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在那里(二)14

今生还没有在哪个庙宇受过如此礼遇.

紧闭的殿门为我们次第开启. 每个殿有不同的喇嘛为我们讲解.其实,他们的讲解并没有让我们明白更多,因为那些喇嘛都不会讲一句完整的汉语. 他们很努力地比划着用藏语和汉语给我们解释这寺里的一切. 他们多次提到噶玛巴. 地主拉着我低声问,他们一直提到的那个”干爸爸”是谁?

我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扯着他的头让他的眼睛凑近那些神像前面的名字. 我不敢用手指,因为在庙宇里,用指头指东指西是一种不敬的行为.

我们的足迹得以走遍寺庙的每一个角落. 在大殿中, 我正东张西望,陪同的喇嘛居然说你要是想照相的话可以照. 其实,我从来都不在庙宇处摄像拍照留影.那些景象,能记在心里的就记在心里,不能记住的就再次来过. 如果忘记了最好就忘记. 总之, 不要把神像留在摄像头里.

那些精美的唐卡, 历代大宝法王们的神迹,就这样近在咫尺.
我们看到了一块黑色物件,也被供奉在寺内,用手摸上去,冰凉凉的,似石非石,似铁非铁.小喇嘛指着天上不停地说,”上面来的,上面来的.” 我们猜那是天外陨石.

楚布寺有个地方,让我长久地屏住呼吸,同行的人也认同了我的震惊. 为了这声惊叹,我决定将来一定要重返楚布寺. 我遇到的这个机缘, 还不到诉说的时候.
一开始写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好多见闻要倾诉,但慢慢想来,很多事都不可说.
我只能找可以说的写出来. 如果不够精彩连贯,请你谅解.

活佛不在楚布寺,他还在回楚布寺的路上,天已渐黑,活佛打电话说天黑了路不好走,他在桥边等我们,我们在会客室喝了一壶热乎乎的酥油茶之后赶紧往拉萨方向赶.

在桥边,遇到活佛的车,他已经在那里等了我们快两个小时.他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我们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道别时,活佛竟然拿出随身物品相赠.
同学得到了活佛一直拿手中拨动的念珠. 那串念珠,由108颗温润如玉大小均匀打磨精致颜色如蜜质感丝润的密腊组成,这是我们寻遍拉萨街头求之不得的密腊!珍贵的不是密腊的市场价格,而是活佛时刻拿着它念过的六字真言.
回拉萨的路上,笑容一直在同学的脸上荡漾. 而每个人都显得满足而幸福.

天黑该睡觉了吗?不,今天还有更惊奇的事在等着我们.

我们的车刚到宾馆,就收到司令的电话,说让我们等着马上可以见到老佛爷.我们就那样坐在车上一动不动地等着,生怕稍有不慎就失去了见老佛爷的机会.

地主来拉萨多次, 每次都让司令穿针引线,求见老佛爷,但从未成功. 老佛爷曾是达赖喇嘛和班禅的老师,如今年事已高, 平时基本不召见人.

今天,这事却成了.

司令说, 因为昨日朝廷重臣来到拉萨, 指名要拜见老佛爷, 我们因此才能趁机得以一见.

当司令的车出现在我们前面时,我们紧紧跟随其后开到了大昭寺的前面停了下来, 我们一行人走过去推开大昭寺厚重的门,”吱呀”一声,门露了个缝, 我们抬腿侧身走进黑乎乎的庭院.

右边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还没等他询问,司令主动说,”我们是来拜见老佛爷的, 已经和老佛爷约好,老佛爷在楼上等我们.” 那人不再追问,这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喇嘛,带着我们 穿过酥油灯隐约闪烁的庭院,在进大殿之前停了下来, 用手拉开吊在半空的拉线开关,老式的灯泡悬挂在高高的屋顶,灯光昏暗得如同酥油灯,我们 往左手边耸立的楼梯往上走.刚上了楼,楼下的灯立刻关掉,前面又拉开另一盏灯. 我们在七拐八弯的庙堂中往老佛爷所在的房间走去.

那一段路,我们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