的街上望去,见公寓外停着一辆轿车,维拉走到轿车旁边,轿车内的司机下了车,瘸着一条腿,绕到车的另一边为她开车门。维拉上车后,他转身向楼上的窗口张望时,我不由大吃一惊,这人是带我离开俄罗斯塔甘罗格海军医院的安德烈。
不久,索尼娅回来了,带回来几瓶啤酒和丰盛的晚餐。她洗完澡换好衣服,坐下来和我边吃边聊。我们谈起各自目前的情况,索尼娅毫不隐瞒地对我说,战争期间兵荒马乱的,我们女人还能做什么?现在她和维拉都在一个应召公司里做应召女郎。她说她需要钱,她父母想从拉脱维亚去德国,这需要一大笔钱。靠做别的,根本挣不到钱。索尼娅知道我晚上没有地方住,就让我夜里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她告诉我,白天公司派她去陪了客户,本来晚上还有一单活,但她向公司请了假,今天晚上可以自由放松地和我待在一下。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起床后,我无意间从窗户里望向街上,看到维拉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瘸着一条腿帮她提东西的安德烈。我心里吓得通通直跳,担心安德烈进屋后看到我,就急忙躲进了洗手间。维拉上楼后进门时,让送她上楼的安德烈把她的东西放在门外,就让安德烈离开了,我虚惊一场。那天下午,索尼娅告诉我,刚才她收到了公司信息,今天晚上她要去接待一个客户,明天早晨才回来,今天夜里我可以睡在她床上。维拉说,刚才她起床时发现自己来了月经,就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取消了今夜的客户订单,晚上她可以陪我。
下午五点多钟,维拉接到安德烈打来的电话,他对维拉说,听说她因来月经向公司临时请假,取消了原本晚上的接客,他就背着公司给维拉接了一单私活。他告诉维拉,客户是个有特殊癖好的老年人,酷爱和来了月经的年轻女孩儿做爱,为此愿付三陪的钱。维拉听说后向他问了有关客户的情况,就答应愿意接单。
维拉放下电话后,问索尼娅过去有没有在月经期间和男人做过爱。索尼娅说有过那么几次,都是和自己的男朋友做的,他上来那股劲不管不顾,说什么都听不进,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当时做爱的愉悦心情让她来不及体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事后流出来的经血似乎更多了。维拉说她担心自己在来月经时和男人做爱,下体的气味会让人讨厌。索尼娅说,既然是男人愿意在女人来月经时做爱,就说明他有可能喜欢女人月经期间的那种体味,或者喜欢观赏女人月经的颜色。维拉说月经期间和陌生人做爱,总是有一点心理障碍,怕得病。索尼娅劝她说,既然客户是有特殊癖好的老年人,那就只能耐着性子和他周旋,老年人最希望的是女人对他耐心,他们愿意女人的下体刮干净,看起来像小女孩儿。但是多数老年人在做爱前,都不愿洗澡,做爱过程中也不愿意费力气,他们那话儿软塌塌的一直都硬不起来,因此脾气也都非常急躁,常常是慵懒地往床上一躺,让女人上上下下为他忙活,他只管尽情享受。她每次遇到客户是老年人,她都先用洗涤酒精为他做局部消毒。然后主动脱光自己的衣服,把下体凑到他眼前,先刺激他的五官感受,同时用手抚摸他的下体,让他感到舒服,但千万不能用手把他弄出来,那样他会认为不值他支付的钱。要尽量拖延时间,不惜用嘴、用乳房、用双脚去刺激他,让他感到你在用全身心为他服务。等火候差不多了,手不要停,就势把他那东西扶进去,用下体给他来回转动,再配合着上下蠕动,这样给他弄出来了,他就会心满意足。大多数情况下,心满意足的老家伙们会支付可观的小费。
听着她俩交流应付客户的心得体会,我感到阵阵悲哀,她俩都曾经是医院里的二十岁左右的护士,现在为了生计,不得不处心积虑地出卖贞操。我憎恨这场战争不仅杀戮生命,还逼良为娼。晚上七点多种,安德烈上楼敲门来接维拉,维拉把他让进房间。安德烈进屋后看到了我,先惊后喜,大步走到我面前,用一只手托住我的下巴,说:“你现在也想干这一行了!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女人!”我连忙挡开他的手,后退几步。索尼娅和维拉见状,问安德烈是怎么回事,安德烈说:“她是我的女人,是我把她带出了塔甘罗格海军医院的。就是因为她,我才收到俄罗斯警方追捕的。”
索尼娅对安德烈说:“既然是你的女人,你就该对她好一点呀!”安德烈说:“当初我带她离开俄国人的医院时,说好的为方便躲避警察检查身份,我们在路上扮作夫妻,可他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警察为了找她,把我给连累了,到处通缉我,害得我初步成欧洲。现在她想干这行,那就得跟着我干!”维拉问他什么时候带她去见客户?安德烈说:“现在就送你去客户那里,你要能早点完事儿,说不定还能接一单,有怪癖的人多的是!”说完,安德烈指着我说:“在这里等我!明天我来找你!”。
那天夜里索尼娅和维拉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我担心夜里安德烈会来,就把房门紧紧锁好,再用桌椅顶住。第二天早晨索尼娅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做好了早餐,告诉她吃完早餐我就离开,不想再见到安德烈。索尼娅建议我去乘坐长途汽车离开。我和索尼娅吃早餐时,索尼娅接到电话,说维拉出车祸住进了医院,让索尼娅去医院帮维拉垫付医疗费。索尼娅听了,简单地问了一下维拉的情况,对我说,维拉因为接私活出了车祸住进了院,不敢和公司说,就让人通知了她。我听说后,和索尼娅一起赶去了医院。
我们在医院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才给维拉做完手术。她的一条锁骨和两根左侧肋骨折了,但头脑还清醒。她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安德烈为她接了两单客户,同时还为公司里的另一个女人也接了私活,这样安德烈跑来跑去一整夜没合眼。今天早晨安德烈接了她,送她回宿舍时,在路上开车打瞌睡,撞上了对面驶来的车,她当时昏了过去。
我决定留下来陪护维拉,让夜里工作的索尼娅回去睡觉,护士让我去办理陪护手续。我办理完手续回到维拉的病房时,见一个女人正在维拉的床前查看维拉的伤势,另有两名男人站在她身后。女人责备索尼娅说:要不是当地警察局根据事故车辆登记信息找到了她,她都不知道维拉出了车祸。她问索尼娅为什么不及时打电话通知她有关维拉出车祸的事?索尼娅吓得无言以对。女人又责问维拉,公司已经付你很高的酬劳,为什么还要违反公司合同擅自接私活?维拉说她父母在战争中都受过伤,虽然经过治疗,但伤痛一直都在,现住在拉脱维亚难民营里,需要钱继续治疗。女人说,需要钱可以和她说,她会给维拉多安排一些活,但是违反公司合同接私活要受处罚。她说她已经为维拉垫付了车祸事故的医疗费。至于损毁的汽车,维拉必须和安德烈共同赔偿。维拉可以在伤好后挣了钱,再还她为维拉垫付的医疗费和汽车损失费。说完,女人让索尼娅现在回去睡觉,晚上要继续去接客户。维拉问起安德烈的状况,女人说安德烈伤势严重,仍处于昏迷中,但她不会为安德烈垫付医疗费,因为安德烈经常违反公司合同拉拢公司的女孩儿接私活,还打算自立门户。即使今后他的伤好了,公司也会开除他。
那个女人说完,转过身来准备离开时,我惊讶地认出她是科娃!我惊喜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科娃抬头看了看我,怔怔地说不出话,半天才惊讶地问:“是你吗?你还活着!”说着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也震惊地看向我。不等那两个男人说话,科娃惊喜地和我拥抱在一起。
(根据当事人回忆采写。未完待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