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写实到惊悚啊。。。悚,枫林路 63 号发生了什么事? (1)
从写实到惊悚啊。。。悚,枫林路 63 号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是极端的写实。我,一个孤独的,居无定所的流浪者,来到衰败腐朽的枫林路 63 号,暂时驻足。我为什么要来,打算停留多久,没有具体交代。我曾经历过漫长的漂泊旅程,以至于对居住的环境毫不关心,因为在我的心中,我永远都只是一个过客。
现实是十分令人沮丧的。我所置身的环境 --- 枫林路 63 号是衰老的极致,在我塌入的那个风雨如晦的夜晚,它只剩下艰难的呻吟和最后的摇摇欲坠,老旧的楼梯在脚步下 吱呀,好像一个垂危的活物被践踏。漆黑的雨夜中,仿佛有黑暗的神灵在渡步、沉思。死寂之中,有仿佛有妖异诡秘的灵魂在歌唱。。。“我” 在极其颓废的氛围中产生的情绪无疑是令人惊悸的。但是,这些依然是写实,是一个孤独的心灵在丝毫没有温暖和希望的环境中自然产生的心情。
读到这里我产生了第一个疑问:一个已经非常疲倦的漂泊者,对居住环境毫不挑剔的人,为什么还能产生踩楼梯如同践踏活物,因为死寂中的弱音而毛骨悚然呢?理应是已经麻木才对?可能有一个看似不合理其实合理的解释,就是极端残败,几近死亡的气息反而能刺激到行将就木的心灵?否则就只是为惊悚而惊悚的伪作。
除了环境的极端衰败,居住在里面的人也是极其不幸,虽生犹死。房东亚瑟面目模糊,文中只提到“亚瑟从我手上拿走了两个月的房租,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之后便消失无踪,似乎只有钱是他存在的唯一目的。画师海蒂落魄邋遢,后来我们还知道,正好在差不多“我” 来入住的时间,她谋杀了自己的男友。为什么谋杀?没人知道。在这里有微妙的暗示:敲门很久才来开门,神情木然,解释很奇怪而不合情理。她是刚谋杀完男友所以精神不稳定吗?所以短短的寒喧后迫不及待地关上了房门?似乎这里的描写是为了她三年后的自杀做铺垫。
埃及人夏米尔是一个自闭者,他拒绝跟人接触交流。他的生活就跟幽灵无异。为什么特别说明他是埃及人?这又是疑问之一。
丽莎,是摆弄珠宝的,一出现就很诡异。终日与猫相伴,有很粗壮的胳膊,可以摆弄巨大的柜子。这样的人,是很切合做珠宝劫匪的。“我” 对她产生的印象其实是错觉:“我真切地看到她的孤独与无助,这一切是由于丑陋,由于贫穷,还是由于生活的境遇?在过去和未来的日子里,也许那三只猫就是她唯一的伙伴,可是猫儿们都已经老了,当她们死去之后,丽莎应该到哪里去寻找慰籍?” ,其实,丽莎很有可能因为生活所迫,其实早就是一个强悍的劫匪。
最明显代表虽生犹死的人是马格。他的出现十分怪异,我第一次见他时,“看见一双腿耷拉在床前,还有一条狗匍匐在那双腿的旁边” ,再见到时“那双腿仍旧耷拉着,那条狗也仍旧匍匐着,没有一丝丝的改变,我有些怀疑,他们是死了。”
“我” 和马格有一些交集:一同意识到现实的不幸,共同感叹“这真是个糟糕的地方” ,后来又一同见证美丽的另类世界:那里有“秋千在斑驳的夕照里摇出金红的光芒,孩子们在天真的嬉闹里绽出动人的欢笑,风从东边来,又往西面去,黄昏的颜色随风轻漾,流光溢彩” 。那是一个与他们所生存的地方绝然不同的世界,所以他们一同惊叹:
“ What is this place? ”
隔在腐朽的现实和美丽的理想世界之间的鸿沟是什么?孤独,贫困,归根到底是金钱?所以后来马格铤而走险,而“我” 也动了贪念导致杀身之祸。。。
直到这里,枫林路 63 号依然是极其写实的,没有灵异甚至没有惊悚,只有下层人在其悲惨世界里苦度时日。地狱般悲惨的枫林路 63 号,积聚了这么些可悲的人们:
“我” --- 一个身心疲惫的漂泊者。
亚瑟 --- 影子一样的人,只为租金存在
海蒂 --- 举止异常的画师,后文说明她在这个时间谋杀了男友
丽莎 --- 孤独怪异的珠宝制作者,其实是珠宝劫匪
夏米尔 --- 孤独自闭者
马格 --- 亡命之徒
这些人的命运发展有无限的可能性。这一章是简洁而精妙的素描,把每一个人的面貌和背景描绘了出来。即使不再有续集,此单独一章也有令人触目惊心的效果。
这样一群被时代的浪潮冲刷到阴暗的角落的渣滓人物,在续集里终于挣扎了一下,发挥了人类对命运抗争的本能。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是让人感觉难以言喻地心堵,郁闷和阴暗。却不得不感叹作者的笔力才情。
应该是有一颗悲悯的心才写出这种沉重的氛围吧。